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璀璨的台上,明穗带着白纱,再加上白露刚刚没认真看新娘的容貌,直到明穗走到眼前打招呼,她才认出明穗,立刻震惊:“明穗!宴哥的新娘怎么是你?”
“你们认识?”
季宴的大手一直握在明穗纤细柔软的腰肢,闻言看了眼诧异的白露。
注意到季宴的目光,白露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她老公打断:“小露,还不回酒?”
明穗手中的酒杯装的是茶水,季宴的却是实实在在的酒水,明穗对季宴解释:“阿宴,没想到小露是你的妹妹。”
说完,明穗朝白露举杯,笑意渐深:“小露,以后多多指教了!”
白露并不想喝明穗的喜酒,也不想让她当自己的嫂子,但她不是季宴的亲妹妹,再加上她老公跟公婆也在身边用眼神督促她,她只好不情不愿地喝了这杯酒。
酒过三巡,终于得以离开,司机载着他们回婚房,剩下的喜宴有季宴的父母处理。
想到季宴父母看到儿子娶妻时发自内心的笑容,再想想自己卷款潜逃的父母,她不得不卖身还债……
明穗垂眸,细长的睫毛在她眼底垂下一片阴影,本就柔软的女孩蒙上了一层可怜的柔弱可欺意味。
坐在她旁边的季宴喝了太多酒,后面才换成白开水,已经有些醉了。
他扯了扯衣领散去不断上涌的热气,注意到看起来有些失落的明穗,他主动询问:“是钱不够吗?”
明穗被这句话问得愣了一下,才抬眼,看到他薄红的脸色,以及漆黑的眼眸。
“够了的,你……给的钱已经够了。”
顾不上多愁善感,明穗连忙点头说“够了”,季宴才移开目光,吩咐司机把后面的车窗开大一点散散酒味。
他身上的酒味确实有点重,不胜酒力的明穗被熏得有些晕乎乎的,直到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才好多了。
婚房在丽水湾,距离举办婚礼的世纪大酒店只有半个小时车程,此刻晚上九点多,不怎么塞车,很快就到了两人的婚房。
签订协议之前,两人走过一段做戏的流程,季宴带明穗看过一次婚房。
看婚房时季宴礼貌问她什么有需要修改的,明穗客客气气说一切都好。
装修完成的婚房确实一切都好,明穗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又不是她真正的婚房,她对一纸协议举办的婚礼并不看重,只看重那笔让她还清债务的钱。
进了主卧,找人p的恩恩爱爱婚纱照挂在床头,红色的“喜”贴了雪白的墙壁,还有鲜红到孟浪的红被子。
浓重的婚礼气息让明穗下意识退了一步。
只是协议结婚而已,季宴连婚房都搞得这么真实干嘛?
比她后一步进来的季宴也惊了一下,向她解释:“妈前几天找人弄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明穗慢吞吞“哦”了一声,欲言又止地看向季宴,季宴马上会意:“我睡客……”
一片片粉红色桃花花瓣突然在他们头顶洒落,还有糖果跟花生,从头顶落到铺了红色丝缎的地毯,打断了季宴的发言。
“先生,夫人,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季母派来的王姨撒完花,就笑着对他们说:“今晚王姨替你们守夜!祝你们之后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明穗:“……”
说完吉祥话的王姨笑吟吟地走开了。
在王姨走后,明穗蹙眉看向季宴:“你们家还有新婚夜让人守夜的习俗?”
“……”
季宴避开她的目光,“可能是妈她不太放心,怀疑我们这么快结婚是假的。”
明穗心情复杂:“伯母她还真是懂你……”
季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主动提议:“明穗,我今晚打地铺,你现在先去洗澡吧。”
听到他的保证,明穗一直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也没矫情太多,想要去找一件衣服穿,却发现里面全是崭新的女装,清一色的红色衣服。
自从前段时间破产之后,她变卖所有的东西,此刻突然看到之前常穿的牌子,有一瞬间的陌生。
她斟酌半响,还是挑了件里面最保守的正红色睡衣睡裤。
明穗本就长得白净,鲜红的荷花领睡衣是长款的,她防备地将袖子遮过手腕,扯了扯衣领,挡住锁骨,才放下头发挡住发凉的脖颈。
但她不知道的是,刚刚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因为红色睡衣和夜色的加持,增添几分女人的风情妩媚。
明穗刚刚过完二十岁生日,刚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跟他结婚了,本该奔向青春的女孩被束缚在一纸婚约中。
她洗完澡卸完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季宴早已经去客房洗漱完,穿着蓝色的睡衣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等她。
房门紧闭,婚房喜庆的红色让明穗感到心慌,她犹豫一下,还是主动走到季宴身边。
看到季宴此刻醉趴在了梳妆台上,明穗犹豫着,慢慢屈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
由轻到重,敲了三下,季宴这才抬头,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会,眼中有着迷茫。
明穗偏了偏头,与他对视了三秒左右。
他混沌的睡意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指了指主卧里唯一的大床:“你先去睡吧。”
明穗犹豫:“那你……”
“我今晚就在椅子上将就一下,明天我们再分房睡。”
明穗轻声:“不是说打地铺吗?”
“地铺……”季宴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打了。”
不打了?
难道他真就要在椅子上趴着睡一晚上?
想到王姨非要他们共处一室,肯定将打地铺的多余被子都收走了,只留下一床被子。
明穗咬唇:“是不是这里没有打地铺的工具呀?”
季宴点了点头,就继续趴在梳妆台,高大的身子缩在女式梳妆台前显得有一些可怜。
金主居然比她还要可怜。
想到他给自己的那一大笔钱,只为了让她在外人面前扮演他的妻子,他甚至主动提出不会碰她,怎么想都是她占了季宴的便宜。
明穗轻轻叹了口气:“床很大,每人睡一半也行的。”
她说完就红着脸回到了床边,听到他在背后的脚步声。
明穗握紧手心,但想到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听说男的醉了之后是立不起来的,也就慢慢放心了。
明穗上了床,认认真真在中间用枕头摆了一个五五分的线,才抬头对站在床边的季宴说:“三八线,我们谁也不准过线。”
“幼稚。”
明穗:“???”
那一声嘲笑仿佛是明穗的错觉,她看向季宴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昏昏欲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