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功，你快来看，下大雪了！”
一大清早，杨文功被自己媳妇儿的声音唤醒。
杨文功揉着眼睛，穿着从瑞蚨祥买来的唐装，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怎么了，媳妇儿，不就是下雪吗？”
“这里是北方，下雪不是很常见的吗？”
“这回不一样，今年的初雪可太大了，你快来看看！”
“初雪能有多大，最多不就……”
杨文功脑袋还没清醒，嘴里含糊地嘀咕着，但人走到门边，从玻璃窗往外一看，杨文功立刻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四合院的前院此时已经完全被一片白雪覆盖。
厚厚的积雪，就真跟课本上写的似的，如同一床白色的棉花被一般，盖住了整个院子，视野所见，一片雪白。
杨文功上辈子是南方人，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在四九城过年，不怪他没出息，他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白雪奇景。
杨文功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是……在北方这样子的雪难道是正常的吗？”
杨文功一个南方人实在是搞不清状况了。
娄晓娥站在杨文功身边，道：
“往年都没有过这种事儿啊，初雪一般都下得不大的。”
“一个晚上就把几乎把院子给埋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我出去看看。”
杨文功觉得既稀奇又古怪，就要开门出去，不过马上想到身边的娄晓娥，道：
“娥子，你赶紧去添两件衣服，虽然家里烧得暖和，但也别着凉了。”
“哎，我知道了。”
娄晓娥转身去穿衣服，杨文功自己寒暑不侵，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积雪已经远比各家的门槛都高了，杨文功用手臂丈量了一下，就他门前的积雪都快接近有二十厘米了，更深的地方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昨晚上杨文功是知道下雪了的，不过北方嘛，下雪比南方早点，大点那都正常。
可那也得在常理范围之内啊，一个晚上下那么多雪，现在天上的雪花还早飘呢，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
一个晚上就下了那么多雪，要是照这个进度下个十天半个月，四九城得变成什么样子？
杨文功虽然历史学得不咋样，但是他也完全不记得62年华夏有发生过特大雪灾啊。
“这雪……有点邪门啊。”
杨文功犯嘀咕的时候，院子里的众禽也陆陆续续醒了。
一看这大雪，小孩子都很高兴，但大人都很忧虑。
“这什么鬼天气？都还没过年呢，怎么下这么大雪？”
“老话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会有个好收成吧。”
“先不管明年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雪，走都走不出去，该怎么上班啊？”
“怎么上班？把雪扫了呗，轧钢厂又没说放假，咱横不敢无故旷工啊。”
“唉，这么大雪还得去上班……别说了别说了，赶紧去拿扫把吧。”
这雪虽然大得离奇，但各单位都没下发放假通知，大家都不敢旷工，赶紧从自家拿出扫把来扫雪。
杨文功也拿出扫把来，将自己门前的积雪给扫开一块。
他倒不是要出门，只是他家里烧着煤，温度高，要是不把积雪扫开，等贴着门的那块雪化了，雪水顺着门缝流进家里，弄得地上湿漉漉，乱糟糟的，那可就不好了。
杨文功力气大，扫雪速度极快。
对门的闫家有三个大小伙子一起干活，进度上也没差多少，给闫家到院子大门烧开一条路来。
闫埠贵到了门前，奋力推开大门，结果看到外面的景象，整个人也顿时愣在当场。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院子外面如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那积雪的厚度一点都不比院子里差。
靠人力，能把自家门前的三分地面清扫干净，难道还能把这所有的雪全给扫了？
三大妈在四九城生活了几十年了，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原本熟悉的街道被白雪完全覆盖，看上去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孩子他爹，这、这么大的雪，你还要去学校吗？这学生都去不了学校了吧。”
“学校没下发通知，我怎么也要去看看，不然我这个老师要是旷工，被学校处罚可就不好了。”
“孩子妈，去家里找几块厚实一点的柴火出来，给我绑鞋底下，我去学校看看。”
“哎，好的。”
三大妈赶紧去家里找了几块柴火，给闫埠贵绑在脚底下，做成了简单的雪鞋。
毕竟现在才刚刚下雪，积雪虽然厚，但还没冻住，人一脚踩上去绝对陷进去。
闫埠贵要是不这么做，以他的年纪，只怕在半路就会彻底丧失体力，除非有神兵天降，否则非得冻死在雪地里。
闫埠贵抬脚在雪上踩了踩，人没马上陷下去，心里就安定了不少，正要出门，又转头跟三大妈低声说道：“一会儿你拿着我的钱，赶紧去买菜，买粮食，供销社也好，菜市场也好，鸽子市也好，反正赶紧多买一些回来。”
“这样子看上去是要闹雪灾了，咱们得趁早多屯点粮食。”
“我晓得，今儿个我早饭也不做了，一会儿就领着解成他们几个去供销社。”
闫埠贵点了点头，这才冒着风雪出了门。
今天这场大雪完全超出了常理，像闫埠贵这样的人已经隐隐察觉到雪灾的迹象，所以要趁着大多数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去抢购物资，尤其是食物。
华夏现在整体实行的是公有制，基本上是不用担心物价飙升的问题。
但物价涨不涨是一回事，有没有货物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这积雪，底盘高，马力强的运货卡车还开得动，可是如果这大雪再持续几天，那就连卡车都不好使了，现在不抓紧屯粮，等到雪灾完全发挥它的威力的时候，就真的没机会了。
给杨文功拿外套出来的娄晓娥也听到了闫埠贵的话，有些忧虑地道：“文功，看样子这雪还要继续下，咱们要不要也多屯点粮食啊？”
杨文功的食物跟山一样多，听到娄晓娥的话，刚想回答不用，思绪一转，马上又改了口。
“也好，我马上出去买点粮食回来，你就在家里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