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吃完,喝茶,茶喝饱,十点了。
“天色不早了,”林弥森拉着林弥子的手起身,“不打扰了,我该带弥子回去了。”
林弥子一听,手立刻揪住胸口的衣服,装病:“姐姐,我心口好疼。”
她身子本就弱,脸色白白的,没有一丝血气,稍微拧眉,扮出痛苦的样子,九分病态入型入格。
林弥森一下就慌了,扶着她靠坐在沙发上:“忍忍,姐姐马上去拿药。”
药在楼上客房,陈丛屿去拿了。
吃了药,林弥子声音虚弱得开口:“姐姐,我累了。”她小口喘气,一双鹿眼迷离氤氲,平添几分羸弱的美。
林弥森轻轻抚着她的心口:“那你躺会,姐姐在这陪你。”
林弥子闭眼前,视线扫过去陈丛野那边,这一次,他终于正眼看她了。
为了留下来,林弥子硬生生闭着眼躺了一个小时。
十一点时,林弥森开口问陈丛野:“老板,可以留宿吗?”她叫了妹妹几次,都没能把人叫醒,只能留下来。
他说可以。
然后林弥森就把妹妹背到楼上客房了。
安顿好妹妹,林弥森拿了件妹妹的衣服,去洗手间洗漱,洗好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来了短信。
有两条,巧了,一条是陈丛野的,另一条是沈冶的。
林弥森拿着手机去阳台,夜里有风,她扯下头上的毛巾,挂脖子上,回短信。
沈冶问她:【森森,明天有空吗?】
林弥森回他:【没空,要改造型。】
然后退出来,看陈丛野的:【出来一下。】
大半夜的,他又想带她去钻山洞吗?
不回。
沈冶的信息又来了:【好,早点睡,晚安森森。】
这会,天上有月亮,高高挂着,别墅就是别墅,望出去视野辽阔,远处光光点点,分不出是万家灯火还是星辰。
半夜,星星跟灯火都消失时,一个人影踩着月光的影子,悄悄打开了客房斜对面的房门。
这是间书房,有一面超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拉,月亮的光铺进来,将房间分割成一明一暗。
林弥森没有穿鞋,在月光照得到的位置,走到书架前,翻找起东西。
从上到下,由左至右,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她想找的东西。
突然——
暗处,一个声音响起:“找什么呢?”
林弥森手上的动作定格,闻声望去。
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生得好看的人呐,连月亮也眷顾他。淡淡月色披在身上,陈丛野那张皮囊笑起来,周身的一切都成了陪衬。
林弥森不是花痴,才不会被迷了眼:“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好像是他问才对。
他低笑:“我在等你。”
林弥森:“……”
他逼近,在她转身撤退之前,将人压在了书柜上。
“你干嘛?”
行为鬼祟,说话不敢大声,像小贼。
这小贼还挺凶:“放开我,不然我揍你。”
她双手手腕被擒住,摁在胸前。
陈丛野用的是巧力,不会伤她分毫:“林弥森,”连名带姓得叫,语气有点严肃,“我耐心有限。”
在认出她之前,他也以为自己就跟外人传言中的那样,克己复礼、慎独而行,是个可以隐忍世俗诱惑的正人君子。
林弥森:“……”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地上的影子交叠。
他俯身,下巴抵在她肩窝上,语气软了:“我想你了。”
林弥森身子僵住,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又说我想你了。
过度惊讶,林弥森忘了反抗,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按。
他抱她抱得很用力。
第三遍,他说,像用尽了全力:“弥儿,我想你了。”
她头又开始痛了,脑海里有两个相同的影子,重叠又分离,分离又重叠,一个在喊:“弥儿快逃。”
另一个则披一身血盔甲,挥着长枪要来杀她。
画面快速切换着——
“嗯,”她抓紧他的衣服,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声音。
陈丛野马上松开怀抱,她身子一下子就瘫下——
“弥儿。”
他抓住她的腰,又把人抱起来。
书房里有沙发,陈丛野抱她躺下,他跪地,查看她的情况。
“弥儿,你醒醒,”她到底想起了什么?一而再得让自己这么痛苦。
陈丛野手足无措,恨不得替她受了:“弥儿,你怎么了?”
林弥森像陷入了昏迷,但又不像。她紧紧抱住他的手,在求救,却不是为自己:“别杀他——”
“不要——”
一声惊呼,她睁开了眼睛。
汗水,夹杂着泪水,林弥森从病床上醒来。
陈丛野刚好回来,听到她喊,他几乎是飞奔过去的,差点绊了脚摔倒,踉踉跄跄扑到她面前。
跟在身后的医生:“……”跟见了世界十大奇事一样。
“弥儿,没事了,”他刚右手手肘撞了一下门,麻了,抬不起来,他用左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林弥森眼神木讷得望着他,好一会,才推开他的手:“我怎么会在医院?”她低头,用衣袖擦了擦脸,发现衣服也被换了。
脑子晃了下,想起来了。
她头抬起来,眉毛拧成一条爬行中的虫,凶巴巴的:“陈丛野,你对我做了什么?”
到底做了什么?做到来医院了?
“我,”看她又恢复精神,陈丛野松了口气,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林弥森左右看了看,从床头柜上抓来一盏树枝形状的台灯,对着他就使出了招式——
陈丛野不躲也不还手,台灯架到脖子上。
“你个淫贼。”
医生站那呢,被她那句'淫贼'吓得咳出声:“咳咳。”
林弥森这才发现房里还有第三个人。
一个身穿白袍的女人,是医生。
女医生觉得自己再不说话的话,会被当成是'淫贼'的同伙:“林小姐,你冷静点,我是医生,你的身体可能有问题,不要乱来。”
闻言,林弥森蹙眉:“什么问题?”她突然想起了妹妹,问陈丛野,“弥子呢?”
陈丛野没有推开抵住脖子的'树枝',他往前,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给她擦额头上的汗:“你妹妹没事,她不知道你在医院,等检查结果出来,没事了我们再回去。”
林弥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