苏杏嘴角抽了抽,话说她真的不擅长煮鸡汤啊,这缺油少盐的鸡汤非但没能温暖了赵红的肠胃心灵,反而把人给吓着了。
“我奶奶这才没了多久,我就把她给忘了,还跑出来玩……”赵红越说越慌乱,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奶奶白疼我了,我这么不孝顺,跟三叔他们还有啥区别?”
“停,停停!”苏杏挥手打断了赵红的话,捏住她的脸蛋,盯住她的眼睛问,“那你打算哭到啥时候?哭一辈子?让你奶奶知道你这一辈子啥都没过,就光哭她了?”
赵红愣愣的看着苏杏。
“她疼你,就是为了让你哭她的?她要是知道你整天往死里哭,她的心疼成啥样?”苏杏撒开了手,继续趴在桌上,懒洋洋的说,“时间久了,你自来的就没一开始那么难过了,这跟孝顺不孝顺没关系,是你自己自己想开了。你要是真想孝顺她,只要心里别忘了她的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让她在地下还不放心你就行了。”
“那我——”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苏杏怒目,谁丫的这么没眼力见,没见她好不容易熬了一锅鸡汤给人灌下去么。
推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女人,横眉竖目的问:“哪个是苏杏?”
苏杏挑眉:“是我,咋地?”
“你就是苏杏?”来人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才这么大个小丫头片子?
“我说不是你肯滚出去不?”苏杏拉长了脸。
很显然,这个女人不是大杂院的住户,同样,也不是她这段时间的客户。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姚寡妇的啥人?”
提到“姚寡妇”三个字,来人的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道:“你还知道你干了啥好事啊?我姐现在在床上躺着呢!”
“啥好事?你是说她儿子占我妹妹便宜还打我妹妹,结果我跟她理论的时候她要打我结果自己摔倒摔成小产的事儿?”苏杏歪着头看那女人,很无辜的说,“我发誓。那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杏儿啊。你这话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好么。
来者正是姚寡妇的妹妹小姚氏,因为姚寡妇守寡,公婆也早已不在。街坊们把她送回家,再通知她妹妹来照顾,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姚寡妇这怀孕啊流产啊的后续事情,那都是小姚氏的了。跟他们还有个毛线关系?
“你……好啊你……”小姚氏抖着手指指着苏杏,嘴皮子抖了好几下。才喊出一句话来,“走,跟我上衙门!”
苏杏翻了个白眼:“上衙门干啥,你那便宜姐夫照着了。现在让我去指认?这跟我有啥关系啊,要指认也是你姐去才行。”
“少跟我油嘴滑舌,跟我上衙门。我这就要告你个谋害人命的罪!”
听小姚氏这么说,苏杏来兴趣了。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小姚氏问:“你确定?”
“有啥不确定的?”小姚氏翻了个白眼,小产最伤身子了,不跟这丫头要钱,难道还要她掏钱出来给大姐买鸡吃?
“那你可得想好了,现在你那个外甥还姓田,门口那个米店也姓田。这要是闹到公堂上去,你外甥就不一定姓不姓田了,那铺子当然——还得姓田。”
小姚氏想了一阵子才想明白,这死丫头的意思是外甥现在还是田家的人,这米店将来迟早要交到外甥手里,所以田氏族里才没有来收这间铺子。可要是田家不认这个子孙,这间铺子作为已故田老板的遗产,就要被收回族里了。
“你觉得,人家田家会不会财大气粗到一挥手不要这间铺子了呢?”
当然不会。
小姚氏咬牙切齿的瞪向苏杏:“你敢威胁我?”
“咋,你不信?”苏杏懒洋洋一笑,“那咱去衙门试试啊。”
“试……试试就试试……”
“恩,那咱现在就走,顺便我也好好的跟官府的大老爷,还有田家的人讲讲你姐是怎么着守了四年的寡还能怀上孩子的。我说大婶啊,你外甥叫田景还挺好听的,要是叫姚景的话,那不成妖精了嘛,啧啧啧。”
面对苏杏的满脸笑容,小姚氏只能咬了咬牙,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扭身摔门而出。
苏杏无奈的长叹,她也没想闹到这一步,可她也不知道会出这档子事情啊。妹的,谁给她穿两箱杜蕾斯来,她免费分发给广大饥渴男女使用,不收费的。
赵红有点不安,推推苏杏道:“闹成这样,不会真有事吧,万一她家整天来你家闹咋办?”
“有事也只能接着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苏杏耸耸肩,往外一指,“只要他们不怕被人整天盯着瞧,连店都保不住,那就接着跟我闹呗。”
门又被敲响了。
靠的,今天什么日子啊,没完没了了还。
苏杏一肚子的不爽,伸手拉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沈沈沈墨?!”苏杏的高音,终于又有了新的突破。
沈墨长身玉立,含笑站在门前,手中拿着的是一根簪子,一根花纹繁复精致的簪子。
赵红奇怪的看过去,一眼看去,她不由得脸颊微红——那位公子,长得真俊呢。
“杏儿,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她这段时间瞧上去过得不错,似乎个子也长高了些许。
妈蛋,他怎么会找过来的!苏杏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用力摇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你。”
“不认得我?”沈墨挑起了眉,似笑非笑的靠在门框上,将苏杏去路堵住,“杏儿,苏杏苏姑娘,你说你不认得我?”
“不好意思,我不叫苏杏,你找错人了,我叫林四花。”
“四花?”沈墨笑容更盛,用手中的簪子轻轻点了点苏杏的额头,“那你为何一见面就唤出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你叫啥名儿?我开门喊的是‘什么’,你叫‘什么’?”
还真是个机灵的丫头。沈墨勾了唇角,若不是见着这根簪子,他真的以为这丫头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丫头从来没将值钱的东西放下过,用她的话说,就是时刻做着逃跑的准备。所以,当人收拾她的东西时,并没有发现这根簪子,他就知道,簪子是跟她一起走了。
可是,他却没想到,簪子竟然出现在自家的当铺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