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王元儿所料,当晚,崔源赵大人等人喝得一塌糊涂,人人都醉成了猫儿样,便是崔源自己,也是脚步踉跄,胡言乱语的。
“我不喜欢赵大力那个小子。”躺在厢房的床上,崔源拉着王元儿的手嘟嚷道。
王元儿正拿着帕子给他擦脸,闻言好笑道:“就你吃这个干醋,他是我弟弟一样的人,快别动。”
“不是,他才不是。”崔源不满地皱眉:“那小子看你的目光太放肆,我不喜欢。”
“好了,好了,快躺着,一会喝了醒酒汤就睡。”王元儿软言哄他:“大力明儿也要回西北营了,你也不用看见他。”
崔源听了咧嘴一笑,得意道:“没错,那小子明天就得走,哼哼,我看他还有啥胆子和我抢人。”
王元儿翻了个白眼,这人醉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大姑娘,醒酒汤来了。”秋棠端着一碗温度适中的葛根水进来。
“搁下吧。”王元儿犹疑了一会,还是解开了崔源的衣领扣子,又将醒酒汤拿过喂他。
崔源倒是乖乖的喝了,可还是在乱说话。
“元儿,你信我,我定会护你周全的。”崔源握着她的手道:“我不会让你后悔嫁我。”
“嗯,我信,快睡吧。”王元儿拉过一张被子给他盖上。
崔源却是侧了侧面:“你要先亲我一口我才睡。”
王元儿一愣,身后噗的一声笑,转过头去,秋棠若无其事的端起托盘,道:“姑娘,奴婢先出去了。”
她装得正经,可她扬起的嘴角却是严重出卖了她。
王元儿黑了脸,低下头看向那男人,他噘着嘴,一脸哀求的样子,不禁轻叹,依言在他嘴上飞快的啄了一口。
崔源这才满意地傻笑起来:“嘻嘻,是我的,你是我的,那小子抢不走,抢不走……”
他满嘴胡言,慢慢的才睡了过去,王元儿才松了一口气。
下回再喝成这样,她可饶不了他!
翌日。
王元儿见了崔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崔源摸着头嘿嘿讪笑,眼角余光瞧见赵大力走来,忙的敛了脸,一脸正经。
“崔大人这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您会睡到中午。”赵大力来到跟前,瞟了崔源一眼。
崔源抵拳轻咳一声:“这点小酒,岂会难到我,倒是赵千总你,本想与你多喝两杯,可惜你先醉了。”
赵大力脸一黑,正要开口,王元儿忙的道:“你们练完武了?马上就能吃早点了,都招呼大家来吧。”
赵大力只得点头,目光不善白了崔源一眼,自去招呼卓凡他们。
崔源十分得意,转过头,却看到王元儿沉着个脸,便又笑开。
“也都不小的人了,咋还和个孩子一般见识?嫌丢人不?还有,下回再喝这么多,仔细你的皮!”王元儿狠瞪了他两眼,便去饭厅准备早膳。
崔源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卓凡他们一行是要赶着回去西北营的,所以吃个早膳就要出发了,王元儿送出门外。
她从秋云手中接过两个包袱,一个给卓凡,大一点那个给了赵大力,道:“闲来无事和丫头们做出来的鞋衫,你们穿着,多注意身子,身体才是本钱。”
卓凡一笑,抱拳道:“我倒是沾了大力的光了,多谢大姑娘。”想了想又道:“我昨天给宝来摸过骨,他骨骼清奇,是块习武的好料子,甭管是自保还是强身健体,你给他找个武师,倒是可以习武。”
王元儿一愣,看向一旁被王清儿抱着的王宝来,习武?
“我记住了。”王元儿半晌才道。
卓凡笑了,又走到王宝来跟前,和他说起话来,那是将场子留给赵大力了。
“你也要保重,多写信来,记得我与你说的。”王元儿指了他手中的大包袱,道:“鞋子衫要是不够穿了,也写信来,再给你做。”
赵大力用力抱紧手中的包袱,看了她身后的崔源一眼,问:“跟着他你真的不后悔?”
王元儿怔了怔,笑着点头:“不悔,你放心。”
赵大力抿了一下唇,道:“那就好,若是被他欺负了,你尽管说,我给你撑腰。”
王元儿噗的一笑:“你咋给我撑腰?”
赵大力似是不甘似是恼:“你放心,我会多积累军功,会做到大将军的。我,我作你娘家人,你不是要当我姐吗!”
