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一天的心情大起大落,此刻是真的完全松懈了下来。
因为酒店离学校并不算远,两个人也懒得打车,一个背着包提着行李,一个滑着行李箱,往酒店走去。
全当是散步了。
封阳侧眸看了一眼在他身边安静的江洲,刚见到的时候就想问了,忍了好久,要不是那背影他实在太熟悉,凭着江洲这头发,封阳也不是敢认的。
“你怎么养头发了?”
闻言,江洲一怔,没有急于回答封阳的问题,而是似是而非的询问了一句:“怎么?不帅么?”
封阳立刻把两只手的袋子改为一只手拿着,空出一只手来对着江洲比了个大拇指:“帅,怎么不帅,越来越帅了。”
这话是实话,几个人都有变化,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是一种介于成年男人和青年人中间的豁达和理性。
没由来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江洲只是看着封阳那只大拇指,低着头浅浅的露出一个笑:“万年不变的发型,也想试试改变,不都说从头开始么,我这也就是从头开始。”
封阳憋着笑。
江洲转而问封阳问题:“还没说照片是怎么回事呢?”封阳在古镇拍了很多照片,江洲并不记得封阳有给自己拍过照片。
想起封阳之前参加选拔的照片,江洲也想不出是哪一张?
封阳咧咧嘴,小虎牙经过这么多年的磋磨也没有磨平,还是一露出来就给人一种开朗阳光大男孩的感觉:“还记得我们在古镇第一天看的灯笼么?你站在桥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个瞬间很有氛围感,所以我偷拍了一张,然后你就在摄影系火了。”
江洲无可奈的摇摇头:“就这?”
封阳立刻义愤填膺起来:“什么叫就这?你不知道,当时你的眼神看起来……”封阳歪头绞尽脑汁的在想形容的词汇:“看起来很落寞,很孤独,明明是万家灯火,你就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孤独得好像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
江洲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们都避免去谈论古镇那几天的事,从古镇回来江洲就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至少要把未来的路走好了,在谈论其它,而封阳在那段时间的刻意避讳,也让江洲心有余悸。
听到封阳谈论他在古镇的感觉,江洲没由来的觉得封阳有时候讲话还挺一阵见血的,虽然文邹邹的说话方式让江洲觉得这简直不像是封阳了。
可能有人如此评价过,所以封阳记得了,依葫芦画瓢的说了出来吧,江洲不准备戳穿。
顺势给了封阳肩膀一拳:“还孤独呢?我那是累的,坐车到你学校,然后又坐了一天的车到古镇,能不累么?”
封阳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还是斟酌了一下江洲的表情,偷摸的瞥了一眼江洲:“你今天到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别说什么怕我考试分心的话哈,你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可骗不了的。”
江洲失笑,也没指望能骗过封阳,也不准备告诉封阳自己当时心里的感受,说了就露陷。
只一脸揶揄的看着封阳:“准备打来着,这不是在校门口看到你和漂亮小姐姐在一起,怕打搅了你的约会,就没打嘛,我打了你要是抛下小姐姐,那我多罪过。”顿了顿,江洲还是带着私心的接了一句:“你肯定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要真在约会,知道我来了,肯定也得来找我吧?”
封阳睨了江洲一眼:“你这不废话么?”
江洲莫名的感觉到小窃喜,并对封阳未来的女朋友感到抱歉,此刻自己的卑劣想法,但江洲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如若封阳真的恋爱了,自己不可能会去打扰的。
不过走了十来分钟,在人彻底走热之前,终于到了酒店,白天直接办理了入住手续的,江洲提着封阳的箱子就往楼上走。
封阳一下午几乎没怎么停歇过,这会早就累得不行了,洗了澡就往床铺里钻,南方和北方到底不一样。
南方习惯每天冲个澡,封阳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在北方也没有改掉,一度被北方室友认为另类,这么冷的天,谁还天天洗澡啊。
但封阳就是不,哪怕不能天天进澡堂子,也要接两壶热水回来随便洗洗的。
这也是他们这几个南方小伙伴的通病,不洗澡是真的睡不着。
第二天江洲还没醒封阳就出门考试去了,忘记什么也不能忘记了期末考啊,封阳就不可能做那种缺考补考的人。
不然不白瞎了自己准备的考前宝典了?
考完试没有过多在立瑞停留,两个人订的一大早的飞机直接就回了津平。
两家大人第一眼看到他们,第一句话都是瘦了。
也不知道这些大人到底是怎么从臃肿的羽绒服下看出他们底下那丝毫没有变化的身材,有隐隐缩小的趋势的?
明明胖了两斤,还是非要说瘦了。
今年过年没有太大的变化,景行直到腊月二十九才从绿朝赶回来。
去年还一起过年放烟花,今年莫名的就没有了时漫的所在,景行才是真的瘦了,眼底下的乌青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景行就倒了。
几个人在初三的时候约了顿饭,景行全程都没有什么表情,只静静的听着几个人讲话。
时不时的灌上一杯酒,一来二去的,全场就数他喝得最多?
几个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谁也没想着要上前去劝慰,这半年景行过的什么日子他们不是不知道。
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一天恨不得过成48小时。
封阳看着沉默喝酒的景行,杵了杵江洲:“景哥还是没有和漫姐联系么?他们两所学校不就隔着几公里么?比你来我学校还近很多。”
江洲喝下满满一杯啤酒,有些苦涩:“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和漫姐联系?但他偶尔会去朝大医学系那里坐坐,实在累很了的时候,就会去,一坐就是大半天,但不知道漫姐有没有看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