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时间三分钟,时间一到,钟枝曼就把手机夺了回去。
夜里十二点,林弥子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推开门,蹑手蹑脚,像小偷。她走出大门,又将门关上,然后就是等。
这个天的夜晚很冷,寒风穿堂过巷,呼啸声近在耳畔,居民楼的路灯昏黄暗淡,氛围阴森可怖。
林弥子站了十分钟,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抖了半小时,巷子口有脚步声响起。
静谧的夜晚,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格外刺耳。
然后,突然停下。
光线昏暗,看不清脸,身形高大颀长。
来人不一定是她在等的人,林弥子侧了侧身子,望着那道影子缓缓开口:“沈司融吗?”
人影一动不动,也未吭声。
一阵风刮来,林弥子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盯着那黑影看,再次询问:“你是沈司融吗?”
“不是。”
黑影的话音刚落,林弥子就察觉到不妥了,她转身——
背后也有个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她呼吸一滞,抬头,一只大手猛地用力捂住她的嘴,同时脖子上传来刺痛的感觉。
随即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天色还没亮,她还在林罕城家门口,好像没有离开过,可当她扶着墙准备起身时,整个人顿时僵住——
她的身体不对劲,大腿内侧的位置又酸又痛,小腹也是。
这种感觉,就像……
大门忽然打开——
钟枝曼骂骂咧咧出来了:“好你个林弥子,你竟然想逃跑?我供你吃供你住,你倒好,还想跑,你想害死我啊?”
林弥森给他们夫妻两人的指令就是看住林弥子。
“我跟你说话呢,”钟枝曼一只手指戳到她的脑门,“你聋啊?”
林弥子扶着墙站好,一手按着小腹,眼皮一抬,双眸猩红,眼刀子剜在钟枝曼脸上,冷得吓人,有杀气跟怒气:“我要去医院。”
钟枝曼被那眼神怵了一下,反驳:“没钱。”
“那我就告诉林弥森,说你们想背叛她,要把我卖出去。”
这事钟枝曼还真做得出来,但她没看出来林弥子是在吓唬她:“怎么?你有病?”打量的眼神像在看一条狗,“走走走,老娘欠你的。”
林弥子回屋里换了一身衣服,戴上口罩帽子跟围巾,把自己裹得看不出来样子。她不去小诊所,要去私人医院。
钟枝曼嫌贵,跟她又吵了一架,最后折中,去了附近的公立医院。
妇科。
挂号用的是钟枝曼的身份证。
叫号时,林弥子进去了。
女医生问:“哪里不舒服?”
她声音压低压沉:“下体痛。”
“脱裤子,躺下。”
检查完,医生边脱医用手套,边说:“性行为有些激烈,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林弥子整个人傻了。
虽然她已经猜到结果会是这样,但亲耳听到,还是难以置信。
她跌跌撞撞走出了妇科诊所,靠着墙缓缓蹲下。
钟枝曼走过来问她:“你绝症啊?”
林弥子蓦地抬头,一双眼睛要吃人:“我要是有绝症,一定会拉你们全家垫底。”
走廊上行人来来往往,听到这话,好奇得看了过来,没看到那女孩的脸,只见那双眼睛阴狠冷冽,像电影里的恶人。
感觉到有别的视线,林弥子目光移过去——
行人立刻低头,匆匆离开。
钟枝曼也不再说什么,省得生事端,她不了解林弥子,但总感觉她比林弥森阴险,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回家路上,林弥子一声不吭,低着头,藏着脸,眼神空洞阴冷,如同行尸走肉,她像在酝酿着什么。
突然,身旁的钟枝曼开口:“你是谁?”
林弥子抬眸,看到家门口站着的刘千宰,她眼眸有了一丝光亮:“沈司融让你来找我的?”
刘千宰颔首:“嗯,跟我来吧。”
她跨出一步,被钟枝曼拉住:“你去哪?你可不能去,你姐姐如果知道你跟人走了,会——”
林弥子眼神沉下,直接用力推开她。
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把毫无防备的钟枝曼推倒在地,后脑勺磕出很大声响,她瞪圆了双目,样子很恐怖,下一秒就闭上了。
刘千宰愣在原地,错愕了几秒,然后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有人,他上前拉她:“快走。”
上了车,刘千宰立马给沈司融打电话,说了刚才的事。
沈司融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有前途。”
钟枝曼住的地方都是打工仔,九点后就几乎见不到邻居,她被人发现时已经是过了十点,是一名环卫工人报的警,报完警,叫救护车,喊了几声救命,附近听得见的人都跑来了。
得知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林罕城从床上弹坐起来,立刻给林弥森打电话了。
陈丛野叫肖季棕去医院了解情况。
一个小时后,肖季棕在医院回电话给陈丛野,说钟枝曼伤势严重,脑内出血,救过来的几率很低。
电话开了免提。
听完,林弥森眉头紧蹙,她知道这件事肯定跟林弥子有关,只是她没办法理解,为什么林弥子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干出这种伤人性命的事?
是真的不怕吗?
事已至此,她彻底寒了心。
居民楼附近是没有监控的,案发时也没有目击证人,林罕城报了警,跟警察说犯人就是林弥子。
中午十二点,警察上门寻林弥森,她问一答一,没有隐瞒。
下午一点半,林弥子自动现身了,她去警局录口供,说案发时间自己刚好跟钟枝曼分开了,她回公司办公事去了,有证人作证。
刘千宰就是那个证人。
警察查看了蜂窝的监控录像,确实看到林弥子在那个时间点出现,但时间间距太近,无法完全成为不在场证明,同时,也不能以此为证据判断她就是凶手。
疑点归于被告,属于无罪。
警察只好放人。
林弥子离开警局后便去了医院。
“你真要进去?”车子停在医院后门,刘千宰问她,“你不怕被认出来?”
林弥子莞尔一笑,神神秘秘的:“我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刘千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