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晚,夫妻俩不得说些体己话呀,还有很多担心得交代交代,林早早就对他耳提面命警告道:
“出了这个岛,你就要独自面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了,乱花迷人眼,你可要把思想给我摆正了,要是敢给我乱搞,哼哼,我就让你媳妇儿叫别人宝贝,让你儿子对别人喊爸爸!”
陆砚泽一听,眼睁得像铜铃,当即站得笔直捶着自己胸膛道:“媳妇儿,对我你要绝对放心,我可不是那等子便宜人,你别忘了,我向党和人民发过誓的,要是对你有二心我可是要去靶场上当靶子的,我这身心都是你的,一定给你守护好!”
随后,他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双手摩挲着,心有芥蒂道:“媳妇儿,你现在名气大了,能遇见的优秀的人也多了,现在就有通上信交流的了,马上我就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了,你也给我个保证呗。”
“保什么证?”林早早憋着笑明知故问。
陆砚泽嘟着嘴道:“就是...就是...你担心我的一样呗,那要是你那样了怎么算?”
他的意思就是也想要个誓言,要个今生今世非他不可,唯爱他一人,有了他别的什么人都不会再入她的眼,要是能说生生世世都只爱他一个人就更好了,如此尔尔黏糊糊腻死人的话。
林早早就是喜欢逗他,哪会轻易跟他说这些,佯装很无所谓的样子道:“还能怎么算,算你倒霉呗。”
这可把陆砚泽气的啊,趴在床边哐哐捶床,然后一个虎扑将林早早扑倒,照着她肩头咬了一口,凶狠狠地说道:“你可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让你想这想那的,今晚就给你收拾老实了!”
接着林早早就被结结实实地收拾了好一顿,连连求饶,说了许多旁人听不得的话,直到他满意才罢了。
不过,那句话就此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真怕自己一转身再转过来,媳妇儿就跟别人跑了,那叫他将来可怎么活呀!
离开照相馆,林早早在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些水果和鸡蛋糕给他带着路上吃,随后就到了火车站,带着孩子们进到里面月台送他。
快要上车前,她拉着他的手拍着苦口婆心地叮嘱:“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在车上警醒着点,小心别丢了东西,下车提前准备着,大包小包随身物品都别忘了拿,到学校跟同学好好相处,要听老师的话,想家了就给回个信,要是有要紧的事就打个电报,别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虽说咱现在没有薪资了,但部队也给你上学补贴了呀,还不用交学费,所以你就吃好喝好,仔细着身体别生病了,知道了没有?”
她这一番话,听得一旁的大翠二喜一愣一愣的。
姐跟姐夫不是夫妻吗?怎么这会子处起来跟母子似的,瞧我们姐夫那样,就...挺孝顺的。
只见陆砚泽垂头耷眼地站着,连连点头:“嗯,知道了。”
说完就这么低着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媳妇儿,那眼神很像受了伤的大狗狗,看得林早早心里也不好受。
早知道就不逗他了,不然这会儿的氛围就不会如此悲戚。
三兄弟虽然小,但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变化,还有之前妈妈就跟他们说过,爸爸要去上大学,离开一段时间,要好好跟爸爸说再见,不准再欺负爸爸。
上大学是什么不知道,离开是什么不清楚,反正就是知道爸爸现在不开心,他们就乖乖的不闹。
三兄弟齐齐上前抱住他的腿蹭了蹭,异口同声道:“粑粑~你去,好好上大学,窝们乖乖的,亲亲~”
陆砚泽蹲下身让他们每人在自己脸上亲一口,然后再一个个都亲一口,摸摸他们的头交代道:“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妈妈就由你们三个男子汉保护了,能不能做到?!”
三兄弟小脚一跺小胸脯一提,学着爸爸敬礼的样子稚嫩地敬了个礼,“能!男纸汗,保复麻麻~”
陆砚泽很满意,又摸了把儿子们圆圆的小脑袋,“乖,真是好儿子!”
一旁的二喜道:“姐夫,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在呢,保准把我姐和大外甥们都照顾好!”
“我们也会的!”三喜小翠也跟着道,大翠不用说话,该怎么样她都清楚。
陆砚泽拍了拍二喜的胳膊,“就拜托你们了!”
火车快要到点了,人也都上的差不多了,他也给提起行囊远行了,最后再深深看媳妇儿一眼,一咬牙转身离开。
等他上去挤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火车已经发动了,他最后再看一眼,就看见熟悉的家人在跟他挥手。
突然就见媳妇儿追着火车跑了起来。
此情此景,让林早早想起一个电视情节,很想尝试一番,于是挥着手大声呼喊:“砚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写信,不要让我失去你的消息,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等你等你等你、你、你、你、你......”
真的很唯美,很有当年依萍车站送别书桓上前线的感觉,甚妙!
孩子他爹应该感动坏了吧,听了这些也能放下心里的负担了吧。
那可不是,简直感动的要死要活的。
听到喊话,陆砚泽迅速掏出裤兜里的手绢捂住自己的半张脸,只留两只眼睛流着眼泪久久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人儿。
我终究,还是等到了这句承诺!媳妇儿她真的好爱我啊,呜呜呜~
坐他对面的大娘见他这样,心想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事。
心软的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桃子擦擦递给他:“小伙子,听大娘一句劝,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这个桃子可甜了,你就吃吧,吃了后嘴里甜了心也就甜了,昂~”
陆砚泽此刻是既激动又悲伤,激动的是媳妇儿的誓言,悲伤的事他告诉了好心的大娘,泣不成声的。
“大娘~我没有过不去的坎,我只是...只是去上大学,我媳妇儿...不能跟着我去,我要和媳妇儿分开好久呢,啊~~~”
“......”
显然大娘没料到事情是这样的,递过去的桃子突然不想给了。
听这话再看他这样子,他跟他媳妇儿的感情是如胶似漆吧,还需要她这点甜么,她都感到自己有被腻到。
大娘默默撤回一棵桃子,并尝试安抚:“哦,呵呵,这样啊,这媳妇儿也不能别裤腰上是吧,你是去上学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对吧,看开点。”
陆砚泽正深陷情感旋涡,听不了一点劝,摆摆手道:“啊~大娘你别说了,我和媳妇儿间的感情你不会懂的。”
大娘抿了抿嘴,想想还是不多嘴了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好沟通,他想哭就哭吧,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不禁又有些羡慕这个小伙子的媳妇儿,这么稀罕媳妇儿的男人怎么就让她给摊上了呢,真是好命!
不像我,命是苦的,这个甜桃还是我自己吃吧。
站台上,看见火车远去,林早早呼出一口气,无奈道:“真的是,不过是去上个大学而已,搞得跟诀别似的。”
转过身就把陆砚泽的事抛了,高兴地挽着大翠牵上小孩,兴冲冲走出车站,振臂一挥:“来呀,让我们进入市中心尽情地玩耍吧,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