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渝所说的话……
邬桑还真不知道。
毕竟他除了打仗之外,很少会出仙庭,就算因为什么事情要去其他城池,各个城池也是夹道相迎,他哪里会知晓进入城池还需要审查身份和修为的呢。
“你的意思是,像这种灵气匮乏的城镇不止一座?”邬桑问。
“对,像这样的偏远城池基本情况都相同。”乔安渝道。
“那些修为低的人,就只能进入这些城池生活?”
“若是侥幸投身于世族之中,哪怕修为低些,自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一步。”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小群体。
哪怕口口声声说摒弃私欲的仙人也是如此。
这些事情,难道帝君不知吗?
难道是有人隐瞒不报?
邬桑已经打定主意等这次回了仙庭之后就将这件事情报于帝君,他定然会有解决之法。
这么说来,城镇中的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性情肆意些,似乎也能够理解了。
甚至在想起这一路上来,那些人肆意打量的目光和调侃的话语时,邬桑的态度都包容了许多。
很快,两人就到了城东。
这里与刚刚乔安渝和邬桑所在的地方仿佛是两个极端。
街道两侧完全没有任何摊贩,环境脏乱,到处都是歪倒在地的魔界之人。
几乎没有人的状态是正常的。
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痕。
甚至,还有受伤严重的魔界之人因为没有得到救治,伤口都因为腐烂而生出蛆虫来。
迎面扑来的只有压不住的血腥味和臭味。
完全没有任何和乐之象,只有现实的残酷。
两人跨入城东的地界后,就有不少魔族的目光钉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很是直白,像是要随时扑上来撕碎他们一般,随着他们的行走而移动着。
乔安渝全程淡定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好像这惨烈的景象并没有让她心生任何触动一般。
而邬桑则与她不同,全程皱着眉。
哪怕是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残酷,面对眼前这副景象,他还是觉得十分不忍。
“你很久之前就知道?”邬桑问。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乔安渝答。
“那你为何如此波澜不惊?”
难不成她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乔安渝闻言,唇角微挑,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嘲笑。
再残酷再惨烈的景象,若是天天见,也会变得麻木。
她就是在这样的景象中长大的,在一次次厮杀中成长的,又怎么会露出像邬桑这样的表情呢。
邬桑将乔安渝的所有神情都收归眼底,心情蓦地变得复杂起来。
[叮——任务进展度+5,任务完成度百分之10。]
他竟然会对她生出几分担忧来。
“你呢?面前这些人可是你的死敌,你也会心生怜悯?”乔安渝问。
“为何不会?”邬桑道:“万物生灵并非生来就是恶人。”
乔安渝似是诧异地看了邬桑一眼。
邬桑很少会向别人说起这些话,他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那倒没有,如果你真是那种人,当年齐浪山之战,你就不会将我手下的魔将们尽数放回。”
乔安渝这话说得极为笃定。
邬桑来到城东之后原本沉重的心情蓦地轻快了些许。
而乔安渝在说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反问他道:
“那在你心中呢?我是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修炼淫邪功法的妖女?”
邬桑摇头。
“为何?”乔安渝好奇地问。
“因为你的灵力很纯净,明显不是那种淫邪功法会有的。”
“那你为何在那日知晓我是初次与人交合时,露出那般惊讶的神情?”乔安渝直白地问道。
邬桑:……
他瞬间停下脚步。
就……
为什么会有人在现在这么惨烈的场景下问出这么暧昧的问题来?
可偏生乔安渝还一脸好奇地盯着他,像是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一般。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因为传闻中你男宠无数,平日里出入都会有各色美男傍身,所以……”
“哦,这个倒是真的。”乔安渝坦然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也不代表我要与他们发生关系啊。”
邬桑闻言,神色明显复杂了几分。
他不想继续聊起这个话题,便朝前面走去。
只是……
他走着走着,却突然回过头来看向乔安渝,认真地道:
“所以,我们是各取所需。”
乔安渝根本不会随随便便去找什么人帮她解除药性。
所以,她才会来到这城池等待着他的到来。
如果他没来的话……
邬桑想起乔安渝手里的万年玄冰。
她应该会用玄冰来解除七日相思的药性吧。
[叮——任务进展度+10,任务完成度百分之20。]
邬桑眉目舒展,一直绷直的唇角难得有了点弧度。
乔安渝:???
嘴上说着各取所需,但却直接加好感度,这是什么操作?
她的目光落在邬桑的唇角,道:
“你应该多笑,笑起来很好看。”
邬桑唇角的弧度瞬间敛去,又恢复了往日那副不可接近的模样。
乔安渝冲他翻了个白眼。
两人没再继续聊天,而是往城中人所说的死斗场走去。
原本邬桑落在乔安渝几步之后,可那些人的目光实在是太过赤裸裸,特别是他们在看向乔安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残忍和兴奋。
邬桑不悦地蹙眉,快走了两步,挡住大部分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淡淡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出,那些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威压的来源,一个个都倏地收回了目光。
终于清静了。
他们两个走在大街上就像是隐身了一样。
“如果你只是个没有什么修为的人,还未进入死斗场就会被他们洗劫一空。”乔安渝发觉邬桑的动作,道。
邬桑闻言,没有否认。
只是……
“但在秘境之中抢夺仙界弟子的魔族实力不俗,他们并不像这些人没有吃喝没有玉石,得不到治疗很快就会死去,为何你们还会觉得那种行为理所当然?”
他说着,目光一动不动地定在乔安渝的脸上,像是要透过这副皮囊看透她的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