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想问的,那就不需要船票了。
因为她已知的事情,只要一问露出的答案,每一个都不能让她有好下场。
她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听天由命。
钟惠秋咬着下唇,等待回应。
在林早早看来,她的遭遇就像涉世未深、没有防范的女孩被拐进大山那样。
只是方式不一样,她来这类似网恋奔现,不过用的不是网络是书信。
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很容易陷入男人的甜言蜜语、荣利诱惑中,即使素未谋面,也义无反顾。
结果是失败的。
她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有他人原因,可主要还是于她的脾性和认知。
悔悟的是晚,但还不算太迟,心气被磋磨没了,脾性也大变,这个教训算是吃了个彻底。
虽然跟她没什么情分,但同是女性,她可以给处在暴力中并且求援的她一个帮助,当然前提是保证自身安全。
她长期处于频繁的暴力中,人已经变得极端了,再被逼一把,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也算是个危险分子。
她不想自己和身边的人成为她情绪极端时,被无差别伤害的对象。
林早早道:“你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不会过问,砚泽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砚泽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是因为跟媳妇儿商量好了,媳妇儿说对方是女同志,就女同志对线女同志,男同志对女同志太掉价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不能让媳妇儿一人去,就跟在身旁给她当护卫,壮气势。
要是对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可不管男女,抬腿就上。
现在媳妇儿问他了,他摇头表示没有想问的,这人他不认识一点,能有什么问的。
也知道媳妇儿是要帮她一下了,视线冷冽对着钟惠秋道:“我们也不想惹上麻烦,请你无论何时何地注意自己的言辞,我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钟惠秋有时候是蠢,但她不是个傻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
她要离开这里,就要不留痕迹,不然那些人会找帮她离开的人的麻烦。
她是自私自利的人,但这一次她不会只顾着自己,要维护好他们,这可是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我和你们本来就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今天的事,今日别过就是不曾认识的人!”
要帮也只是给她一张船票而已,其他的还是要看她自己。
随后他们商议什么时候让她走,今天是不行的,不是没有船票,而是因为今天送她来医院,很多人都知道。
今天她就离开,蔡家追问起来,一定会问到他们身上。
所以缓两天,期间他们不会再有接触,两天后他们会把船票放在商定好的地方,到时候她自己去取然后离开。
一切说好后,钟惠秋再次向他们致谢,也再一次向林早早郑重道歉。
“对不起,我为我以前对你的所有不友善道歉,你值得拥有一切,将来会更好!”
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先一步离开。
不过,走了两步她再次回头,很多事情她不敢说出口,但一定要给他们传达提醒。
“那个,你们家的孩子教育的很好,他们很懂事也很警惕,可是还是太小,你们要多留意,不要让他们再遇到像我这样会骗人的人,其实看上去人畜无害,或者长得好看的人,再或者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也并不都是好人,遇到这样的人我们都要注意的,对吧?!”
说完这些,钟惠秋加快脚步走了。
她知道高志明一定会去找鱼鱼试探的,她试探过了,知道鱼鱼完全不记得海边的事,那他就会没事。
只是高志明是个卑鄙小人,要是哪一天他们阻碍到了他,他一定会使出肮脏的手段。
他身后有靠山,他们不一定能斗得过他,只希望他们能及时察觉,然后避开祸害。
林早早和陆砚泽对她这句指意不明的话有些疑惑,两人对视一眼,还在想她话中的意思呢,就被人喊了一声。
“陆大哥,嫂子!”
回头一看是张援朝。
他之前不是跟大翠写情书表白过么,那一次被拒绝了,但他没有就此放弃,觉得是自己表现不好,而且事出突然唐突了。
就好好准备了一段时间,找了个机会再次表白,但还是被拒绝了。
可他就是喜欢大翠,觉得她只要单身自己就有竞争的机会,于是不停地锻炼自己,提升自己,确保自己的表现一次比一次好。
他现在面对大翠,能够稳住不脸红,利索说话了,可他还是没有追到人。
由于大翠是林早早妹妹,也经常来送信,他在林早早面前表现的也很好,不觉间就成为很熟悉的人了。
林早早看见这家伙身穿病号服,头缠绷带,吊着一条胳膊,还拄着拐一瘸一拐走过来,便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前几天看见你不还是好好的吗?”
张援朝苦着脸道:“是这样的嫂子,前两天我晚上睡的晚,一早没睡醒头晕蒙蒙的,就这样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路上一不小心摔沟里去了,当时就摔昏死过去了。”
“而且当时那沟里还有点积水,我脸就埋在里面,鼻孔里嘴里塞的都是泥,幸好,有人路过把我给救了。”
说到最后,他还叹了口气,情绪很低落,像泄了气的皮球。
“咋滴,被人救了你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刚刚不还说了幸好吗?”林早早笑道。
张援朝有气无力道:“幸好是幸好,能活着当然好,但嫂子你知道么,有时活着也挺痛苦的。”
说着他就撇起了嘴,马上就要哭了。
听他话的意思,貌似存着点不想活了的意味,林早早赶紧让陆砚泽把他扶到凉亭里坐下,然后给他做心理工作。
“朝啊,咱才二十出头,如朝阳般正值青春年华,前途一片光明,咱又长得相貌堂堂、英俊潇洒,脾气好会疼人,将来的日子一定会美着呢,可不能想不开呀!”
她对着张援朝一阵夸,陆砚泽有些不乐意,在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什么相貌堂堂、英俊潇洒,这小子差远着呢,自己才更适合这八个字,媳妇儿还没这么夸过自己呢,这小子何德何能。
谁知媳妇儿没理他,脸都没回直接拍掉他的手,还哄那个小子。
“朝啊,你心里有什么事就跟嫂子说说,看看嫂子能帮你拿个主意不,不能的话,你说出来心里也舒适些。”
她一副慈爱的样子说出如此暖心窝子的话,碰触到了张援朝脆弱的心灵。
他伸出那只好的胳膊,一把握住了面前温暖的手,哇了一下哭出了声。
“嫂~~子~~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