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马华，上次你没参加考核，我给你报名了，回头具体考核时间再行通知。”冯德才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说完就直接走出一食堂。
“马华，冯主任这是怎么了？”刘岚用手肘撞了撞他。
“我也不知道啊！”马华现在也是懵的，“师傅怎么好好地又被抓了？这次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马华，别傻了，那是犯罪！”胖子走过来，“他还想出来？弄不好厂子里还要对他进行处罚呢！你没听易忠海八级钳工都被开除了？傻柱才是8级炊事员，能和八级钳工比？”
刘岚觉得胖子这次说的很有道理，整个一食堂里除了马华，其他人都觉得傻柱这次铁定回不来了。
刚巧这个时候崔大可路过他们一食堂，见一食堂里气氛诡异，进来笑道，“听说你们一食堂傻柱又犯事儿了？”
“有你什么事？没事快滚，见你就烦！”马华对这个崔大可一直没有好感，特别是郝拥军他们也讨厌他，上次去公主坟的时候就一直听他们说起这个崔大可的不是，自然不会给他好脸，别人都可以说他师傅，你一个学徒凭什么嚼舌根？
“嘿嘿，行，你等着吧！”崔大可没有讨着好，一脸铁青的转身就走。
“呸，什么玩意儿？”刘岚用力呸了一声，“就一个从机械厂过来的，还是学徒，真是不知道上头哪个眼瞎，把你弄过来的！”
马华感激的看着刘岚，他觉得这个女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力挺他，挺感动的。
“干什么？我可不是为了你，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小人！”刘岚见马华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嗔怪一声，走向了后厨。
郝拥军他们刚巧经过一食堂，跑进来和马华打了声招呼，“今天中午吃啥好吃的？麻烦一食堂等下送点饭菜去一车间，这些粮票放这里，多退少补！”
“郝师傅，用不了这些。”马华追出来，“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下郝师傅。”
“怎么了？转正的事情，你们冯主任没给你说嘛？不是给你安排了新的考核吗？”郝拥军以为马华是询问转正的事情，一食堂由一个学徒带领，好说不好听，况且以马华的水平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差一纸考核了。
“不，我听我们主任说，我师傅打架被抓去派出所了，能不能让我见见他？”马华的声音越来越轻。
“哦，我还以为你要拜托我去给你说情把他弄出来呢！”郝拥军打着哈哈道，“行吧！改天我给你安排一下，问题不大。许大茂也没啥事情，就是他现在死咬着傻柱不放，不然你师傅最多教育几天就能出来，别说是我说的！”
看着一食堂外头站着的都是工程师，马华和刘岚对视一眼，郝拥军什么时候和工程师混在一起了？
“说完了？”柳工笑着询问。
“这会儿过去维修，就怕来不及吃饭，跟一食堂的人熟悉，让他们到点了送点饭菜来一车间。”郝拥军随口说了一句，“王秘书，我们现在过去吧？”
几个工程师对视一眼，这个小年轻有着不是他这年纪的老辣，这待人接物方面比他们这些老头子都熟练。
此刻的一车间里，一台大型设备周围聚满了人，一车间除了易忠海这个老八级外，其余几名八级钳工都到齐了，当然其中包括易忠海的徒子徒孙。
“怎么还没人来啊？主任！”一名八级钳工走到刘主任身前焦急的询问，“这台机器以前出过几次问题，都是易忠海解决的，现在突然把他开除了，真是...哎！”
“易忠海这么厉害啊？”郝拥军一步跨进了一车间里，“就是这台设备吗？这上面都是俄文，易忠海什么学历？他懂俄文，王秘书你知道吗？”
“你不是七车间的郝拥军吗？一个三级钳工跑我们一车间来做什么？”问话的是易忠海的其中一个徒弟，五级钳工。
“哟哟哟，我也不想来啊！关键你们设备坏了不会修，求到我们维修车间了，是不是柳工？”郝拥军看向柳工，后者很配合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们维修车间的人维修，那你们死乞白赖的跑去杨厂长那里干什么？柳工，看来我们误会他们了，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午饭！”
柳工对郝拥军越看越喜欢，这个小子夺笋啊？
“马建军有你什么事？退后！”刘主任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过去讨好道，“柳工，别跟他一般见识！”
