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凌在昆吾宗向来以热情开朗活泼可爱的形象示人,很得宗内弟子的心。
一众人等表示真的不敢置信。
“我从前就觉得高师姐和魔人那事有猫腻。高师姐的剑道天赋放眼整个修真界的年轻一辈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她的为人就如剑一般,刚正不阿,怎么会和魔人妖修搅和在一起!”一内门女弟子说道。
“这可说不准,当初她与魔人相恋,可是她的三个师弟一个师妹共同指认的,证据确凿!”一弟子不赞同的说道。
“事实如何,就全凭他们几人的一张嘴?”有人反问。
“那不然呢,谁都知道高师姐当初对自己的三个师弟最好,三个师弟都是她照顾着长大的,还几次救他们于危难之间。以几人的情意,三个师弟都指认她,这事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就是如此才奇怪啊!大师姐对三个师弟如亲手足般,他们三人却不向着她说话,这就是令人费解的地方。”这女弟子说着说着又觉得近日外面的传言不可信起来了。
若非证据确凿,三个如同亲手足的师弟怎么会指认高师姐?
但这么一想,这三位师弟真是不要也罢。高师姐对三个师弟这么好,到了关键时候,他们却不向着自己的师姐,也真是让人心寒。
这世上,谁不希望自己真心以待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呢?
这位女弟子现在不敢对从前的事妄下评断,但对于高师姐的三位师弟,难免带上些异样的眼光。
宗门内与高沐月同期的弟子都知道,她的三个师弟是她养大的,幼时开蒙读书、习剑、吃用以及各种杂事,都是高沐月一手包办的。
秦衍曾经被一魔人掳去,正准备闭关突破金丹期的高师姐听闻后,毫不犹豫出了宗,最后危险关头,她毫不犹豫召唤了金丹期的天劫,在极为危险的境地中才得以把那魔人解决。
六十年前,高师姐带队去解决一处妖患,修为不济不擅打斗的高东离陷入妖窝,妖窝中竟有元婴期的妖兽,众弟子皆是惶惶逃离。
高师姐断后,又安排好了其余弟子并且通知了宗门后,自己孤身犯险把高东离救了出来。
因为情况紧急,那群妖们已经要转移阵地了,高师姐怕自己的师弟随时会没命,通知了宗门后怕也来不及,只能提前犯险。
这些事是同期的弟子都知道的,高师姐可如此这般救了不止自己的师弟。
高师姐并不是鲁莽之辈,也不是法力通天之辈,但她却如手中的那柄剑一般,为了在乎的人和宗门的师弟师妹们从未后退过。
哪次救人,都会受伤。
而受她恩泽最多的三个师弟们,却抛弃了她!
“若有一人曾经豁出命的救过我,哪怕他犯了什么滔天的错误,我都会豁出去救他一次偿还以前的恩情。”这女子轻声说道。
她是遵循了自己的本心而说出的这种话。
别跟她扯别的,什么正义或对错,修士,当从心而为。
一众弟子们听到她的话沉默了。
高沐月的三个师弟其中的一个师弟高东离正站在人群之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他眉头微皱,“你们说香凌师妹现在被困妖族?”
那女修心中不爽,你关心的重点就是这个吗?她嘲讽道:“传闻中是的,高师弟,你要去救她吗?”
这女修的师尊与清玉同辈,而她入门又比高东离早些,曾经与高沐月的关系还不错,自是能喊他一声高师弟。
高东离想到紫罗兰已经开花了,小师妹却遭了难,他就一阵心急。
“高东离,你可真是没良心。外头都在传你大师姐当初是被楚香凌构陷的,你怎么没一点反应?”那女修不满的问道。
“你当初的指认是真的吗?你大师姐当真和那魔族王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敢不敢对着天道起誓当初说的话是真的!”
高东离的神色很微妙的变了变。回想起几十年前的事,他袖中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眼眸垂下。
他并未回答,神色匆匆的从人群边离去。
小师妹娇俏活泼,但最怕孤独,在妖族中,这次怕是被吓的不清。
那女修冷哼一声,又觉得外面的传言可信了几分。
高东离还没回到寄雪峰,就被掌门传召了过去。
昆吾宗主峰大殿上,掌门,各长老,执法堂,还有清玉剑尊渡潦道君等都在。
高东离单木灵根,一心醉于草木之道,于修炼上多有懈怠,是以,他至今还是金丹期的修为。
看到宗门长辈们都在,他恭敬抱拳拜道:“不知掌门和各位师叔传弟子前来有何事?”
执法堂的长老一脸严肃率先开口,“五十三年前,你们师兄妹四人指认高沐月与魔相恋,与妖勾结,此事你可还记得?”
此事在这关头重查,是清玉剑尊要求的。
高东离手指轻蜷,眼睫下敛,恭敬回道:“弟子记得。”
不等执法堂长老继续问,他便正色开口道:“掌门师叔、师尊,师妹她被妖魔两族所胁,危在旦夕,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救回来再说其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猖狂的笑声传来,让大殿内的长老们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身明黄色衣裙衣袂飘飘戴着面具的女子降落在大殿门口,她右手随意拿着一柄青玉柄团扇,随之左手被她如垃圾般扔下的,是一个口吐鲜血神色萎靡的青衣男子。
高东离回头,看着这个头戴面具一身气势凛然的女子。
他与大师姐高沐月相处多年,即便五十多年未见,也依旧能认出她的身形。
从前的大师姐,看起来就像随时会出鞘的宝剑,现在的大师姐,就是已经出了鞘并见了血光的宝剑,凌厉昂扬!
他愕然又吃惊道:“大师姐!”
上首的清玉剑尊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他口中喃喃低语,“月儿!”
坐在他身侧的渡潦听到清玉剑尊的话,微微拧了拧眉。
师兄对他这个大弟子好似不一般。
既然如此在乎,当初为什么能亲自下狠手废了她的修为与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