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弥森准备走的时候,陈丛屿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她摇头:“不用。”
怕林弥森反悔,钟枝曼拉着她走,在路边拦下计程车,把人塞进去,然后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全程,林弥森都在沉默。
钟枝曼倒是说了一路。
到时九点半。
林弥森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开门下车。
钟枝曼跟小偷似的,躲在她身后,蹑手蹑脚得走。
门没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林弥森用脚推开。
门后有个人,还没看清,一把刀毫无预兆得架在她脖子上,触感冰凉。
男人说:“进来,别玩花样。”
林弥森不紧不慢,抬步走进屋里。
钟枝曼在身后,男人命令她把门关上。
跪在地上的林罕城没想到钟枝曼那么快就把人找来了,他在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然后说:“她就是林弥子的姐姐,是她把林弥子藏起来的。”
搞了半天,不是本人。
男人见她身材纤瘦、弱柳扶风,像杀只鸡都没力似的,对她没了戒备心,把刀子拿开,问她:“林弥子在哪里?”
这些人,是冲着她妹妹来的,而且声音一听就是从变声器出来的。林弥森很疑惑,她妹妹从来没有踏入过社会,怎么可能会招惹到这种人:“你们找她干嘛?”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少废话,不说就办了你。”
林弥森不理他了,扭头看林罕城,帽檐下的眼神,冷得瘆人:“我跟弥子,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虽然她已经拿了血去做亲子鉴定,但现在的情况,让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林罕城的脑袋还被枪口指着,他顾不了那些:“死丫头,没看到你爸快死了吗?还不快把弥子的地址告诉他们,你这么不孝,不怕出门给车撞死吗?”
钟枝曼跟着一块骂:“林弥森,你——”
此时,两个男人的注意力被分散。
林弥森一个抬腿,踢中男人手里的小刀,刀子脱了手,快速飞出去,径直刺向另一个男人拿枪的手——
“啊———”
伴随一声惨叫,‘咔哒’一下,枪应声落地。
然后,她换腿,再补一脚,将面前已经吓呆的男人踹去撞墙壁。
后脑勺碰那一下,声音很大。
脖子一歪,人晕了。
解决了。
她手甚至没有从外衣兜里拿出来。
林罕城跟钟枝曼已经吓傻了!
林弥森走过去捡枪,掂在手里发现是假的,她随手丢了。
其他的她可以不计较,但这两个人在找她妹妹,这件事她得管。
两个男人,晕了一个,还有一个抱着受伤的手,瘫坐在地上,痛得双眼猩红。
林弥森刚才有瞄准,刀子是扎进他的手腕骨里,拔出来需要勇气。
地上有血,她不靠近,只是蹲下。
“谁叫你来的?”做杀手需要耐心,她就挺有耐心的,“你不说,我就等着,等你把血流干。”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血真的快流干,男人感觉身体的温度在快速流失。他张嘴,牙齿却在打架:“是,是,是范,范士亨。”
“……”
答案很意外。
林弥森再问:“目的是什么?”
男人直视她的眼睛,里面藏有凛凛杀气:“不,不知道,他,他没说,真真的。”
前世,林弥森做杀手之前有经过严格的培训,她能观察人的言行举止,判断他是不是说谎,虽然不是百分百精准,但对方只是无名小卒,她可以确定,他没有撒谎。
林弥森离开之前扯下了两个男人的口罩,拍了照片,方才的对话也录了音。
刚刚见识完她的‘功夫’,钟枝曼跟林罕城从头到尾大气都不敢喘。
亲子鉴定第二天下午出来的,结果果然如林弥森所预料的一样,钟枝曼跟林罕城不是她跟林弥子的亲生父母。
这是件好事,但她要怎么告诉妹妹?
林弥子最近交了新朋友,也有喜欢的古筝陪伴,林弥森打算暂时不说,反正说不说似乎没区别。
最后一天,林弥森买了很多东西给妹妹。
吃喝穿、玩的都有。
“姐姐,你这次要去多久?”林弥子已经习惯了身为艺人的姐姐随时离开,但依旧不舍,“我可以看你的节目吗?”
每次,她都会这么问。
可是林弥森每次都不让她看,因为不想她看到自己在镜头里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
但这次或许不一样。
林弥森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监控,没有问题。她去她身边坐下,“大概会去一个月,你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再看。”
她懂姐姐的意思:“好。”
晚上道别时,邓丽也来了,林弥森送了她一张出道时的专辑,上面有签名。
邓丽很兴奋,说会永远支持她。
“你们要好好相处。”
林弥森叮咛完,抱了下妹妹,走了。
回到公寓,杨睡已经在客厅里睡着了,她们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杨睡干脆就过来了。
林弥森进屋的动静把人吵醒了。
杨睡坐起来,一脸疲态,声音是哑的:“你回来了。”
换好了鞋子,林弥森往里走:“杨睡,有件事我想问你,”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悦,“你要诚实回答我。”
杨睡没见过她这么认真的样子,瞌睡一下子没了:“你说。”
林弥森坐在她对面,四目相视:“范士亨,你了解他多少?”
杨睡愣住。
“是不想说,还是,”她声音淡淡、懒懒的,有点儿冷,“不敢说?”
对比范士亨的暴躁跟嚣张,杨睡觉得林弥森如今的气场更可怕,她静静得等待,好像在狩猎,那种感觉跟某个人很像。
对了,是大老板陈丛野。
他们两个人的气场很相似。
她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
静谧的客厅里,能听到外面风吹树摇的动响,沙沙声,有些瘆人。
杨睡以前不知道林弥森这么聪明:“他,他是个不好惹的人。”
林弥森抓住重点问:“你怕他?”
杨睡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不是恐惧,是愤怒与厌恶:“弥森,如果他得罪了你,你记住,要忍。然后等你站到足够高的位置,再去对付他。”
林弥森听着,觉得有些玄乎,那个家伙有那么厉害吗?
对面的人突然把身子前倾,趴在桌面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答应我,别轻举妄动。”
“……”
林弥森:“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