“刘主任，刚才我们在外头听到以前这台设备也坏过几次，是易忠海修好的，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郝拥军不准备让他们蒙混过去，“柳工，不妨我们先检查一下这台设备，如果最终确定损伤是个人行为，这件事情就严重了！必须要某位大师出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柳工乃至其他的工程师点点头，这么珍贵的设备，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八级钳工敢私自维修，居然还被修好了，这种概率有多大？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在这台设备上做了手脚，导致之前那场工伤，还死了人，关键死的那个还是他易忠海的徒弟贾东旭。
“你...你放屁！”马建军听到一个三级钳工当着面侮辱他师傅，怒不可遏道。
“怎么？那个动了手脚害死人的事情，你也参与了？”郝拥军直接看向马建军，“你这是心虚吗？如果易忠海和秦淮茹没有因为搞破鞋出事，我都不会往那个方向去猜测。但是现在发生了呀！派出所保卫科都已经定性了的。易忠海贪恋徒弟的老婆，所以铤而走险，导致了上次的严重伤人事件，致一人死亡。”
王秘书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刘主任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如果这件事情最后证实确实是易忠海，伙同他的徒弟施行的，那么他这个主任就干到头了。
怎么好好地维修设备，会被带歪到检查设备上来的？
刘主任瞪了一眼刚才乱说话的八级钳工，那人似乎也回过味来了，如果最终这件事情烧到他的身上，轧钢厂不会因为他是八级钳工而网开一面的。
易忠海这个老八级不是说开就开了吗？
“柳工，我现在很不放心他们一车间的人，容我去七车间叫几个人过来帮忙！”郝拥军在柳工几个人耳边嘀咕几句，就跑出去了。
王秘书就像是要将发生的一切全都记录在案一样，一直在那里快速着记录着什么。
郝拥军很快去而复返，身后跟着王三炮和一众七车间的钳工，郝建国和李二牛赫然在列。
老李看到儿子经过他们车间，也够来凑热闹。
“现在请你们一车间不管人员都离开这里，我们要开始对这件事故设备进行检测！”郝拥军手里拿着喇叭冲着周围的工人喊道，“如果你们心里坦荡，就都离开这里，心虚的可以继续留下来！”
此话一出口，马建军这些人冷哼一声，就走出车间大门，不过依旧在设备几处看了几眼。
系统！
【系统正在升级中，勿扰！】
离线系统，能不能帮我扫描下这件受损设备？
【离线功能已经切换，整体扫描以你目前剩余的粮票无法操作】
狗日的，又给我浪费光了？
我不要你扫描，给我记录拆卸过程，保证可以恢复原样就行。
【系统三维拍摄功能已经开启，此次免费】
“你们几个托住这个位置，别用蛮力，我们会把这里拆卸下来，等下让你们抬就一起用力。”郝拥军对郝建国几个膀大腰圆的嘱咐一句，“柳工，现在可以拆卸了。按照维修手册上的记载，这里和这里都有螺丝固定，由于这套设备大小螺丝复杂，我们按照顺序放在一起，不要弄乱。”
王秘书接过手册，开始在上面进行翻译记录，几个工程师按照郝拥军的指示，开始用工具拆卸连接处的螺丝和螺母。
当所有的大螺丝被拆卸完成，巨大的盖板被几个人抬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
“拥军，你快看，这里还有一摊污渍！”柳工眼尖，看到一处污渍对郝拥军指了指，“会不会是这些污渍导致机器频频故障？”
“按照维修手册上显示，这里不该有这些东西，唔，这腥臭味道像是人血！”郝拥军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工程师开口道，“我记得当初一车间出事故的时候，那个叫贾东旭的就是被卡在这件设备里，当场就死了。这应该是他的血污。”
“王秘书，麻烦你找人去厂医把丁医生和周医生找来，再去厂办调阅一下当初贾东旭的血型报告。”郝拥军一件件安排下去，车间门外的马建军等人额头上已经见汗了。
即便是已经亡故的，个人档案也还会保留一部分基础信息，当然去所在地的派出所查也可以，只是现在的个人档案都是纸质的，很多年纪大的，出生在建国前的档案都无从得知。
这就是聋老太太的身世成谜的原因。
郝拥军自然知道这一点，他故意让王秘书配合自己，就是要查看外面那些易忠海的徒弟的表情。
破坏设备绝对不可能是易忠海一个人可以办到的，这些徒子徒孙身上一定有隐藏着秘密。
周小白和丁秋楠来的时候，郝拥军将两个人拉到一旁，还有意无意的指了指设备中央区域找到的血污，对两个人嘱咐了几句，让她们自行表演。
卫校里，试管什么的不少见，装样子谁不会似的？
特别是当着这些钳工的面演戏，有多难？
“学姐，你过来看！”周小白忽然惊呼一声，“融合了！是b型，和贾东旭登记的血型吻合，确认是一个人的血型！”
王秘书回来的时候，顺带着去保卫科找来了蒋科长，马建军等人自然是认识保卫科的人的，一看到保卫科的人有意无意的将他们一群人聚拢在中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干什么去？”蒋科长看到马建军鬼鬼祟祟的要离开车间，立马制止道。
“我尿急，上厕所不行吗？”马建军梗着脖子反问道。
“你们俩陪他去一趟厕所！”蒋科长直接叫来两名队员。
“干什么？你们已经找到证据这件事情跟我有关吗？”马建军一紧张就说出了这番话，众人都纷纷看向他。
