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范听了林承瑞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落寞了一下,然后起身恭敬地说道。
“正是小人祖上,小人乃是祝赫铭正统的嫡出玄孙。多谢小林大人还能记得我家祖上。”
“不必客气,回去后好好养伤;祝大将军的玄孙用来守门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二月十七。。。还是十八吧,二月十八我有空,你到林府找我,若是你本事当真够,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前程路。”
“祝范多谢小林大人。”
林承瑞看着远处来人,翻了翻自己的荷包,发现只有一些散碎银子和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就把银票塞到祝范的怀里。
“这钱你拿着好好补一补,接下来的事就不要掺和了。”
“。。。是。”
祝范看着林承瑞十分坚决的态度,就回到了城门口继续守门,但是眼睛却依旧还时不时的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薛家和林家的下人一路狂奔,看到林承瑞以后,林家的下人立刻就高兴了,林如海的马车还在半路上,薛家的下人却已经手里拿着长棍,直接冲着林承瑞扑了过来。
林承瑞的马鞭此时已经拿在手里了,但是长度远远不及长棍,只好一味的躲闪避让;
薛蟠晕倒在路边,被薛家的下人掐人中掐醒了以后,直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腿部有些擦伤并没有骨折,眼看着林承瑞还活蹦乱跳的,立刻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抢过身旁下人的长棍,就冲着林承瑞的头狠命地砸了过去。
林承瑞听着耳后的声音不对,赶紧躲开这个致命一击,只是林承瑞上下衙带的人属实有些少,青虎已经被长棍打倒在地,两个小厮也早就被打得不知所踪,林承瑞只好一边护着青虎,一边往后退。
祝范一看不好,早就让守城门的另外一个人赶紧去报告给长官,守城官兵到的时候,林如海也刚好坐着马车到了,还没下马车呢,就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林承瑞一味的护着青虎,不妨头,薛蟠手底下打死冯渊的那位在一旁偷看,一看到有机会,也不管身后的官兵如何阻拦,冲着林承瑞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林如海看到也顾不得什么文人风骨了,直接就大喝了一声。
“承瑞闪开!住手!”
林承瑞听到声音以后旁边一闪,青虎肿的就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就要转身替林承瑞受了这一棍,不成想他的腿早就被打断了,他这一动不光没有转身,反而直接把林承瑞带倒了,这一棍子刚好砸到了林承瑞的身上,林承瑞当场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瑞儿!”
林如海从马车上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跌跌撞撞地扶着人过来查看,发现还有气以后,立刻就安排人把林承瑞拉回去,他自己则是看着已经被守城官军摁住的那个下了黑手的人。
“林森,杀了他。”
“是。”
那人正好被摁在薛蟠的身旁,林森从一旁捡起长棍,一棍一棍的愣是把人砸成了稀巴烂。
血溅了薛蟠一头一脸,吓得他当时就清醒了。
林如海也不看他,直接让林森跟着守城的官兵把薛蟠一行人送到了刑部。
“有劳诸位押送这些歹人去刑部,这点钱请诸位吃酒。”
林如海跟着马车离开后,林森上前把一个厚厚的荷包塞到了领头的人手里,然后就和他们一起去了刑部。
刑部尚书叫滕虎,是霍宁的同科,霍宁曾经带着他去见过这位老大人,一听到林森的话,气得老大人差点没冒烟。
滕虎的孙子辈里只有一个孙女,叫滕静容,今年八岁,滕虎老来得孙女喜得不行,挑来挑去居然看上了今年十三岁的林承瑞,想让他给自己当孙女婿。
好嘛,这话还没说呢,人在不在就差点是两回事,老爷子立刻就不高兴了。
“你回去告诉林大人,瑞哥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件事老夫肯定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判决。”
“小人多谢大人。”
林府扶云院。
林承瑞和青虎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林如海派人去请的大夫早就在府里候着了,求太医的折子才送到宫里,得到回复还得些时间。
卫嬷嬷看着被林如海放到同一间屋子里的两个孩子,强忍悲痛,再三谢过林如海以后,就带着人给林承瑞和青虎小心的上着药。
一个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亲孙子青虎,一个是自己从他三岁开始就一直抱在怀里宝贝着的林承瑞,此刻同时出事,没有人比卫嬷嬷的心更加煎熬。
青虎的右腿被砸断了,需要好生的静养,身上的外伤都不致命,没有大碍,只是腹部被木刺划开的口子需要注意感染;
林承瑞身上的棍伤和擦伤都还好,唯一要命的就是最后的那一下,正好砸在林承瑞的后心口。
“这两幅药剂喝下去,今晚的高热若是能平安熬过去,明日上午辰初一刻前醒过来就好了。”
回春堂的万大夫把两包药递给身旁的小厮细细地告诉他怎么熬药,若是晚上发热应该怎么应对。
林黛玉等大夫离开后,悄悄地从扶云院后门去了林承瑞的房间里,看着差点被包成粽子,外面裸露的皮肤上满是淤青的林承瑞,哭得眼睛肿得核桃一般。
扶云院的大丫头们也不拦着她,她们其实也想跟林黛玉一样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毕竟林承瑞若是没了,上哪里去找这么对下人好的主子去,她们只怕又要过上心惊胆战的日子了。
卫嬷嬷看药熬好了,就让人给林承瑞和青虎灌下去,然后带着人,小心的守着,青虎到底比林承瑞大几岁,身体底子又好,被安置在隔间里,灌下药去没一会儿他就被自己的断腿疼醒了,眯缝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卫嬷嬷,着急地开口问道。
“奶奶,大爷呢?”
“在隔壁房间里呢,大爷还没醒,你告诉奶奶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嬷嬷坐在青虎的床边,细细地听他把今日下午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在自己床上躺着的林承瑞,一边做梦回到了自己的前世继续上班,一边又做梦梦到林如海早逝自己在朝中举步维艰的噩梦。
整整一夜,林承瑞高烧不退,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林如海见状更是心痛不已,转头去了牢里,让人把牢里的刑具给薛蟠都上了一遍,然后听说宫里赐下了一个御医上才急匆匆地带着人离开,这才让受刑快要噶了的薛蟠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