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澈眼疾手快,迅速将常挽月护在身后,同时抬手击向飞来的砖头。
青色砖头偏了方向,重重落在一边的空地上,激起无数灰尘。
附近的路人都下意识地躲开了两步,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那个扔砖头的人转身便要跑,紧接着,被守在马车跟前的顾蓝飞身拦住,一脚将其踢到了司君澈脚下。
那人重重落地,嘴巴与地面亲密接触,生生磕掉了两颗牙,吐了一口血水。
过路的人慢慢地围过来看热闹。
“这不是黑心鱼贩家的悍妇吕氏吗?”其中一个路人认出了她。
黑心鱼贩,就是企图在司家鱼塘里搞破坏的鱼贩子大叔。
“她家男人犯了事被抓,这吕悍妇也跟着发疯了?”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议论起来。
动静很快引来了县衙的捕头。
捕头赶在吕氏站起来继续发疯之前,一把将其按住,跪倒在司君澈和常挽月身前。
“若不是你们,我家男人怎会被抓,他就是想好好好卖货,努力挣钱,又有什么错。”
吕氏被按跪着,还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常挽月冷冷地看着抓狂的吕氏:“卖货挣钱养家没错,但买卖不成便要给鱼塘下毒,险些祸害了青州府的老百姓,那就是大错特错,如今的下场,也是他应得的。”
常挽月呵斥完,便吩咐拿人的捕头:“吕氏当街企图伤人,押回县衙,交方县令处置吧!”
捕头点点头,很快将胡闹的吕氏拖走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隐在人群中的冷梅,也灰溜溜地往回走。
前面不远处,常衡被衙役押解着送往驻地军营时,殷氏忽然出现,拦在前面。
常挽月眉头一紧,就在人群后面默默地看着。
常衡以为母亲是来替他出头的,眼眸中瞬间亮起希望。
然而,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一巴掌便重重地落在脸上。
常衡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孽障!老身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出来?”殷氏气得直哆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摆你从前的架子,老身这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殷氏又气又急,老泪纵横。
二房不中用,废在了青州府工事上,如今,老大又不争气,非要将自己作成马奴才罢休。
殷氏颤抖着手,指着常衡许久:“到了军营,你就好好当你的马奴,若是你再敢闹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常衡回过神,看着生气的母亲,被堵着的嘴发出两声‘呜呜’后,便安静下来。
常挽月看着,忍不住感慨道:“祖母也是不容易,三个儿子,两个不争气,现在唯有三叔,还能撑起事。”
司君澈默默地倾听,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常衡也被衙役押走,不见了身影。
唯有殷氏,站在杨树边,沉默了许久。
常挽月走上前,搀扶着殷氏:“祖母,孙女儿送您回石楠村,今日您便在家中好好休息。”
殷氏回过神,拍了拍常挽月的手:“月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常挽月淡淡地摇了摇头。
安顿完殷氏,回到洛西村,已经是傍晚。
常挽月一边烹茶,一边听司君澈简单地说起,县衙大牢中,常衡跟他说的话。
“五王爷司君慕,也是背着太子做了不少龌龊事。”常挽月倒了一盏茶,端给司君澈。
常衡被发落,下面也该去京城转一转了。
“夫人又是想,去五王府走一趟?”
“那是自然,常衡搜刮了你的东西,送去五王府,如今也是该讨要回来了。”
常挽月喝了一口茶,“再者,我们现在哪里都需要银子,眼看钱不够使了,再不做点储备怎么行?”
司君澈被茶水呛到:合着,空间里的百宝箱都是摆设?
常挽月看着他的样子,很是不满:“怎么了?夫君是认为我说的不对?”
“那倒没有。”司君澈清清嗓子,敛了眼神,“我是在想,这次,我跟你一起吧!有些事,我想亲自去办。”
常挽月疑惑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司君澈也不瞒着,开门见山道:“不仅仅是五王府,还有司君慕的舅舅,礼部尚书楚尚文的家里,想来也藏着不少事。”
常挽月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事,是该让司君澈自己出手解决。
随即,便答应了他:“行,我们分头行动,还节省时间。”
说行动便行动,二人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注意,便又一同进了空间,将传送门的位置,调到了京城。
京城,同样被夜色笼罩。
礼部楚尚文家中,除了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再没了其他声音。
身着黑衣的司君澈,避开侍卫家丁耳目,与夜色融合,飞身掠过树木房顶,径直进内院,栖身于最佳隐藏点。
按兵不动观察了一会儿后,便又找准了时机,直奔楚尚文的卧房,找机会潜了进去。
有些重要的东西,皆藏在楚尚文的卧房里,或是被他随身收藏。
楚尚文独自躺在软榻上,睡得深沉。
一阵烟雾,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楚尚文的口鼻中。
楚尚文睡得更沉了,原本轻微的鼾声,也渐渐失去了动静。
司君澈戴上常挽月给的探照眼镜,开始翻找起来。
柜子、床头柜、枕头下,甚至,摸到了床榻后的暗阁中。
几经摸索之后,终于在暗阁中,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质锦盒。锦盒中,是一封信函。
司君澈打开看,随即微微一愣。
泛黄的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司君澈眉头微蹙,略作思索。
空白的信纸,不可能被楚尚文藏得这么隐蔽,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
司君澈将信纸收好,打算先带回去再做打算。
同时,又替换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放进锦盒,放回原位。
就在准备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砰砰砰!’,外面响起了强有力的敲门声。
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炸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