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当姑娘那会儿,一大家子散的散死的死,就我一人在地窖里想着过往浑噩活着,一点盼头都没有,谁知有一天你爷爷来了,他打开了地窖门,太阳光就那么照进来,金灿灿的,”
牛奶奶眼睛看着大门,眼神悠远,嘴角上扬,仿佛回到了那时候,神情里透着一丝少女娇态,“一个浓眉大眼的小青年,奶奶我一眼就瞧上了。”
“嘿嘿嘿。”林早早撑着下巴带笑看着牛奶奶。
牛奶奶遮了遮她的眼,“你个丫头别笑话奶奶,又不是就奶奶一人眼睛看直了,你爷爷也是,愣愣与我对视一会儿,赶忙低了头,脸腾的就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下来背我时腿还打晃哩,摔了我两跤。”
“哇~奶奶你和爷爷还是一见钟情呢!”林早早此刻化身成了他们的迷妹,很崇拜。
虽说一见钟情本质是见色起意,可那个时期的一见钟情可比后世真挚多了,一眼就是一辈子。
牛奶奶更加不好意思了,呵呵呵笑道:“什么情不情的,就是对眼了呗,然后就这么过了,就有了这么一大家子,再之后又碰见了你和小陆,有了这满院子的朝气劲,奶奶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
“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天无绝人之路,最难的时候就是机缘出现的时候,抓住了,人就开窍了,眼前的路就宽了,你爷爷就是我的路我的机缘,遇见他我就开窍了跟着迈出了步子,不然奶奶我早死在地窖里了。”
“也不是说机缘非得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块石头或者一个梦。”牛奶奶点了点自己的脑门道,“早早啊,奶奶知道你想问一些事,但奶奶不能跟你多说,只能告诉你,你就在命盘上没有动,只是经历磨难之后开窍了,至于是什么机缘,你自己知道就行,但不要困惑于那样的机缘中,你,已经回来了!”
或者是一个梦......
你就在命盘中没有动......
已经回来了......
林早早思绪纷飞,前世的记忆与“原主”的记忆混在一起,前世的生活历历在目,她却发现,除了母亲,父亲和其他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而“原主”的记忆里也是没有父亲和其他亲人的印象,因为在她年幼的时候,父亲就意外去世了,就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她的记忆中母亲四十多岁了,但看上去像三十出头,年轻漂亮又健康,而“原主”的母亲苍白瘦弱,显得年纪很大,现在将她们的容貌一对比,五官尤其相似。
她又深挖了下“原主”的记忆,果然父母都是同名同姓。
林早早傻了,难道她的前世是自己在困境中编织的一个幸福美满的梦?
可也不对呀,那自己的画技是怎么来的?梦里学的?
想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之所以选择画画这个专业,是受父亲影响,前世里,父亲是美术学院的教授。
在这里......
脑海里涌出一些记忆碎片,模糊的父亲在一方教室里,拿着画笔跟一群学生说着什么,她也在场,那时她还小,小手里握支笔,面前放了张白纸,教室里没她的位置,她就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乱画。
父亲看过一圈学生,转过来拍拍她的小屁股,小人献宝一样把画拿起来给他看。
“爸爸,看我画的怎么样?”
他接过一看,把小人抱怀里夸赞:“画的真好,比爸爸画的好!”
......
幼时与父亲的一片片记忆不是在父亲的教室里,就是在家里窗前爸爸在画架旁,她坐在小板凳趴在椅子上,跟着画画,他时不时过来指点,母亲就在一旁带着微笑看着。
直到父亲意外去世,怎么去世的她不知道也不懂,之后大概因为在城里的生活消费太高,母亲没有一技之长只好带她回乡下老家。
因为她一看到父亲的照片就哭着要找爸爸,所以母亲把所有照片都收起来了,让她想爸爸的时候就画画,给她搬来一沓子绘画书籍,虽然她不懂绘画,但跟父亲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知道一些。
母亲就在乡下一边劳作一边给她讲解,她很有绘画天赋,只是后来母亲身体垮了,她不得不放下画笔,揽下家里所有活,绘画就被搁置了,偶尔会画一些给母亲看,逗她开心。
再之后,是嫁人之后的事情了,没机会碰了。
林早早当自己是穿越的,只从记忆中获取她对改变现状需要的信息,这些泛黄的记忆,她之前根本没有深挖过。
现在浮现出来,给她的感觉不像是在看别人的记忆,更像是自己的经历,感受比“前世”更真实。
手背一凉,林早早低头一看,是一滴水,随着她低头更多的水滴落下,一摸自己的脸,潮湿一片,原来是自己哭了。
所以她就是“原主”,不是穿越的,所谓的前世,是她悲伤过度,否定现实而做的梦,她和母亲最亲近所以在梦里只记得母亲的脸,梦一醒不存在的人都模糊了。
可历史走向、社会发展、事件现象......虽然梦是天马行空的,但那也太真了吧!
林早早瞳孔摆动,再否定之否定中乱糟糟的,牛奶奶拍拍她的肩,把她从一团混乱中拉回。
“早早,不要钻牛角尖,现在说不清的事,日子久了会有清楚的那一天,切记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
林早早擦干眼泪闭上眼,决定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等再睁开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等切切实实感到疼痛睁开眼睛,牛奶奶在眼前,耳边还是院子里的欢声笑语,看向窗外,憨憨老公呲个大牙对她挤眉弄眼。
确定了,这就是现实,她就是林早早,林早早就是她。
至于其他,就从牛奶奶说的,是“开窍”是“天机”,是她遭受磨难换来的一个预知梦。
刚刚一对视,陆砚泽感觉媳妇的情绪不对,眼神空空的,眼尾还红红的,放下二喜三喜就跑进来,一脸担心。
“媳妇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