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紧,怒火瞬间上头,忍不住就想往里冲。
手腕突然被紧紧拽住,还没看清是谁,就被硬生生拽到旁边的楼道里。
“你为什么阻止我?那个混蛋打人!”
鹿景亭虽然去的晚,但也听到大概。
神情严肃且带着几分怒火。
“听对话就知道他们是夫妻,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阻止这一次,后面呢?”
“后面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无论什么关系,打人就是不对!”
“是不对,但最重要的是被打人的为什么不报警?又或者为什么不采取措施?是不敢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望着她因愤怒而气红的双眼,鹿景亭深呼吸,尽量语气平稳的解释:“首先能出现在此地大部分都是林江投资的人,其次,你身份特殊,贸然出门被记恨,只会坏事。”
她不解,任务固然重要,难道看到人被欺负,就能袖手旁观?
双拳死死紧握,努力按下心头不断翻涌的怒气。
“是,你说的都对,我不理智也不聪明,但打人就是不对,况且他下手那么狠,要是出事怎么办?”
心一狠,目光微凝:“我还是得去!”
看她倔强的又准备冲出去,鹿景亭心一紧,眼疾手快将人按在墙上,低声怒吼:“你理智一点!不用你,我去!”
说完不等她反应利落拉开防火门大步冲向卫生间。
果然,里面的殴打还在继续,甚至出手越来越重!
鹿景亭愤怒的踢开卫生间的门,盯着格子间里已经打眼红的恶心男人,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响亮得连躲在楼梯口的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鹿……鹿先生?”
被扇得有点懵的邱柯,捂着瞬间肿老高的脸诧异唤道。
“您……您怎么在这里?”
鹿景亭的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身上。
额头,眼角,鼻子还有嘴巴,全部淤青红肿,胳膊和腿都是被踢的伤痕。
怒气直线飙升,眼神十分不善的瞪着眼前男人。
“殴打至此,可是蓄意伤人,这可是犯法!”
刚才实在太生气,下手没注意轻重,邱柯一慌,赶紧将人从地上扶起,边扶边解释:“没有,没有,她是我老婆,我们,我们俩闹着玩呢!”
“闹着玩?”
鹿景亭冷哼,像是听一个天大笑话。
“打成这样叫闹着玩?我把你打成这样你开心吗?”
邱柯扶着明显站不稳的女人,面色有些难堪,不语。
心里腹诽:都怪这个女人没事惹自己,这么重要的场合,闹成这样!
但再不满,也清楚眼前人的身份,瞪眼一怀里女人,讨好笑道:“小语,我们确实是在闹着玩,对吧?”
语气极尽柔和,听着让人极不舒服。
高语此刻心冷,头疼,全身都冷,甚至十分厌恶这个怀抱,想挣脱却没有力气。
听到突如其来的温柔语气,厌恶至极。
忍不住皱眉,瞪他一眼,嘲笑:“怎么?原来你还是这么欺软怕硬?在比你厉害的人面前就不硬气了?闹着玩,谁信啊!”
“闭嘴!”邱柯怒呵。
扶在胳膊上的大掌用力握紧,高语吃痛的咬紧牙关,又使力挣扎,还是挣脱不开。
忽然胳膊上重力一松,一双柔软的双手扶住她。
头顶传出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
“邱主管,今天宴会公司来了这么多人,还有不少商界名流,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若是被人瞧见,不仅是丢自己的脸,更是丢赵总的脸。”
她知道邱柯一直很受赵南器重,在公司地位也很高。
毕竟掌握公司财政大权,确实是非常重要的职位。
邱柯一愣,望着突然出现并抢走高语的人,泰然自若的收回双臂,先是瞥一眼站在对面的鹿景亭,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饶有兴趣的说:“早听闻顾小姐深受赵总器重,更让鹿先生另眼相看,今晚鹿总能出席,也是看在顾小姐面子上。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顾小姐今晚可真是光彩照人,让人眼前一亮。”
嗯?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在这种情况下,在鹿景亭面前,敢这样揶揄她?
