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又叫青竹蛇,焦尾巴,头比较大,呈三角形,颈细,体背呈草绿色,腹面稍浅或呈草黄色,常在山区树林中或阴湿的山溪旁杂草丛、竹林中或岩石上出现,毒性极强。
而此时在王元儿头顶上的竹枝攀吊着的一条草绿色的玩意儿,不是那青竹蛇又是啥?
崔源在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头在手里捏着,一边看着王元儿,一边分神看着那竹叶青蛇,慢慢的往前挪动。
他神情严峻又谨慎,王元儿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不知所措。
“怎,怎么了?”她的肩微微动了一下,有些不安。
她这一动,头顶上的蛇也动了一下,嘶嘶的吐了吐舌头。
崔源脸色一青,喝道:“谁让你动了!”
他脸色明显不对,王元儿都快哭了:“到底怎么了?”
她害怕这种未知的恐惧,什么也不知道,让人打从心里头慌出来,而自己则是什么都不能干。
崔源本不想告诉她,可他更怕她乱动,只好道:“你,你头顶上的竹枝上缠了条蛇,是竹叶青,所以别乱动。”
“什么?竹……叶青!”王元儿差点跳了起来,那不就是青竹蛇吗?
青竹蛇,可毒得很,被它咬了会丢命的,她都还听说几遭这事呢!
不会吧,她咋这么倒霉啊,前辈子是自己自杀死的,今儿,难道是要死在这青竹蛇下吗?
她双脚登时发软,都抖起来了,瑟瑟的,却又一动不敢动,不过一会子,额头就冒出汗来了。
“我,我这是要死了吗?”她抖着双腿,带着哭音问。
“放心,死不了,有小爷在呢!”崔源离得极近了,道:“待会我说跑,你就跑。”
“可,可是,我没有力气了。”王元儿份脸上发苦。
“你没力那就等死,你看着办!”
王元儿气结,只好点了点头。
崔源站定,那桃花眼一眯,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手一扬,那石子就飞了出去,同时大喊:“跑!”
王元儿尖叫一声,拼尽全身的力气跑了出去,只是没跑上几步,脚一崴,钻心的痛,人已经跌倒在地,她却是爬不起来了。
这下完了!
竹叶青被崔源一击一惊,掉落在地,嗤啦的溜进草从里跑了。
崔源也不去追,只牛气哄哄地拍着手掌说了一句:“再跑迟点,爷炖了你!”
转过头,却见王元儿跌坐在地,不由挑眉调侃:“瞧你这德行,刚刚不是说这山你挺熟的吗?就一条蛇,至于把你吓唬成这样?”
王元儿捏着自己的脚,痛得连反驳他的话都说不出。
“走吧!”崔源也不在意,却见她没跟上来,一看,王元儿脸色苍白,满额是汗的,又看她捏着脚,便问:“咋了?”
王元儿抬起头,哭着嗓子道:“我脚崴了!”
这下要怎么回去?
崔源一愣,快步走了过去,一手就要抓过她的脚。
王元儿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警惕地瞪着他:“你,你要干嘛?”
崔源看她警惕防备的样子,呵的笑了,又兴起逗她的念头,故作色迷迷的舔着嘴唇,一手装作去解自己的腰带:“你说,这荒山野岭,你我孤男寡女的,爷要干嘛?”一手向她伸去。
“滚,滚开!”王元儿顿时又惊又怕,一边尖叫着双手向他抓去,一边蹬着脚向后挪,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来这山上了。
见她真吓着了,崔源哈哈大笑,指着她道:“王小娘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仙女的看了,爷逗你玩呢!”
什么,逗你玩?
王元儿满面防备的看着他,气得嘴都歪了:“崔公子若是嫌日子沉闷,去河边花坊的路小女子倒可以指点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没有个正经,公子哥儿了不起吗?
她挣扎着要起来,崔源一把按着她,啧了一声:“不就逗你一下,还真生气了?别动,我给你看看!”
王元儿的脚一缩,冷道:“男女授受不亲,就不劳烦崔公子了,你且继续前去吧,恕小女子没法给你带路了!”
崔源挑眉,道:“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性子还挺倔,得,那爷可真走了!”
王元儿不理他,心里想着一会要怎么回去才好?这脚定然是肿了,要真是强拖着走下去,估计也得废了,偏偏这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真走了!”崔源站起来,斜看着她。
王元儿依旧在想着办法,得寻个结实的棍子才行,不然得支撑不了。
不管崔源走多少步,王元儿硬是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四周看着哪里有粗实的树木干枝,可恨的是,这右脚就是平放一下都钻心的痛,怎么走得了?
