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起在盐碱地开垦,林早早认识了不少村里人,年纪长的年纪少的,能叫出称呼的有十来个,还包括村里的知青。
可村里具体的关系情况,她不怎么了解,外加这么久没来了,村里现在什么样她是一点都不清楚。
瞧着庄二娟,脸上就差写着:“你肯定猜不到是谁!”
那这人能在这结婚一定很惊人。
林早早想不到村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玩笑道:“那人一定...不是本地人就是外地人!”
庄二娟听了呵呵直笑,“你可真机灵,说得可真够全面的,就不能说个具体的人吗?你就想不到一个人?不是本地的还是个女的!”
不是本地的,那就是知青堆里的,能让庄二娟这么说的,那一定是很打眼的。
得到暗示,林早早脑海里就冒出一个人,道:“钟...惠秋?”
“没错,就是她!”庄二娟点点头,“你知道嫁的人是谁吗?”
钟惠秋可是个心高气傲的主,自诩城里来的白天鹅,村里的泥腿子可配不上她,她要嫁的人非富即贵,还要气度不凡、帅气逼人,里子外子一应俱全。
村里的小年轻和那个姓陈的军官,可都入不了她的眼。
这她能嫁给谁呢?
村里没有富贵人,那应该还是部队里的,这就不好猜了,因为她就认识周围这些个有妇之夫。
“我猜,肯定是个高大威猛的军官,具体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庄二娟还是一脸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但是你想、错、了,她就嫁在我们村,嫁给渔民了!”
林早早不可置信,“啊?!”
看着她与自己当初一样的吃惊脸,庄二娟乐道:“我听说的时候也是一脸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村西头姓蔡的那家你知道不?嫁的就是他家蔡老四,比钟惠秋还小两岁呢,现年十九。”
“蔡老三呢跟村里其他青年一样,迷她迷得很,没想到最后是自己抱得美人归,天天喜得见牙不见眼,可把其他青年气死了。”
这个蔡老四林早早没印象,但他妈蔡大婶是知道的,和桑婶关系挺好,在码头晒场晒鱼晒海带时经常一起聊天。
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很普通很地道的岛民,家里人也都是岛上土生土长的。
林早早就纳闷,“她怎么情愿的?之间有什么事吗?”
庄二娟跟她学起来:“你别说,还真有人去问,就是那些经常对她献殷勤的青年,还真是真性情,到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她:这是为什么呀?我们比不上当兵的,还比不上长得一般个子一般力气一般还缺心眼的怂货蔡老四吗?为什么偏偏选他捏?
人家回了,说:我一不图财二不贪势,就是想找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过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日子,你们虽然长得高壮勇猛,但你们经常打架,让人害怕,我怕找了你们这样的,今后动不动就会挨揍~
这就把那些青年说懵,才知道自己输哪了,悔不该表现得太勇猛,倒让蔡老四显出个特殊了,早知道当初就跟他一样了,献殷勤就默默地献,就算被人打翻篮子再踢几脚腚也不吭声了。
小青年年强气盛不死心呀,来来回回地保证再也不会揍人了,承诺跟了他就把她当神仙祖宗伺候着,再怎么说钟惠秋也不改变主意,今个他们就办喜事了改变不了了,我来的路上没见个青年出来的,估计都伤心地在家蒙头落泪吧。”
庄二娟描述的绘声绘色,虽说有夸张的痕迹,但情况意思与现实大差不差,吃瓜的林早早表示还挺好吃。
“是的吗?我说昨天来时走的路上怎么那么硌脚,原来都是青年人破碎的心呐!哎~你说,她怎么突然间转了性子?”
庄二娟双手一摊,“这谁知道啊,恐怕只有她本人清楚了,反正我可不信她说的那些话是真情实意的,不过,她要是能老实地过日子也挺不错的,蔡老四虽瓤了点,但蔡大婶蔡大叔老两口个能干的,就老四一个儿,不得紧这一个儿疼,上头三个姐姐也都嫁了,都能搭把手,虽不富裕但也苦不到哪里去。”
她俩正说着呢,门口就来个人,抬头一看,正是蔡大婶。
“她桑婶子,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来找你了,快来,来我家搭把手!”
桑婶闻声出来,看来人急得不得了,“咋回事啊她蔡婶?怎么了?”
蔡大婶一拍腿,“嗐!这不娶儿媳妇的嘛,她娘家人来不了没人抱喜被,这又不该我们男方家的人抱,知青点又都是小年轻没个有福气的长辈,你可是个有福气的我就看好你,你就帮忙抱一下吧,我们就图个吉利!来来来,喜糖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好糖都在这了!”
说着蔡大婶就从怀里掏出一小布袋,里面又是花生又是糖,就往桑婶手里塞。
这一包糖可不算便宜,说明是真看好桑婶。
接着又看到庄二娟、林早早还有大翠他们,蔡大婶又往裤兜里掏,“二娟也在啊,呦,这不早早嘛,来,吃糖!”
她也是麻利,两三步上前不由分说就把糖塞到各人手里。
这可是喜糖,没有理由拒绝,都说句吉祥话,比如恭喜恭喜,祝新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祝她早日抱上大胖孙子。
一提起大胖孙子,蔡大婶就看向了林早早,她一胎三个儿,可叫人眼馋了。
“早早啊,你可真了不得,能不能给婶一条尿布,我要放在我儿媳妇枕头下,不求她也能一胎生两个三个儿的,能生一个就不孬了,她可不是个福厚的!不瞒你们说,娶这个儿媳妇也就摊个人,什么便宜都没占不她的,连喜被都是我家扯了被面搜罗棉花套的,放她那充充门面,所以说,她沾不了她桑婶子你的福气,也就我家趁趁你的势。”
一听这喜婆婆的意思,对这个儿媳妇甚不满意呀!
那可不,蔡大婶可是神烦钟惠秋的,当初一起在晒场时,瞧她那一身磨叽又矫情的劲,她恨不得抡起手里的海带去抽她。
还曾发誓儿子要是围着她转,腿给他打断!
可是哪有父母拗得过孩子的,何况还是她家唯一的儿。
心肝宝贝儿子不吃不喝一闹,心都要疼碎了,再难别开的嘴也得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