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
吴长青不再废话,专心恢复起了自己的伤口。
隋斜谷并未分心,而是露出高昂的战意,死死盯着那个人。
方才陷入的环境中,让他的道心再次稳固,直至有了冲阶的迹象。
甚至天空中,都洒下了点点光芒在他身上。
“那是要跨境了!”
姜泥捂着嘴惊讶道。
“他究竟在幻境中遇见了什么……”
但转眼她的眼神又变为了落寞。
想到在幻境中,姜泥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
希冀的目光不自主的放在了吴长青的身上。
而澹台平静也专注压制魔气中,并未太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唯有吞剑老祖那边战斗正酣。
“老夫网罗天下名剑吞下以证自身剑道!”
隋斜谷露出得意的神情笑道。
“今日,棋逢对手,一战生死!”
那股傲然之气让周围邪恶的魔气都被荡碎不少!
忽然,高树路动了。
口中不断低声嘶吼,像是某种野兽躲在暗处的偷袭前准备一般。
吼——
下一秒,身影破开洪流般的剑气,直冲隋斜谷弹射而来!
后者倒也不紧张,反倒目光凌厉的盯着这一击。
“不错。”
随手屈指成剑,剑气浑然天成,凌冽气息从内爆发刺于胸前!
“受死。”
淡淡一声,一道无匹的金色长剑搅动着混沌轰然刺下!
迎面而上的高树路直接被剑气刺褪了身上的那层隐藏的水幕。
畸形惹眼的红色模样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可那道剑并未停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到达了他的眉间三寸位置。
吼——
“啊啊啊……死死……”
剑身完全插入了他的身体。
高树路整个人顷刻间皮肉和诡异的红色血肉不断往下滴落融化。
像极了一个蜡人被大火炙烤。
起初是外部的皮肉混合赤红的液体吱吱响,并不断往外冒出散乱的烟气。
相似的场景只有在吴长青用血洒在这家伙身上时出现过。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外部的皮肉就完全剥离了,露出森森白骨,以及那裸露鼓动且杂乱的肌肉。
强大剑身不断逼下,这些肉像是一条条蠕动的驱虫,在有限的空间蛄蛹着。
极其恶心。
就连姜泥都忍不住背后泛起了寒冷。
“还没完呢。”
一步领悟将要入境的隋斜谷冷笑道。
他并未打算现在入境,而是压到极限,用全力击败这个心魔。
因为方才的一切表现已经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所以在环境中他也领悟良多,走出幻觉相当于闭关了一次。
若是不能击败高树路,那他也无法完全入境!
他要逾越过这座高山。
所以一开始就要使出全力!
“破!”
隋斜谷单手下压,那柄大剑也完全碾压了高树路。
一股剧烈的剑气从他体内爆出!
混杂黑色红色的东西液体一道随着凌厉的气息崩碎出体外。
直到再也没任何东西可以破坏了,这具身躯才逐渐变为齑粉消散。
“嗯?”
隋斜谷并未高兴,而是一反常态的望着下方山谷中。
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多出了几分愁容。
消灭了对方,反倒给了他一种很不好的危机感。
不像是消灭,像是帮助他重塑肉身?
这种奇怪的感觉和想法只是留存了一刻。
下一秒,一只血红大手刺穿了他的胸膛。
唰的一声,那手再度抽回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跳动的红色之物。
“额……”
隋斜谷神色惊异,缓缓低头看着胸口那个大洞。
钻心的疼正不断传遍他的全身。
血流如注的胸口染红了整件衣服。
他艰难的转身,瞪大眼看着身后那悬于空中的一只手红色大手。
那手臂胳膊的尽头位置,也正逐渐被齑粉修复着。
又是熟悉的一幕,畸形的人影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好似刚才那最强一击只是笑话。
“呵呵……好吃……”
吭哧一口,高树路就将手中的心脏一把塞入口中嚼碎吞下。
贪婪的模样让隋斜谷心中多出了几分凄凉。
“真是没想到,今日居然大意了。”
他完全大意了,完全不会认为对方能偷袭到自己剑阵密布的身体。
这也是他在幻境中领悟的最终奥义。
就是以多年吞养剑的储备,以自身构造一座人体剑阵。
但凡身体被偷袭,就会牺牲阵眼中的剑,完全抵御这一次的攻击。
可对方似乎早就看穿了,直接命中唯一的命门,心脏!
“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也需尽低眉!”
隋斜谷长啸一声,身体缓缓倒下,如无根浮萍坠下天空。
气息已然消散,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不要!!!”
身后的澹台平静眼神震怒悲恐。
下一秒什么也不管不顾,丢下吴长青二人。
化作一道青影朝隋斜谷飘去!
“怎么会!”
姜泥周身如冰窖包裹,微微发抖。
又亲眼见到一位强者的逝去,让她的内心有些绝望。
就算自己是天生剑胚又有什么用呢?
“不行,我要守护好你!”
看着眼前闭眼修复伤势的吴长青,她轻轻走过去,挡在身前。
“荣损共俱。”
眼看伤势修复就要到关键时刻了,他一定要争取时间!
至少,在自己死之前。
带着这份念想,她转头深情的望了一眼吴长青。
再次回眸,决绝隔世的冷清气氛在她的刀尖迸发。
龙雀剑寒光凛冽,承载了多少气运和主人。
而在尖端指向的位置,滔天魔影正步步逼近。
“杀了你们!!”
因为吃下了隋斜谷的心脏,高树路的实力也水涨船高。
光是往前走来,身后凝实的尸山血海居然显现出真实的模样!
万千冤魂也在此刻具象化,不断挥舞干枯苍白的手臂躯干,步步紧逼。
势必要将碰见的人全部抓进属于他们的魔界中接受痛苦,成为一员!
“额……”
“吴长青……天地悠悠……”
忽然,异变忽生。
高树路停住了脚步,捂着脑袋开始自言自语。
身后的尸山血海也在虚实中不断交织变化着。
隐约间又消散的势头。
“怎么回事……”
姜泥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