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真的很爱你。”
这句话卡在林弥森的脑子里,她没听明白尧遥的意思。
饭后是品茶品酒的时间。
杨慎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李翠妹就喝'嗨了',她喝的是葡萄酒,酒精度很低,算是饮料,可也是酒。
杨睡出去接电话了。杨慎坐在她的位置上,把李翠妹手里的红酒拿走。
“你干嘛?”沾了酒气,她眼睛鼻子都是红的,一双水眸亮晶晶,像平静的湖面激起麟麟波光。
杨慎换了杯热茶过来:“把这个喝了。”
她看了一眼,张嘴:“啊——”
杨慎:“……”真是他祖宗啊。茶是热的,他吹了吹才喂她喝。
饭局算是已经结束了,而且李翠妹不是艺人,杨慎跟陈丛野打了声招呼,就把她领走了。
走到电梯口,她突然张开双臂:“背我。”
杨慎从口袋里摸出口罩,给她戴上,也给自己戴一个,然后背她。
电梯里没人,他单身托着背上的女孩,按下楼层键。
他自己也喝了点酒,不打算开车,就在大门口上了一辆计程车。
李翠妹醉了,不好好坐,扭来扭去的:“好热啊,”她胡乱扯毛衣的领口,“哥,帮我脱衣服。”
驾驶座的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客人,去哪?”
杨慎把她护在怀里,报了个地址。
“好热啊,”她推开他,要去扒窗。
杨慎又将人抓回来,握住她的两只手,耐心得哄:“你别乱动就不热了,睡一会吧,很快就到家了。”
她脑袋抬起头,眯着眼睛靠近他,咧开嘴笑了:“哥,你好帅呀,难怪我舍友那么喜欢你,”她抽出一只手,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我舍友给我买好多东西,都是因为你,她说让我盯着你,别让你被其他女人叼走了。”
前面路口左拐——
李翠妹没坐稳,一头扎进他怀里。
杨慎抱住她后,才反应过来,她的唇贴在他脖子上,那种感觉软软的、温温的,在一点点侵略他的理智。
如果不是车窗外兀然响起的一声喇叭声把他拉回现实,他差点就……
不是人!
到达目的地时,李翠妹已经睡死了。
酒精的作用,他叫都叫不醒她,只好背她上楼。
电梯里有时间,现在是九点十分,她还没洗澡刷牙。
杨慎走出电梯,看到家门口站了个人。
是小农:“她怎么了?”
杨慎说:“她不小心喝了点酒,”他单手背人,单手开门,“你有事吗?”
门打开,玄关的灯是自动亮的。
小农跟在他身后进屋:“我在你家落下一样东西,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想见你,就直接来了。”
杨慎脚步停下,转过身看她:“抱歉,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还是——”
背上的小姑娘忽然睁开眼:“哥,我渴。”她眨了眨眸,看到前面有个女人,瞬间不高兴了,用手指指人,“你是来抢我哥的吗?”
这一次,小农没有退让,她往前走了一步,义正辞严:“你哥不是你的,他有权利交女朋友。”
李翠妹此刻的脑子里都是酒精,酒精会令一个人变得更加反骨。她猛地箍住杨慎的脖子,大声反驳:“他就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杨慎知道她只是醉酒说胡话,可是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却还是猛烈地跳动起来。他不该的,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不是你的,”小农一字一顿提醒她,“李翠妹,他甚至不是你亲哥,等他有女朋友了,结婚了,有家庭了,你就应该离开他,不该这样缠着他,成为他的累赘。”
杨慎听不得别人这样跟李翠妹说话,他准备怼回去时,侧脸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然后他就听见李翠妹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是累赘,你胡说八道,”她挣开杨慎跳下来,扬起巴掌就要去打那个女人,“我打死你——”
杨慎抓住她,把她拽回怀里,紧紧抱住,眼皮一掀,怒火冲天,他对小农吼:“滚蛋。”
小农被吼得一愣,眼泪砸下来,掉头跑了。
怀里的女孩在痛哭:“我不是累赘,妈妈你别死,我不是累赘,妈妈……”
杨慎心都碎了。
等她哭得没那么厉害的时候,他才把她抱起来,进屋里,放到床上。
李翠妹趴在床上继续哭。
杨慎给她抚背:“翠儿,你不是累赘,哥向你保证,就算以后结婚了,你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如果我食言,我就天打雷劈。”
她没听到似的,继续哭。
杨慎怕她呼吸不畅,把她转过来,看到她哭狠了的样子,心脏像被钝器凿开一个洞,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打了个嗝,哭声被打断,睁着泪眸看人,声音微微颤抖,沙哑得厉害:“你不准娶那个女人。”
床头柜上有纸巾,杨慎一整盒拿来,弯下腰给她擦眼泪鼻涕:“好,不娶她,”他轻声哄,“你喜欢的我才娶,你不喜欢的我不娶。”
“真的吗?”她伸出尾指,“拉钩。”
他跟她拉完钩,用手一点点拨开她脸上黏糊的头发,四目相对时,他说:“只要你开心,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不要听别人的,嗯?”
她点点头,抱住他的手臂:“那你别走,等我睡着再走,我怕做噩梦。”她小时候每次哭完都会做噩梦,醒来后的枕头是湿的,可身旁没有一个人。
他应:“好。”
大概是哭累了,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是从客厅里照进来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着她的睡颜,低喃了一声:“对不起,是哥的错。”
对不起,对你动心了。
晚上十一点半,杨慎出门扔垃圾回来,在楼梯口听到哭声。
他敲了下门,那哭声就停了。
门打开后,他看到了不想见的人:“你怎么还在这?”
小农哭花了脸:“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想跟你道歉,所以在这里等。”她不确定他几时出来,但不解决的话,她回去也睡不着。
杨慎的态度没之前好了:“不用跟我道歉,你伤害到的不是我。”他不想与她多说,转身便走。
这个楼层有两户人家,另一户常年不见人。
“杨慎,”小农跑到他家门前,拦住他,不让他开门,“那我跟你妹妹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不仅不能,他还下命令,“我希望你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