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不了,根本劝不了。林弥森也没有正面答应尧遥会帮她找沈司融,她只是说:“你先把身子养好,西江是他家,他会回来的。”
尧遥回房间时,失魂落魄的。
燕窝炖了一个小时,陈姨端上楼敲门时,房门是没关的,她顺势推进去,里面灯火通明,床上侧躺着个人。
这个点就睡了?还不关灯,也不关门?
陈姨觉得有点奇怪,她端着燕窝走过去,边唤:“尧小姐,你睡着了吗?”
床的里边靠近洗手间,陈姨走到床尾停下来,歪头往里看尧遥的脸,脸还没看清,就先看到一抹刺眼的鲜红。
血从手腕上缓缓流淌——
陈姨当场吓掉了手里的炖盅。
‘咣’一声巨响后,她拔腿就跑,出去喊人。
房间里的人都被喊出来了。
林弥森见到那一幕,整个人定格住,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为了将军血染一身。
陈丛野很理智,他跑进洗手间里拿了条毛巾出来,绑在尧遥的手腕上,然后把人抱起来。
路过林弥森身边时,告诉她:“弥儿,别怕,她没死。”
林弥森抬头看他,眼神恢复了清明:“快去医院。”
叫救护车太慢了,陈丛野开车去。
到了医院,陈丛野下车抱着人直冲急救室。
五分钟不到,医生出来了,说所幸发现得早,人已经救回来了。
尧遥醒过来看到病床前的人,问:“我怎么了?”
林弥森反问,语气有些怒:“你以为自杀就能让沈司融回来吗?”
失血过多,她脸色惨白,表情懵懵的:“我没有自杀,”她想起来了,“我是想起身时,手划到轮椅,爬上床后就睡着了。”
林弥森:“......”。
这时,陈丛野清洗完回来了,他中途去了趟医生办公室询问详情,得知那个伤口应该是意外,不像是自杀。
但在家里的佣人都认为她是自杀。
陈姨活了那么大岁数,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别人自杀,她落下阴影了。
小雅也是听得心惊胆战,边安慰边给她煮定惊茶:“陈姨,没事的,你不用这么害怕,人肯定能活。”说是这样说,她觉得那位尧小姐太深情了,活了这一次也不一定能活第二次。哎,早知道就劝她放弃,不应该给她无谓的希望的。
陈丛野给尧遥换了一辆新的轮椅,全自动的,有升降功能。
尧遥没想到自己会整出这么惊险的事故出来,她当时就感觉手疼了一下,也没去看,就闭上眼睡觉了。
“对不起,”她看着两人,“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弥森也是无奈:“觉得愧疚的话,就好好养伤,尽快好起来。”
尧遥点头:“我会的。”她不会自杀,她还没见到沈司融,还没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还没给她的孩子一个交代。
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医生说病人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出院。
陈姨接到陈丛野的电话,说要把尧遥的房间换到一楼,方便她行动。
陈姨一听,又惊又喜:“人没事啊?”
陈丛野淡淡得应:“恩,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姨提着的整颗心终于落下了,“我马上收拾。老板,你们路上小心。”
林弥森把尧遥扶到轮椅上,轮椅是自动的,不需要推,只是在上车的时候不太顺利,她腿脚不便,差点摔倒,后面的陈丛野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她。
那个动作不算亲密,他只是用双手架住她的腋下,把人提着,顺手就提上车。
画面有点像大人提抱小孩。
拿着药跟在身后的林弥森感觉他们两个不仅谈不上暧昧,甚至还有些滑稽。
尧遥坐好后,陈丛野把车门关上,回头看到林弥森,下意识就解释:“弥儿,我只是在帮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弥森故意冷漠脸:“哦。”她把药丢给他,伸手想去开后座的车门。
陈丛野拉住她,眼神小心翼翼得看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不坐副驾驶吗?”
她想了想,反问:“一定要坐吗?”
他点头:“要,”他的手没打算放开,“要坐。”
行吧,她坐。
一路上,车内一片安静。
后座的尧遥靠着窗,眼睛望着外面,霓虹斑斑入目,却一晃而过,像她的爱情,来时轰轰烈烈,去时毫无预兆。
她整个脑子都是沈司融,他的脸、他的笑、他说爱她时的坚定的眼神。
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那他图什么?
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需要用‘爱’跟谎言去留住一个女人,只要勾勾手指,多的是‘玩具’,为什么偏偏是她?
想着想着,她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有泪光滑落。
红灯,车停。
陈丛野腾出一只手想去牵林弥森,她无声无息就躲开了,还把脸扭向窗外,不看他。
他无助的手只好收回。
到家十一点二十分。
陈姨跟小雅在门外接人。
陈丛野把车停好,副驾驶的车门就打开,林弥森‘逃’似得离开。
他下车,吩咐陈姨跟小雅去照顾尧遥,然后就追人去了。
卧室里,桌上那盅燕窝还没吃,已经冷了。林弥森也不管,拿起勺子就吃。
陈丛野是跑上来的,看到她在吃燕窝,上前阻止,端起燕窝:“弥儿,这个已经凉了,我给你热热。”
勺子还抓在林弥森手里,她凶他:“放下,我就要吃。”
他站在原地,神态是平日里没见过的无措、慌乱:“凉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她不管:“凉的降火,我就要吃。”
须臾沉默,他默默得、乖乖得把燕窝放回原位。
林弥森拿起来吃,大口大口得吃、狼吞虎咽得吃。
陈丛野没有底气得出声:“弥儿,你慢点。”
不劝还好——
生气中的女人有一百斤的反骨。
林弥森直接对盅吹,吹完,还豪迈得用手擦嘴,然后起身,对他瞪眼:“我去睡了。”
陈丛野跟着,想给她盖被子,结果他盖上去,她就掀开。他又给盖上,她又掀开。
“弥儿,”他双手揪着被子,皱起眉头,严肃了,“明天我就让尧遥离开陈家。”
林弥森:“......”第一次试探,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