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的宋家,一家四口,一对儿中年夫妻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子。
此时宋家夫妻二人正在自家院子中,拉来其他两家,商议着要如何给司君澈和常挽月难堪的事。
他们要拿回回属于他们的一百文钱,不然便不去村里的织布坊上工,也不去地里干活了。
还故意放出狠话,几乎传遍了村子。
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一百文钱的事,更是丢了脸面的事。
这五家,平日里也可劲儿地巴结过赵家,宋家的长子,甚至当过赵家的狗腿子,欺负过其他村民。
司君澈冷笑:“既然他们不想干活了,那就彻底歇了吧!”
常挽月笑盈盈:“夫君说得极是,我们正好也需要在这里开辟几块地,再修个路,连上那块百亩稻田。哦,对了,听说织布坊也是宋家的,我们也可以一并收购了。”
司君澈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吩咐赵伯:“去请宋家人和他们召集的村民来这,就说,我要跟他们谈谈一百文钱补贴的事。”
赵伯点点头,便离开了。
赵伯腿脚利索,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宋家。
此时,宋家召集其他四家村民,在自家院子中,装模作样地讨论。
“几位,忙着呢?”赵伯看他们这般姿态,也没了好脸色。
宋家的宋成站出来:“是啊!怎么了?你们能擅自扣下我们的补贴,还不许让我们讨论了?”
其他两家的李家、孙家、何家和钱家也连声附和。
一院子十几口人,赵伯只觉得很烦,险些以为自己进了乌鸦棚。
赵伯勉强笑了笑:“各位,误会了,我们司公子和司夫人让我来请在座的几位,去里正大院说话,说是,商议商议一百文钱的事,不知,各位可方便?”
宋成听到这个就来劲了:“我就说,他们撑不住的,得好声好气地请我们过去。”
赵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他们怕是没听过鸿门宴的典故吧?
随即耐着性子看他们表演完,便提醒道:“你们一家选个能说的上话的就可。”
赵伯很快便将包括宋家在内的五家要闹事的村民代表,进了里正大院的堂屋。
“几位辛苦,都坐下说话吧!”司君澈指了指一旁的几个座位。
宋成又来劲了:“坐下就不必了,直接补发我们每人两斗米和一百文钱,我们便走。”
“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便不客套了。”常挽月看向宋成,“听说你们没有这一百文钱和两斗米,就没有力气干活,还有宋家的织布坊也开不下去了是吗?”
“对,没错!”宋成掷地有声。
其他几家的户主也随声附和。
“首先,扣掉你们一百文钱是照章办事,两斗米也是给守规矩村民的一份见面礼,你们不守规,自是没有这份礼,要求补发一百文钱也没道理。加之你们现在煽动村民,扬言要闹事,按例也是要罚的。”
五个人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知,几位可听清楚了?”
常挽月补充说道:“不知,你们是否还是方才的想法?”
宋成带头:“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们按照方才说的做,倒是地里产量上不来,我看丢脸的是谁。”
“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既然你们不想干活了,那就彻底休息吧!”
几人面面相觑:“你,什么意思?!”
司君澈解释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将地里所有粮食全部收割走,还有宋家的织布坊也可暂时停工准备。”
宋成睁大眼睛:“你们要做什么?”
“三日后,你们四家准备好地契,宋家准备好织布坊的房契,咱们做个买卖交接,我们会以原价购买。”
几家人不可置信:“你们这是强买!”
“是你们自己说不想干活的,但是,我们又不能看着地里荒废,所以,我们便代劳管理了,这不是正合你们意思?”
常挽月似笑非笑:“几乎全村的村民都听见了。”
“如果我们不卖呢?”宋成急了。
“我们是通知你,不是跟你们商量,有在这跟我们磨嘴皮的工夫,倒不如回去收拾收拾,另想出路。”
常挽月顿了顿,强调道:“哦,对了,提醒一下,石楠村容不下无事生非、游手好闲之人。若是你们有什么旁的想法,我劝你们,多想想今日清早,赵家老二的例子。”
看着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态度,另外跟着宋家胡闹的四家,都后悔了。
扳倒官员驻军和先前的王里正,接管石楠村的第一天,便惩治了赵家老二,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就大脑一热地跟着宋成就过来叫板?
看他们的样子,是真的能说到做到的。
卖地得到的钱,只是一时的,总有用完的时候,然而他们除了有把子力气能种地,其他什么都不会啊!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宋成一直僵着,但也没再说什么。
“怎么还在这站着,是司公子和司夫人说得不够明白吗?”赵伯上前一步道。
司君澈轻轻地叹了口气:“赵伯,送他们出去吧!”
赵伯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请吧!”
几人走出里正大院,其余四人将这件事统统都怪到了宋成的头上。
“要不是你煽动,我们能跟着你起哄吗?好好的,什么都没了!”
宋成也懊恼:“吵什么?卖了地不是还能得一笔钱吗?”
“这块地的钱,远远比不上所产粮食所售卖得的利益!”钱家家主反驳。
其他几家连声附和:“就是啊!没你煽动,我们能跟着来吗?”
宋成怒了:“嘿!你们不是成年人吗?没有脑子?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李家家主要辩驳,被孙家和钱家的拦住了:“算了算了,有跟他争辩的工夫,倒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求情,今日,也算是我们做的不对。”
说着,几人留下宋成一人,结伴离开了。
宋成恨恨地照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个踢踹的姿势。
脚后跟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随即,捶地仰面:我的织布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