这不相当于是直接打鹿景亭脸?
果然鹿景亭脸色瞬间一沉。
“邱柯对吧?早听赵南提过你,果然是一张巧嘴。”
邱柯一笑:“不敢不敢,承蒙赵总关照。”
“只是,嘴很好,但说出的话却不堪入耳!你是受赵南器重,但在我这里却是一文不值!收起你那副得意的嘴脸,不然,我可以让你一无所有!滚!”
鹿景亭可以接受别人说关于他的任何事,但关于她不行!
邱柯笑容一僵,尴尬的望一眼顾识君,悻悻离开。
待人走后,她才将高语扶到最里面的休息上坐下,并仔细检查伤口。
鹿景亭则贴心的守在卫生间门口,不让其他人进。
看着她脸上和身上狰狞的疤痕,新旧伤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
越看越愤怒,心也狠狠揪起。
高语无力靠在墙壁上虚弱的说:“谢谢,要不是你和鹿先生出手相助,我恐怕还要受更重的伤。”
“我送你去医院做鉴定,留档然后报警!这种程度的伤害只要证据充足,可以起诉离婚。”
离婚?
她当然想过离,可是孩子还小,况且……
高语将挽起的裙角拉下,遮挡住腿上的伤,微微一笑:“不用了,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看高语似乎不愿意,她不解的问:“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在婚姻关系里,长期被虐待的一方不愿解除婚姻关系,一般都有不可言说的难处。
况且,刚才两人争吵时,高语曾说过句“你做的我都知道!”
难道……
高语沉默,她也没再继续问。
既然危险已经解除,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离开前,鹿景宁将自己的名片递给高语,并嘱咐:“人会变,感情也会变,再好的感情,当失去后就不要再缅怀。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正视错误。我的合伙人江媛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离婚律师,一直专注帮助女性婚姻和职场问题。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确实随着社会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女性在婚姻与职场上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江媛,居然一直在专攻这个方向,确实挺厉害,也不愧为云大法律系才女。
才子配才女,好像是挺不错。
两人没再重返会场,而是随着鹿景亭直接到顶楼。
望着眼前装修奢华宽阔视野极好的总统套房,不禁感叹:“有钱真好,这房间也太奢华了吧!”
鹿景亭解开西装外套,并坐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望着窗外不停闪烁的霓虹灯,唇边轻轻勾起一抹笑容。
赵南还真是个老狐狸,深谙职场的规则。
花这么大手笔安排,看来所求之事,不简单啊。
房间明显被精心布置过,房上的爱心玫瑰花,粉色帐幔,还有床前极致魅惑的香薰,无不透露安排之人的心机。
只可惜,眼前人虽是心上人,但却……
“咱们就在北市,这里离你公寓也不远,干嘛要花钱定这个房间?”
兴奋过后,她才意识到问题。
终于想起关键问题,鹿景亭竟然还有点欣慰。
“鹿城酒店可不比这里差,总统套房设施也比这里好,就算要住,也不会选这里。”
“所以,房间不是你定的?不是你定的,那只有……”
她冷抽一口气,脑子像被重锤击过,瞬间清明。
“是赵南?!”
鹿景亭点头。
“他……”
不会吧!
难道她被职场潜规则了?
她赶紧双手捂紧胸口,害怕地往后躲,警惕道:“难怪刚才你们说话奇奇怪怪的,原来,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鹿景亭震惊瞪着眼前人,无语的问:“在你眼前我就是个猪狗不如,趁人之危的人?”
倒……倒不至于骂得这么狠。
她嘿嘿一笑,耳根禁不住一热,心也没来由突突直跳。
“我……我可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鹿景亭无奈瞪她一眼。
“我之前就说过,赵南这个人不简单,果然是深谙职场规则,安排一切虽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意料之中,知道我倾心你,当然得上杆子送好处,否则,怎么继续谈以后的事。”
“什么事?”
