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知府府邸。
前任知府已经被陈国越国斩杀,吴皇还没有委派新任知府,所以吴烨一行人暂居在知府府邸。
吴烨坐于主位,其他人在两侧依次而坐,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忽然,吴澈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气愤地站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运粮草的事情只有朝中人知道,除了刘家和吴矢还有能有谁劫走粮草?恐怕皇伯伯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平静,我看他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个妖妃和刘家控制住了,难道他想亲眼看着吴家的江山毁在他手里吗?”
吴澈现在就恨不得回京城泼一盆凉水把吴皇给泼醒。
除了他们,这吴国还有哪个人有将相之才。如果他们一旦出了意外,下一个出意外的将是整个吴国。
吴澈看了一眼脸色莫名,一言不发的吴烨。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又气呼呼地坐回了椅子上。
自从吴皇的命令传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赵行川脸色铁青,连嘴角都在微微抽搐,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青筋凸起。
这就是他们赵家守护着的皇帝,不仅杀他们全家。为了害自己的儿子,听信谗言,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好半晌,吴烨才看向赵知源,开口问:“舅舅,凤城现在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赵知源回道:“最多一个月。”
吴烨的视线转向谢清安,两人四目相对,太子说:“现在的局势比较稳定,兮辰,你带人去追回粮草。”
吴澈听着眉头一皱,有些不赞同,“距离粮草被劫已经十多天时间了,很难追回来。”
吴烨却说:“我相信兮辰。”
他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呢?
其实他早就料到粮草会在路上出问题,已经派人偷偷跟着了,这件事情谢清安也知道。
谢清安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城府很深,定能把粮草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见太子坚持要谢清安去,其他人便什么都没说了。
太子看着几人脸色难看的样子,安抚道:“你们不要过于担心,就算兮辰找不回粮草,八皇叔也应该得到了消息,肯定会想办法送粮草过来。”
当晚,谢清安就带着吴烨给的人穿一身便衣离开了。
同一时间,雁南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刘家偷藏粮草的三个粮仓同时失窃,等赵圣杰知道的时候里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这么多年,赵圣杰一直替刘家偷偷储藏粮食,总共六个粮仓,最多的里面有二十万石粮食,最少的也有十万石粮食。
这可是他花了十多年积攒的粮食。
三个粮仓直接丢了五十万石粮食,差不多丢了一半。
此时的赵圣杰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紧握的双手因为用力过猛,突出泛白的骨节。
他脸上是少有的惊慌失措,嘴里喃喃自语,“现在怎么办?要是丞相知道丢了这么多粮草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人的。”
赵云夜站在一旁,面上假装一副很着急慌乱的样子,要是仔细看,能看到他眼里带着淡淡地嘲意。
自从赵云景的断腿治好留下了跛腿的毛病,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稍微有点不如他心意的地方就发怒,经常打骂下人,甚至有几个人还被他打死了。
赵圣杰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改,还越来越放肆,最终把赵圣杰对他的那些愧疚心疼也磨没了。
以至于赵圣杰对他越来越失望,已经完全放弃他了。
赵圣杰的一众庶子中,只有赵云夜出类拔萃,自然而然地入了他的眼。
他让赵云夜记在了赵夫人的名下,赵夫人自然不肯,闹了许久,还是赵圣杰以强硬的手段让赵云夜记在了赵夫人的名下。
现在他把赵云夜当做未来的赵家家主培养。
殊不知,赵云夜早就已经是汝阳王的人了。
赵圣杰非常谨慎,就算把赵云夜当做未来赵家家主培养,但一些机密的事情不会透露一分。很多事情都是赵云夜偷偷查的,比如另外两处藏粮地点。
赵圣杰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汝阳王干的。”
赵云夜向前一步,说道:“爹,就算是汝阳王干的,但是我们现在毫无证据。再说了,私自藏粮这种事情本就是砍头的大罪,我们万不能让人知道。”
赵圣杰心里也很清楚,所以才不敢光明正大的派人去搜找。
他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毫无血色地苍白脸颊上透露着一股绝望之色。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赵云夜眼睛一闪,颇为痛苦地说:“爹,难道你就真的忍心丢掉你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位置吗?”
“可是还能怎么办?要是刘家知道了,我还有没有命活着都是另一说。”
“可是爹,你一直为刘家忠心耿耿,这次的意外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事情,刘家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云夜,你不了解刘家。这次损失巨大,肯定要我来承担后果。”
赵云夜激动地开口,“爹,我不想你出事,要是这件事情我们不告诉刘家呢?”
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赵圣杰眸子里猛地闪出一抹亮光,唰地一下站起来,“对啊!只要我不上报,瞒住刘家不就好了吗?”
他似是想到了极好的办法,脸色恢复了几分,面色隐隐透露着几分激动。
“云夜,你现在立马通知下去,这件事情绝不能往外泄露,要死死瞒住……”语气一顿,他又嘱托道:“这件事情关乎着我们赵家一家的生死,绝不能掉以轻心。”
“另外,多派些人盯着汝阳王府那边。”
“是,爹。”
赵云夜从赵圣杰书房离开之后,就按照他的吩咐警告看守粮仓的人封住嘴巴,不能泄露一个字,又派了人盯着汝阳王府。
看守粮仓的人自然巴不得这件事情死死藏住,要是被上面人知道了,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赵云夜回院子换了一件衣服,之后飞身离开,偷偷躲开暗处的人轻车熟路地进了一所小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