“好个王元儿,爷败给你了!”崔源眼看着小娘子还真打算自个儿爬下去,不由摇头过来扶她。
“你放心,爷再诨也不是那起子猪狗不如的东西。”面对王元儿的戒备,崔源翻了个白眼,又指着她的脚道:“你要这么下山,估计你这脚就要废了,以后成瘸子了,谁要你?”
乌鸦嘴!
王元儿气得干瞪眼,却也不能否认他说的对。
“我年少时行过军,也跟着军医学了点治伤的,先让我看看。”崔源将她扶到溪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见她又缩起脚,便看了一眼周围道:“这里找个鬼影都没有,闺誉什么的,不成影响,放心吧!不过可说准了,我是好心给你看,将来你可别赖着我!”
王元儿气结!
崔源摘下她的鞋袜,露出细白的脚,不,此时已经是红肿一片了,不禁皱起眉。
便是两世为人,王元儿打从心底里也是传统的人,如今更是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呢,这被个不是自己夫君的男人给脱鞋袜,免不了感到羞涩和尴尬,脸上**辣的。
“啊!”没等她羞完,脚便是钻心的一痛,却是崔源用手捏着她那红肿的脚髁了,。
“这疼不?”崔源抬头看她,见她抹眼泪,便道:“忍着点,要确认一下,你有没有骨折什么的。”
王元儿摇摇头:“不疼。”
崔源又按了几个地方,才道:“看样子只是扭伤,该是扭到筋了,你的帕子拿来。”
王元儿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只见他叠成一个方块,拿到溪水里浸湿了,给敷在她红肿的脚髁上。
这冰凉的帕巾一敷,那疼痛倒是缓解了好些,王元儿有些意外。
“直接放在水里不成吗?”既然是用水来敷,为何不直接把脚放水里。
崔源道:“现在已经初秋了,这溪水太凉,你一个姑娘家,手脚不好长期浸在凉水里,会受寒。”
王元儿听在耳里,心中微暖,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点本事。”看着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却如此体贴。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之前看到他扶着那何小姐上马车的体贴劲儿,也就释然了。
“你先等着,我去看这周围有没草药。”崔源站了起来。
“不用的,下山去寻个大夫也成了。”王元儿道。
“能缓解一下,会好得快些,这下山还要一个时辰呢!”崔源不同意,很快就走出去林中。
王元儿看着自己的脚,叹了一口气:“真是倒霉,难道这就是多事之秋吗?”
不过顷刻,崔源就拿着一小把杂草回来,一边将它们拢在一起,一边那块石头给磨碎,道:“我不敢走得太远,先将就着用一下,这些都可以活血。”
他很快就将那些草剁碎,用王元儿的帕子包着,直接敷到她脚上,然后看了看,找了根树藤绑着。
看着那用藤绑着的脚,王元儿噗嗤一笑。
崔源瞪她一眼:“包粽子也就是这样了!”
说着,他自己也笑了出来,两人的笑声将林中鸟惊得扑扑直飞,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
王元儿再逞强,也拗不过崔源的坚持,红着脸趴在他背上,两人往山下走去。
路上两人一直无话,静得有些尴尬,王元儿只好捡了话题去问。
“你说行过军,是真的?”
“自是真的,爷十四岁就在沙场上滚打滚爬了!”虽然只是个小跟班。
“你是大官吗?”王元儿又问了一句。
崔源脚步一顿,很快就又往前走:“不是,我就是无名小卒。”
“崔公子,你和李大人关系很好吗?”王元儿看着他的侧面问。
崔源偏过头,似笑非笑的道:“怎么,想要我给你跟大人搭个线?大人可不喜欢你这样的黄豆芽哟!”
王元儿听明白,恨得打了他一下:“你这人,心思怎么就这么肮脏呢!”
“别动,再摔了,爷可接不住你啊,还真沉!”
“你……”王元儿咬牙,看在他背着自己下山的份上,决定忍了,看着旁边的溪水,道:“崔公子,你看过山洪暴发的画面吗?”
“什么?”
“山洪暴发,你看过吗?我曾在一本乐山史记看到过原来咱们这个长乐山在百年前,曾经暴发过山洪,冲走了整个镇子。”王元儿将自己一直盘算的话给说了出来:“崔公子,你觉得,我们长乐山,会不会山洪暴发?”
崔源偏头看着她,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此时满是认真,还有着说不清的担忧和急切。
山洪暴发,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