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却在扬州。”沈嘉诚便苦恼的皱眉道:
“她嫁到扬州后,一家老小便举族搬迁,到苏州定居。”说着,他看看李子谦道:
“我倒是打听到,我那位姑妈最近刚刚从扬州过来探亲。”
“这样啊,那倒好办了。”李子谦兴奋的搓搓双手道:“我正巧要送个帖子过去,咱们可以在路上遇到。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一边游览京城风景,一边聊天叙旧。”
说完他又问道:“您打算带谁去?”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沈嘉诚微笑道:“我去拜会一下杨老先生,然后就去西湖上钓鱼去。”
“那行,晚上见!”李子谦便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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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辆黑漆漆的平板马车停在了苏堤旁。
沈嘉诚掀开帘子钻了出来,望了望苏堤上挂着的灯笼,轻声道:“走吧,去见杨博杨老先生。”
沈安和陈恪跟着下了车。
这苏州园林的景色确实极美。
尤其到了夜里,四野寂静、虫鸣鸟语,远处烟雨迷离的湖面上,隐约可见白色的船帆在湖面上飘荡。
三人沿着青石铺成的甬道,慢悠悠的向前走着,便有两排穿着青衫的儒士迎了过来。
他们拱手施礼道:“欢迎贵客莅临苏州。”
沈嘉诚颔首还礼道:“各位辛苦了。”
“应该的。”两人便笑道:“快快请随小人往内宅去。”
说着便簇拥着三人来到一处幽深的庭院外,便止步不前,恭谨道:“公爷,到了。”
沈嘉诚便与两位表弟进了院中。
便见杨博站在廊檐下,负手眺望着西湖。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沈嘉诚便上前跪倒行礼。
“你来了。”杨博回过头来,淡淡扫视一眼沈嘉诚,微微点了点头道:“免礼。”
沈嘉诚这才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讨好的笑道:“岳丈,小婿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儿?”杨博背着手问道。
“就是小女……”沈嘉诚便将自己想求娶苏家女眷为妻之事,讲述了一番,然后恳切道:
“岳父,虽说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但毕竟孩子长大了,总该让他有自己的主张了,是以小婿斗胆想请岳父帮个忙,把小女许配给舍妹如何?”
“呵呵……”闻言,杨博却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然后目不斜视道:“你们两兄妹的婚姻大事,本官无权过问,更不能代替你父亲做主。”
说着他伸手一指,示意两个弟子,带几位贵客进去喝茶歇息。
沈嘉诚还想再说,陈恪便拉住他的胳膊,劝慰道:“算啦,岳丈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说罢便与沈嘉诚一起告退,来到厅中喝茶等待。
这是一间装饰简朴的客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显得宁静而祥和。
一名年轻俊俏的丫鬟捧着托盘,款步走进来道:“几位贵客,请用茶。”
沈嘉诚便笑道:“多谢姐姐。”
说着便拿起银签,插了一片瓜瓤放进嘴里。
这是今日刚摘的新鲜瓜瓤。瓜瓤薄脆,清甜可口。
沈嘉诚赞叹一句:“这瓜味道好极了。”
便抬头看一眼那婢女,笑道:“这位姐姐,能否借个碗来。”
“嗯……”那婢女便从袖筒中抽出一块洁净丝帕,擦拭了茶盏,然后递给他道:“客人请用。”
沈嘉诚笑眯眯的道谢,便接过茶杯,端到鼻尖嗅一嗅茶香,然后才呷了一小口,品尝了下。
沈安见状,心中不由暗忖:‘果然不愧是大宋顶级的高官,吃茶都如此讲究。’
便见沈嘉诚咂摸咂摸滋味,忽然笑容满面的看着陈恪道:“贤侄,这茶怎么比我家乡的味道更醇厚些?”
沈安心说这是苏州茶叶,当然比扬州的茶香醇美了。但他嘴上却道:“扬州茶叶是南货,而苏州产的是北货。所谓的北货,就是西夏、鞑靼等胡人进贡的好东西。因为这些蛮夷常年往返于吐蕃和蒙古,运来的货物价格奇高,自然就比别处的昂贵了。”
“哦,原来如此。”沈嘉诚恍然大悟道:“我家的瓜果蔬菜,大都是从蒙古进来的,也不比别处差。”
“这样啊!”陈恪点头笑道:“那沈某就放心了,省得买了西夏的茶叶,还以为是从西域传进来的。”
沈嘉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时那丫鬟又端进来一壶茶,却是红泥小火炉煮沸,再加上蜂蜜和茶和李子谦一起吃吃喝喝,讨论案情。
这几件大案都完美解决,李子谦也是准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他喝掉最后一口茶汤,打了个酒嗝,便拍拍肚皮道:“真舒坦呀!”
“是啊,终于结束了。”陈恪笑道。
这次沈家的案子是个连环案。
沈卞夫妇被灭口,然后沈家被抄。
但这只是表象,案件还远未结束,幕后的指使者也没浮现。
但李子谦知道,只要找到凶手,一定会水落石出。
至少,沈家的仇就报了。
沈嘉诚见状,便试探着问道:“贤侄,这桩案子你觉得如何了?”
陈恪沉吟着道:“小弟也是初步判断,觉着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案子,并且凶手极为狡猾,若是想抓到他,怕是很困难。”
李子谦冷哼一声道:“这是谁干的?莫不是想挑拨咱们沈氏的关系吗?”
“那倒不像是。”陈恪摇摇头道:“此人杀人动机不足,所以小弟认为,应当只是单纯的仇杀。”
沈嘉诚也附和道:“小婿也是这般想的。”
这哥俩相互吹捧,却让陈恪心烦,便赶紧岔开了话题:“伯父,小侄想在苏州府设立分局,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沈嘉诚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道:“贤侄是想在这里开设商铺好收集信息。
不知李子谦李兄怎么看。”
“商贸繁华乃大宋之本。”李子谦矜持的道:“既然要开办,就要做的漂亮些。不管对方是哪路神仙,总得要给人交代。”
沈安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小弟愿意担任县官之职。”
这话一出,陈恪就皱眉道:“那可不成,你才多大年纪……”
他不禁懊悔,早知道就不提议沈安出任分县县官了。
“这是个肥缺呐!”
李子谦却喜形于色的道:“小郎君,可敢担此重任否?”
这厮一直在盯着分县县官的位置,此刻见沈安毛遂自荐,不禁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