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里后,林早早和舒思萍跟着桑凤霞去了晒场,就是码头晒海鱼、海虾、海带等等的地方,把这里的劳作场景画下来。
虽然连环画的主人公是二喜,但也有描述其他人的情况,以及岛里的民生民情。
这个时候算是农闲时候,田地里的活就是除草,家里有大翠去就行了,桑凤霞就来晒场上挣挣工分。
一到地方,桑凤霞就去干活了,林早早和舒思萍不耽误她上工,两人自己在晒场看看,选个角度坐在树荫下就在开始动笔了。
钟惠秋也在这里,正在翻海鱼干,腥臭腥臭的,把她恶心死了。
她戴了两层口罩,还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捏着鱼尾巴拎着一甩一甩地翻,弄坏不少鱼干,被分管的大婶好一顿训。
训得她眼泪汪汪的,委屈死了,遥望大海,心念那些出海打鱼的泥腿子赶紧回来给她帮忙。
擦擦眼泪,一转脸又看见上次见到的那两个傲气的军嫂,她们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白皙的脸庞没有忧愁,好像岁月静好只属于她们。
今天早上起来照了照镜子,自己美丽的脸庞已经被海风腐蚀、被太阳暴晒的不复往昔的细腻白嫩了,这之后可怎么办?
还怎么做岛上最美的一朵花了?
不是最美的一朵花,还怎么找岛上最英勇最俊美的男人?
这几天,她多次去过部队附近的海滩,提着个桶看样子是去赶海的,其实是听说部队里的士兵经常沿海岸跑步,她就去碰碰运气。
缘分都是偶然之间碰上的,凭她的身姿才貌一定会吸引不少英勇的战士。
实际上是遇到不少,但都是大头兵,没有出息。
她想要的是能救她于水火的英雄,才不是这种贪恋她美色的小喽啰。
昨天傍晚,她依旧在海边模仿姜太公钓鱼,没想到被秀了一脸。
海岸上一个脸如大茶盘的女的,被一个士兵告白了,还被献了一束花。
那女的一脸娇羞又十分有勇气,大声说出了心中的爱慕,说完好似被一群士兵起哄羞到了,扭着小腰跑走了,那士兵一脸幸福,紧跟着就去追。
他们一双相随,翩然如蝶,夕阳在他们的脚步下铺洒了一层闪闪金辉,那场景真是......
噢!我的天呐,太浪漫了!
真想让人高歌一曲《喀秋莎》。
就是单纯的想唱而已,她一点都不羡慕,一点都不!
因为,那男的真的很一般,一般到叫人记不住脸,就像做梦时,梦到的没有脸的路人一样。
不过和那个女的很配,毕竟她也一般,但比男的好一点,起码能让人记住她那张茶盘脸。
咽下酸唧唧的口水,钟惠秋看日头实在不早了,再不回去,估计走半路就天黑了,她这么美的一个姑娘,走夜路多不安全。
艰难爬上海岸边的礁石,一个没踩住差点跌倒,幸好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
心中暗喜,缘分来了!
娇软道声:“谢谢!”
转脸一看,差点从礁石坡上滑下去。
竟然是陈俊书!
他问:“惠秋,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好气地说:“在这里当然是来赶海的,不来赶海不得饿死呀!”
陈俊书一阵心疼,“惠秋,你瘦了,也黑了。”
钟惠秋瞪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变丑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变丑了也比你强一百倍,你也休想站在我身边!”
说完甩开他,走下礁石坡,从另一处平坦的地方上去。
真是的,明明还有别的士兵在,怎么偏偏就他来扶我了?真是恶心!
白费了功夫!
陈俊书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还跟在身后解释:“不是的惠秋,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不是说你变丑了,你依旧很漂亮,我是想说你是不是在村里过得不好,不然怎么会来赶海捡海鲜吃呢?要不我给你找个去处,你好容易些。”
钟惠秋听到最后的话,是有些心动的,可回头一见他那张脸,她是真看不下去,吼道:“我的事不用你担心,就算我过得再不好,也跟你没关系,你不准跟着我!”
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那我还怎么在部队里找对象!
陈俊书见她很生气,就跟保持了一段距离,眼见天就要黑了,从这里走到村里得要半个小时,他不放心,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把人送到村里知青点,然后见她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返回。
真是后悔告诉她有孩子的事,反正孩子都在老家又不来,也碍不着他们的事。
应该先把人搞到手再说的,那时一切尘埃落定了,想反悔都不行了。
把回忆拉回来,钟惠秋又瞥了一眼那边的两个军嫂,她在这里翻了多久的咸鱼,她们就在那里说说笑笑了多久,真是气人!
一个大嫂过去了,还给了她两一堆鱼干,她知道那是队上分给那个大嫂了,她怎么给她们了?
真会巴结!
凑过去听了听,听见那个大嫂叫矮一点那个女的早早。
嗯?早早?怎么这么耳熟?
脑海里浮现一个围着黄色三角巾的黑脸瘦猴女的,那时她说,“我叫林早早......”
钟惠秋震惊,不会吧?!
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啊!
可是那女的一双盈盈大眼,分明跟那个乡下丫头一样!
我说那天见到这人怎么感觉眼熟呢?
原来就是她!
那她还装作不认识我,在我面前装的什么清高,她算什么东西!
就是乡下出来的不可理喻的讨厌鬼!
气呼呼走上前,指着人家吼道:“林早早,别以为你吃了两天商品粮就可以目中无人,我不就在渡轮上说了你两句么,你就这么捉弄我,有意思么你!我告诉你,你别瞧不起人,你现在小人得志也只在一时,我钟惠秋将来一定会超越你,你就只能在我脚底下啃泥!”
说完哼的一声跑掉了,边跑边抹眼泪,委屈得不能行。
又出现一个要害我的!
林早早、舒思萍、桑凤霞三人无语,翻白眼目送着她离开。
“早早,你跟钟惠秋认识?”桑凤霞问。
“不算认识吧,就知道个名字,桑婶等你中午回去吃饭我再跟你讲讲。”
林早早和舒思萍带着海鱼干先回牛家做饭去了,她下工回来后,就讲了一遍坐船来时的始过,听得桑凤霞直皱鼻子,嫌弃得很!
这个钟知青真是一身臭,谁跟她待一个地方都得被熏一下,真是恶心人!
她俩在牛家吃完饭,下午按照计划继续工作,接下来就很顺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如约来到海边与落日会面。
她们在这边兴高采烈地欣赏美景,有人把自己练得一身疲惫,但还是坚持从服务社买菜回家做饭。
走进自己家的路口,抬头一看,隔壁家门口蹲着个人!
看清是谁,他笑了。
全身疲惫一扫而空,跑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