“自然是如何与鹿氏谈合作,鹿氏旗下那么多子公司,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也在考虑成立投资公司。如果能与鹿氏合作,就相当于找了一个大靠山,以后会有更多公司与他们合作。”
她道:“算盘打得倒是挺精,只是此人心术不正,林江投资的问题也很大。”
鹿景亭挑眉,眼里一片清明。
“鹿氏集团内部有专门的评估和背调部门,不管什么公司,在合作之前都会做好充足的调查工作,这个不用担心。况且,我虽顶着鹿家的名头,但从未在鹿氏任职,所以根本起不到作用。”
“是吗?可我看不像。今晚宴会上那么多人抢着跟你喝酒,不足以说明问题?”
鹿景亭无奈一笑,这确实不是他有控制的。
鹿家在北市根基深厚,鹿氏集团从奶奶那辈成立至今,少说也有百年,这样一个根基深厚的大企业,单一个姓氏就可以跑赢多少普通人。
但这些他都不在意,更不看重。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大概也不屑用。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她望一眼墙壁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宴会估计也快结束,应该再待会就可以离开。
“这么好的房间,你就不打算住一晚?”鹿景亭笑问。
开玩笑!
再好的房间她都不会跟他一起住。
光是和他接近,心就不受控制的乱跳,要是住一晚,那不得疯?!
她嘿嘿一笑,往上提了提往下垮的礼服。
身上的礼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紧也太勒,时间一长就容易喘不过气。
难怪看那些女明星穿礼服之前都提前一天不吃东西,真的太憋人了。
她用力深呼吸,保持呼吸顺畅。
“难受?”
见她艰难喘息,鹿景亭细心的问。
“嗯,太紧了。”
“那要不换下来?卫生间里应该有浴袍,你先进去换,将尺码告诉我,我让人送套衣服过来。”
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还是浴袍?
大可不必。
都不敢跟他待在一个房间,怎么可能敢在他面前换衣服!
于是赶紧拒绝:“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哪敢让您破费,反正也不早了,我再忍忍,回家再换。”
这么好的酒店空着不愿住。
衣服这么勒,也不愿换下。
就这么怕他?
鹿景亭无奈叹息,脱下身上的外套,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眼道:“知道你防备我,放心,我们现在是朋友,自然不会对你起什么心思,况且,你这么能打,我也打不过,怕什么。”
谁知道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打不过是事实。
他个子虽高,也比自己壮,但若是动起手,确实占不到便宜。
背心突然一阵刺痛,又伴随着一阵痒,难受得紧。
身上的衣服为好看有钢圈定型,估计是衣服里的钢圈戳到肉,疼痒的厉害。
“嘶——”
反手想去挠,却怎么也挠不到里面。
她赶紧爬起往卫生间冲,不敢不顾的想脱下礼服,却怎么也拉不动背后的拉链。
完了!
至于这么尴尬吗?
拉链还卡着了?
这不是高定礼服吗?质量怎么这么差?
背心往下腰间处又痒又痛,拉链又拉不下来,急得额头汗直冒。
“需要帮忙吗?”
见人一直不出来,鹿景亭靠在门边贴心问道。
她懊恼长叹,真是离谱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老天爷能不能别这么搞她!
又急,又痒,又痛。
只能无奈妥协。
“可……可能需要。”
“那我现在方便进来吗?”鹿景宁又问。
“嗯。”
浴室门被从外拉开,鹿景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宽敞的浴室里,瞬间变得拥挤。
他个子很高,甚至高出她一个头还多。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站在宽敞明亮的镜子前。
她窘迫落下目光,盯着梳妆台上的白瓷漱口杯。
鹿景宁却未往下看,而是盯着镜中人沱红的脸,抿唇微笑。
“需要我做什么?”
“拉……拉链卡着了。”
“哦。”
目光这才收回落在她背上的晚礼服拉链上。
“那我先试着拉一下,你挺直脊背,别用力。”
“好。”
浴室里很安静,能清晰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
在他手指触碰到脊背的一瞬间,身体情不自禁绷紧,提着裙子的双手,紧张的握成拳,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