王元儿心中一暖,垫高脚摸了摸他的头:“姐不要你争什么军功,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够了,既然叫得我姐,就听话,凡事多想多面思考,不可冲动。”
赵大力点了点头,又走到崔源那,目光犀利:“你若负她,我必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绝不会出现你所担忧的事,倒是你,多保重自己吧,别让她担心。”崔源轻哼一声,语气却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提醒。
“我自然会!”
“大力,该走了!”卓凡在那边叫。
赵大力应了一句,看向王元儿,见她眼圈红红,握了一下手,将包袱系在自己的马背上,一个翻身利落上马,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你也要保重!”王元儿红了眼,泪水涌了上来。
赵大力点头,嗬的一声,催马跟上卓凡他们的队伍,一眼都不曾回头。
王元儿眼泪落了下来。
“你和他有这么亲么?”崔源酸溜溜地走到她身侧说了一句。
王元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她也不明白,其实和赵大力的交集也不算多,可就是觉得他像自己的弟弟一般,亲得很,便是福全,也及不上和他的情分。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说不清道不明,不想也罢。
王元儿和崔源一边说着话,一边进屋。
“是了,刚刚卓将军让宝来习武,你怎么看?”王元儿问。
“习武挺好,一来有个自保的功夫,强身健体倒是不错。”崔源想也不想的就道。
王元儿沉默下来。
“怎么,你觉得不妥?”崔源见她不甚欢喜的样子,遂问了一句。
“啊,也不是,只是……”她迟疑了下,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这孩子跟着卓将军疯了一天,晚上睡觉时都还嚷着以后也要当大将军呢!”
王元儿想到王宝来昨晚的话就觉得好笑。
“你也知道,我们家就只有宝来一个独子,那也是我们家的命根,刀剑无眼,战场血腥,我也没想着让他以后去当什么军啥的,就正儿八经的读书走科举之路就很好。”王元儿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崔源听了就笑了:“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他才三岁,就想到投军了?”顿了顿又道:“嗯,三岁也可以开始启蒙了,但也只是启蒙,至于以后的路,现在定为时尚早。习武不过是让他多一个机会,而且既能健身健体也能自保,挺好的。以后的路要如何走,那到时再说。”
王元儿脸一红,讪道:“那倒是我想法狭隘了。”
崔源笑道:“你也是关心则乱,会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到底是独根苗苗。”
“我打算着让我姥公开了春给他启蒙,必然是住在石龙镇的,若是要习武,还得找个武师,也不知能兼得来不?”王元儿拧着眉道。
“何需舍近求远,你身边秋棠秋云都是会武的,虽也比不上她们的师兄秋河,但教基本功,比外头的武师有余了。”崔源啜了一口茶,道:“习武不是一蹴而就的,基本功需要打扎实,便是扎马步都要的是时间,而且,你还没问过宝来想不想学呢!”
“你说的也是道理。”王元儿颌首。
宝来小朋友的性子现在是明朗的,也不怕生,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吃苦,愿不愿意吃这个苦,真要学的话能不能坚持?还是问一下他。
说过了这遭,王元儿又问起他的事来。
“等把这边的事安排给徐珍,就要到云州走走,那首富万德英是个老滑头,要完成圣上的旨意,估计不会太容易,所以也不能尽早回,不过我得空会写信来,我会把陈枢留下,你有事就找他,这次我要带秋河去。”
王元儿心中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这个会很危险?”
崔源轻笑,看着手臂上她的手,反握了上去,道:“放心吧,我会保全自己,我还要娶你,还想和你生几个崽子呢!”
王元儿立时红了脸,啐他一口:“忒不正经。”
崔源吃吃地笑,手摩挲着她的手,一脸暧昧:“阴阳结合,自古以来皆是人之常情,有啥好害羞的?”
“你还说!”王元儿越发的羞,抽出手,可劲儿的掐他。
崔源也不躲闪,任她掐,满脸的纵容和宠溺,倒让王元儿自己不好意思掐下去了。
“大姑娘,二老爷来了。”秋棠走进来报。
王元儿忙收回手,让她领人进来,又转头对崔源说:“估摸着是来找你的。”
二叔可是对崔源惦念得紧呢,昨晚没过来那已是忍了又忍吧。
崔源微微的笑:“他不来,我也是要找他的。”
王元儿一怔:“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意思是说已经给他找着差事了?”
崔源笑而不语,王元儿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二叔这回是要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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