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人群中穿着华贵的男男女女,鹿言弘指着人群中被人簇拥的男子,高呼道:“你们的财富和拥有的一切,都将会离你而去!你们凭借着刀剑获取这一切,可是,你们家族的灾难将从这里开始,别人也会用刀剑,将这一切夺走!”
等讲法完毕后,鹿言弘的手中猛然腾起一团炽热的火焰。
见到升腾的火焰,众人好奇的盯着火焰的幻化,鹿言弘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火焰逐渐幻化成耀眼的光圈,熊熊燃烧的火焰逐渐的朝着人群扩散而去。
见到熊熊的火焰逼近,人群感到有些恐慌,鹿言弘厉声高喊:“克服你们心中的恐惧,勇敢起来,让圣火来驱逐你们身上的一切邪恶!”
本来恐惧的众人听到振聋发聩的高喝,都虔诚的跪拜下去。
燃烧的火焰穿越人群,跪拜的众人感觉熊熊焰火从身体穿过,感觉半是温暖,半是麻痹,心头空空,有种眩晕的幸福感,这复杂感觉让众人无所适从。
大贤良师的声音似是空幻,“要跟随着伟大的英主!”
所有人都禁不住的问道:“英主是谁?我要跟随谁?”
“我不过是尘世间的一粒尘土,我不知道谁是英主,这不是我选择的!”说着,鹿言弘气势森然的指着台下的教众,一顿一挫的言道:“这是你们的选择!”
到了此时,贤良师高喊,“圣火涤荡恶业,忏法开始!”
伴随着节律的铙钹声,如诗如歌的轻吟声,信徒们都在齐声朗诵:“唯信仰者永生,天人之中,无边祸横,众等今日,至诚求哀忇罪,念念增明!”
“不得生邪念心、秽浊心、怒害心、虚妄心,当敛念正观,救苦众生!”信徒齐声背诵忏法,众人和声,震颤人心,“前已究竟,恶业所致,观天观心,如太虚空!一切报障,是病是药,同归一幻!愿所生功德,皆施与众生,俱同忇罪!”
庄严的气氛让教徒更是肃然,众人有些无意识的呢喃,“愿一切众生,念生死苦,改恶修善,返邪归真;愿诸众生,蒙光开晓,相好光明;愿诸众生,皆得无尽,无所乏困;愿诸众生,悲愁煎逼,皆得解脱,一切恶难,尽皆灭消!”
“愿生生世世,在在处处,不堕边僻,破诸魔网,光明照耀!”
当念到最后一句,“五体投地,归命顶礼。”所有人都膜拜下去。
礼毕,众人起身,身穿黑袍,手持棍棒的众位护法抬来一口大鼎。
鹿言弘宏声高语,“放弃那些鄙俗的,保身贵己,不损一毫的私念,要抛弃奢华,珍爱身边的兄弟姐们,无量众生,受诸苦恼,不与物拘,皆得解脱!”
在众位护法的诵经声中,身着华贵的男子夫人们排成队伍,依次向前,将身披的贵重丝绸服饰投入熊熊烈火之中,虔诚的取过丝麻的粗糙衣物,佩戴的金银玉石看起来很是突兀。这些贵妇毫不犹豫的将这些饰物都摘了下来,投入到木桶。
在广场上,很多的本是士子的教众,满怀愤恨的将读过的书籍投入到火堆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与过往“肮脏”的决裂。
看到旁门左道的书籍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鹿言弘露出满意的笑容,从世子手中取过《子居》、《子詹》和《子告》,从胖掌柜的竹篮中拿起《飞花艳想》、《醋葫芦》、《玉楼春》和《八洞天》,高声喊道:“要放弃可鄙的私念和淫念!”说完,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书投入到火中,将《钜子》从火中抢了出来,生气的言道:“我虽然不是钜门信徒,可老朽以为钜门的兼爱是谓天德,要珍惜这本书……”
台下人群中,屈辅国站在高高木台上,披着黑色的斗篷,静静的看着表演。他得知鹿言弘要来中都宣经布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前来看看他的道行。
太乙面露轻蔑,“督公,这个宵小之辈太过于嚣张,敢在中都蛊惑人心,煽动暴乱,骗取财产,要不我们调集府卫,将他拿下,锁拿审问。”
十二太保之一的太丙也怒骂道:“真他娘的可恶,这么多达官贵人也信仰这个神棍!他们吃着圣上,喝着圣上,竟然信这腌臜老货。”
屈辅国微微叹了口气,“光明教又死灰复燃了!他们只崇拜那些虚无缥缈的伪神,不知道敬畏上天!妖言惑众,恫吓众生,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姜时助面色忧虑,“他们避开了光明教那些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教义,不管怎么掩盖,怎么伪装,骨子里依然是光明教。”
屈辅国点头,“只要是朝廷手伸不到的地方,就是邪教!朝廷是不允许有这么多的民众脱离控制,去效忠他人的,到时,圣上自然会动手的。”指了指不远处的模糊人影,“这里可不仅仅是我们啊!连太一教的五长老都来了。”
姜时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敬佩的言道:“督公的意思,属下懂了!要对付慈明宗,那是太一教的事,他们尚且不着急,我们更不用着急了。”
太丙有些恼怒,“等将来出了事,看你如何收场。”
姜时助笑道:“督公算无遗策,自然能控制局面。”
看到手下两人有些按捺不住,屈辅国凌厉的眼神从姜时助和太丙身上飘过,让这二人感觉冷锋掠过,都不自觉的低下头去,躲避目光,沉默不言。
屈辅国身边护卫发现四周的慈明宗教徒投来的异样目光,“督公,该走了!”
见屈辅国点头,骆镔对府卫命令道:“督公要回宫了。”
屈辅国有看了眼高台上的鹿言弘,冷冷的言道:“盯紧他们!”
天色渐暗,鹿言弘看着夜色中燃烧的火光,觉得眼前的火光在跳动。
中年人上前,拱手言道:“大贤良师,鄙人杨益三,来自杨家。”
鹿言弘因为他打扰了自己的沉思而不喜,又听说是对方来历,更是不喜,只是身在中都,不想和家族结怨,便和善的问道:“可是杨皇后的杨家?”
见到鹿言弘神色“恭维”,杨益三稍露倨傲,居高临下的言道:“正是。”
鹿言弘看着对方,有些失笑,“我和杨家素无瓜葛,你所来何事?”
杨益三压低了声音,“我们杨家需要大贤良师的祝福,需要慈明宗的保佑!只要大贤良师宣扬太子璟荣为正统,我们杨家答应广建忏堂,广大慈明宗!”
鹿言弘冷冷的对来者言道:“可你们正是这个污浊世界的罪源!”
“那就告辞了!”杨益三面露愤恨,目露杀机,便转身离去。
见到杨益三如此离去,手下很是担忧,“大贤良师,为何要得罪杨家?”
鹿言弘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淡然的笑道:“非心不问我,问我何必说。”见到众人还是一片迷茫,鹿言弘摇摇头,“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即使真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的心就是我的心。”
看到众人还是不解,鹿言弘变得肃然,“今有杀心起,我来缚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