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林弥森那么多年,杨睡没有印象见过那个男人:“弥森,他是谁?”
林弥森懒得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旧邻居。”
杨睡:“……”
李翠妹嚼着泡泡糖,嘴没停过:“你旧邻居挺帅的,师傅,介绍给我认识呗?”
“他比你穷。”
林弥森用四个字打消了李翠妹的念想。
“比我穷?”李翠妹震惊,“还有比我穷的?”
海报的拍摄很顺利,两个半小时就拍完了。
因为是古风类的歌曲,林弥森穿了古装,戴了假发,粉黛略施,长发飘飘、仙气十足。
正常人穿上那种‘拖地式’的裙子,行动多少有些笨拙,可是她不会,她行如流水,一举一动都很自然,就像真的‘古人’一样。
六点,陈丛野来了。
林弥森刚好准备回换衣间,听到杨睡说他来了,她转身去打招呼:“老板。”
一身素衣的她,宛若天仙下凡,令人眼前一亮。
陈丛野看呆了。
林弥森没留意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提起裙摆,“我先去换衣服,你等我。”她以为他是有事找她才来的。
五分钟,林弥森换好衣服卸完妆。
外头,天灰蒙蒙的,没有夕阳,有风,好像要下雨。
“老板,你找我什么事?”
海报要明天才能赶出来。陈丛野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她:“下一期的《明星出击》,想你给点建议。”
杨睡听了都忍不住想笑,这借口也是可以的。
快到晚饭时间,陈丛野特地看了眼腕表,问:“边吃饭边讨论?”
林弥森还有个约:“可以先给我一个小时处理私事吗?”
私事?
他愣了愣,说:“可以。”
林弥森没带人,她孤身赴约。
地下车库里,角落一辆黑色面包车打了两下双闪。
林弥森走过去,打开后座车门,入座。
林至鑫从驾驶座下来,跟她坐到一块。
“你变了。”他目光审视着她,“姐,你变漂亮了。”
几个小时还对她直呼姓名,这会倒懂得尊卑了。
这一声姐,叫得林弥森浑身不舒服:“说吧,有什么事?”
车内光线昏暗,空气闷热,味道还难闻。
林至鑫也不拐弯抹角了:“我需要钱。”
果不其然,是冲着钱来的。
林弥森扯了下唇角,笑他真不亏是那对钱奴夫妻的亲生儿子。她歪头瞧他,眼神淡漠,平铺直述:“我不给呢?”
她抬起右手,手腕扭了一圈,挺认真的口吻:“那你要不要绑架我?”
林至鑫怔住。
他爸妈确实说过如果拿不到钱就把她绑了,可是哪有人直接送上门被绑的?
“我不想伤害你,”林至鑫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林弥森,就算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是他们养了你十几年,你怎么能说断就断?你又不是白眼狼。”
骂人都不带拐弯的。
林弥森有记忆以来,林罕城跟钟枝曼就没待见过她跟妹妹,养大她们的,是邻里邻居跟陌生人送来的东西,还是他们一家三口吃剩下的‘垃圾’。
林弥森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她跟妹妹从小就那么过得‘凄惨’,原来是为了骗口吃喝的。
这样一想,养活那一家子的人就是她两!
若不是忙着录节目,林弥森一定会亲自上门,掏出他们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林至鑫以为她在犹豫,便恐吓道:“你说万一让媒体知道你连父母也不认,那……”
话没说下去。
林弥森眸色暗下:“你要多少钱?”好烦,这个年代又不能直接把他们干掉,现在只能先拖着,办法再想,而且这一家三口好像根本不怕死,他们更怕穷。
为了钱,他们可以毫无底线。
林至鑫摘下帽子,往后靠,笑得贼贱:“两百万不多吧,以你现在的身价。”
狮子大开口,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林弥森面无表情:“你这是勒索。”她说,“等我录完节目再说。”
林至鑫也是有得商量的:“多久?”
她说:“两个月。”
“太久了,”他稍作思考,“这样吧,两百万可以两个月后才给,现在先给定金,十万。”
还特么有‘定金’!
林弥森耐心用完了:“给你两个选择,两个月后再来拿,或,一拍两散。”
两个月后才来拿,那这段时间他们一家三口喝西北风啊?
林至鑫急了,用吼的:“林弥森,不要给脸不要脸。”
林弥森不疾不徐,莞尔一笑:“林至鑫,不要得寸进尺。”
突然——
‘叩叩’
林弥森这边的车窗玻璃被敲响。
她回头,看到了陈丛野。她愣住。
陈丛野扫了一眼那个男人,对她说:“给你打电话没接,我就下来了。”她刚跟他说,餐厅订好了可以打电话给她,如果越时,他先去,她后来。
林弥森回过神,掏出手机,没信号。
他轻声问,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小心翼翼:“打扰到你了吗?”
林弥森说没有,她问:“你车停在哪?”
他指了个方向:“前面。”
她尽量表现得自然:“那你去开车,我马上过来。”
“好。”
临走,陈丛野又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目光掠过,锋芒暗藏。
林至鑫感觉到一股从脚底窜到天灵盖的煞气!
“他是谁?”
林弥森推开车门,一条纤细的大长腿迈出去:“你别招惹他,”还有,她警告,“等不了两个月,就随你,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信回去问问你爸妈。”
她下车,车门甩上——
‘嘭’好大一声。
她走了两步,回头,吹了口气。
然后,车门掉了!
车窗玻璃碎了!
林至鑫:“……”
晚餐时间,去餐厅的路上堵车,今天是周末。
下雨了,路两边的人行道上路人匆匆。
五颜六色的霓虹映着色彩缤纷的伞。
林弥森望着车窗外,安静了一路。
晚餐吃的是中餐,先上的炖汤,他打开,为她盛了一碗。
“先喝点汤。”
突然下雨,温度下降,他问:“冷吗?”
包厢靠窗,隔着玻璃,雨景朦胧。
“不冷,”她莞尔,“谢谢。”
尝了一口,是参汤,很好喝,有股熟悉的味道,但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弥森。”
林弥森抬眸,对面的人递过来一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