“咦，我们什么都没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郝拥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蒋科长，在公安赶到前，把他控制起来！”
一车间的工人，一听到还有公安要来，一些人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双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马建军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慌了，彻底的慌了。
当他得知易忠海被开除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幸灾乐祸，甚至窃喜的。
但是现在，这台该死的设备早不坏晚不坏，这个时候坏了，还被人看出了端倪，他们是怎么怀疑到自己身上的？
来的不是别人，轧钢厂出了大事，郝平川所长居然亲自带队赶来，同来的还有那名老公安和车姓公安。
“不，不是我，都是易忠海逼着我们做的，不管我们的事情！”马建军在看到走进车间的公安，心理防线直接就崩溃了，“不管我们的事情，他说秦淮茹不会声张的，只要...别抓我，别抓我啊！我不想死啊！”
一车间的刘主任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自己一直都看走眼了，易忠海这个老王八蛋，瞒着自己干了这么多缺德带冒烟的事情，弄得整个一车间乌烟瘴气的。
他这个主任这次彻底完了。
就算现在想要靠向杨厂长也已经晚了。
“郝叔，马建军刚才那句话很有推敲，他说...我们！”郝拥军对一旁的郝平川点了一句，后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车公安道，“小车，辛苦一下，把这几个嫌疑人带去保卫科突击审查一下！就请蒋科长他们配合你一下！把我们的政策给他详读一下。”
眼看着马建军被扑上来的保卫科科员架着拖走的架势，好几个易忠海的徒弟眼神躲闪，生怕被马建军这个时候胡乱攀咬出来。
“别抓我，别抓我！都是易忠海那个畜生逼我的，还有他，二师兄，三师兄，救命啊！”马建军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没多远的功夫，就挣扎的喊出几个人的名字，就有伺机等候着的保卫科科员扑上去将人从一车间众人里拖拽出来。
一件尘封了近一年的惊天大案要案渐渐的浮出水面。
此刻还在军总院病房里被看管着的易忠海，只觉得眼皮直跳，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
倒是被看守所临时看押的秦淮茹巧合的和贾张氏汇合了。
“秦淮茹你这个丧门星，你怎么会在这里？”贾张氏见到秦淮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究要到头了，没想到她的装束和自己一般，除了衣服上的号码不同，“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进来了？我问你话呢！”
秦淮茹即便心里在不喜欢贾张氏，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这些该死的家伙，怎么不给老娘安排个单间？
“妈，你怎么也进来了？”秦淮茹顾左右而言他，“棒梗儿被抓去少管所了，我只是挠了那些警察，就被他们抓进来了，呜呜呜呜！”
“啥？棒梗儿？我苦命的乖孙子啊！”秦淮茹对贾张氏的命门拿捏得死死的，一说出棒梗儿出事，这个老虔婆就不管不顾的冲向囚室厚铁门，用力拍打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乖孙子被坏人冤枉入狱了，放我出去啊！”
“吵吵什么？搞破鞋的你还有脸咋咋呼呼？”狱警呵斥道，“给我老实点，不许再吵吵！”
“02333秦淮茹，你们轧钢厂有人找！”又一个狱警过来，“快点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贾张氏见刚进来一会儿轧钢厂就有人来找他媳妇儿，也将脸凑了上去，“我是她婆婆，把我也放了吧？”
“退后！”狱警吓退贾张氏对秦淮茹道，“还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就别出来了！”
秦淮茹打了个激灵，要在这里待下去，自己得疯，这里一张张脸都让她不由得反胃，“出来了，现在就出来！”
要说这间监室里的其他人不羡慕是假的，这进来屁股都没坐热，就有人来保她出去了，谁见过？
“你媳妇儿哪家轧钢厂的？待遇怎么样？”原本这里的狱友对贾张氏都是不理不睬的，只要不烦到自己，管你死活，现在都在打听。
“红星轧钢厂，她是顶替了我儿子的班！”贾张氏见这些人凑过来，不由的得意不已，“我儿子去年出工伤死了，就让我媳妇儿进去当了个学徒。”
秦淮茹来到接见室里，就看到厂办人事科的一个副科长，她虽然跟他没打过交到，但是每次零钱的时候，都会遇到的，也算是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