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复一日,坚持下去。
盛华做好分内事,一年便过,她迎来了一个冬天,在飘雪的冬日里,她一脸复杂的看向站在河畔的男子。
洁白的雪花,随风飘起,荡漾着一波波花浪。
河畔伫立着一名男子,男子身材健硕,手握着一把白色的折扇,在漫天雪花之中,扇叶上的山水墨画更有意境。
盛华轻叹一口气,道:“明日,我便离开京城了。”
“盛华,我始终想不明白你说的债。”君九御将手中的折扇合成一字,微微侧身,看向了身后缓步而来的女孩子。
盛华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手持者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信步在漫天雪花之中,像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盛华嘴角含笑,解释道:“初遇你时,我便知道有一个人为了你牺牲了自己,救下你倒霉的命运。我相信,你的生命之中有一个为你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他很特别,超越了人的存在。也许,她是神。”
君九御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天空,在漫天雪花之中,他眼眶之中出现了一颗颗小黑点,丝毫看不见传言中的‘神。’
神,究竟是谁,她为何要保护他?
考虑了一年,脑海中没有神的痕迹,想不起那人的性命和容貌。
盛华抿着嘴巴,见他眉宇夹杂着不解,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只见整个湖面冻成了冰块,湖面结冰,洁白如镜面。盛华往前走了一步,踩在了湖面上,她走到了湖中心,在湖中心点了点,只见湖面崩塌,瞬间形成破裂的冰块。
“快逃!!!”君九御大吃一惊,连忙喊道。
盛华信步在水波粼粼地湖面,像是没看到脚下破碎的冰块,更无视冰冷的湖水。她一步步朝着君九御走来,笑道:“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君九御在上一秒不相信有神,这一秒,却相信盛华是神。
她说有人在乎他,救了他的命格,那人一定也是神。
盛华嘻嘻一笑,手指尖微微一动,整个湖面的冰块转眼融化,又恢复了波光粼粼地湖面。盛华踏上河岸,回首湖面,道:“她修复了破裂的湖面,将你霉运修改成了一帆风顺。你今生不畏惧苦难,只管勇往直前。”
君九御问道:“她是谁?我能否见她一面?”
盛华摇摇头,望着他霉运的脸孔,轻声道:“我看不到她,不知道她是谁。既然她想让你遗忘了她,你便好好生活吧。”
“可是……她为何对我这么好?”君九御微微垂下头,眼中弥漫着痛苦,心底微微苦涩。明知道有人在乎他,却见不到那个人。
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了盛华的手掌心。
盛华的手温度很低,雪花久久不化,盛华苦笑道:“我不知道她为何对你好,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很残酷的事儿,我现在一直在弥补。”
君九御眉头紧皱,疑惑越来越重。
盛华又道:“我在京城停留了一年,做了无数的好事儿。我的修行耽误了两天,必须要去新的地方重新修行。今日,我来告别,感谢你这一年的照顾。”
在两日前,她就发现留在京城是无法修补她的元神了。
昨天,她就安排好了乞丐孤儿们的未来,由教书先生来管理这群人。她挺放心的,一年来,她了解这群人的性格,一定会好好的发展的。
于是,她想到了和君九御告别。
这一年,她做好事儿的时候,君九御会提供不少的帮助。偶尔,金钱上的帮助,也是很多的。
盛华开了两家店,赚了银子,也把这些借的钱全部还上了。
君九御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亩柳城,听说爆发了瘟疫,若是我能帮忙的话,那我便是积累福气了。”盛华道。
君九御又问:“神仙不被瘟疫感染吧?”
盛华笑道:“我在人间不过是凡人的肉身罢了,还未脱去肉身。不过,此去亩柳城很凶险,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非去不可吗?”君九御。
盛华点头,救下一城的人,远比救下几个人要有意义。
不久后,在漫天雪花之中,盛华撑着红色的油纸伞,消失在了淡淡的薄雾之中。她坐上马车,带着两件换洗衣物,直奔亩柳城。
马夫叹息一声,不解的问道:“姑娘,你为何要去亩柳城啊?”
盛华轻声细语的解释道:“听说瘟疫死了很多人,我要去帮忙。”
“姑娘,京城的人都晓得你的心底善良,你明明在京城过的很好,何必自讨苦吃呢?而且,老汉我说一句不好听的,万一你传染上了瘟疫,那该怎么办啊?”马夫说道。
盛华柔弱一笑,淡淡道:“生死有命。”
命格这东西,对于她来说,早已看破。
人类会畏惧生死,她却不会在乎。
马夫无奈地驾着马车,不再劝解。这姑娘心底善良,从来不做坏事儿,老天应该会怜悯她吧。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一路前进,直奔亩柳城。
远远地瞧见亩柳城的城门,马车停下,马夫搓着手,百般为难的说道:“姑娘,剩下的路要您一个人去了,这瘟疫太可怕,老汉我可不敢去。”
盛华收拾了一下行李,背着行李,跳下马车。
黄橙橙地土地,一路蔓延到了亩柳城的脚下。盛华望着亩柳城,微微震撼,听说亩柳城是一座繁华得城市,眼下人气低沉,几乎蔓延着阴沉沉的鬼气。
辞别了马夫,盛华走到亩柳城城门底下。
“来者何人?”城门的衙役,守着门口,手中拿着一把钢叉,对准了陌生的盛华。
盛华面色平静,淡淡道:“行医的人,来救亩柳城百姓。”
“你是大夫?”衙役望着盛华,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她模样不大,顶多十几岁,看上去懵懂可爱的小娃娃。
她面容冷峻,微微发凉,令人不敢亲近。
盛华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道:“这位官差大哥,眼下敢来亩柳城的人,除了大夫,必然是不怕死的人。您何必害怕呢,让我进去,生死由我,如何?”
衙役琢磨着她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答应了放她进门。
盛华微微一笑,撑着手中红色纸伞,踏入了亩柳城。
昨日的亩柳城,繁花似锦。
今日的亩柳城,当街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