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还有保卫科解决不了的事儿？”
和白露交代几句，沈浪大概确定下来细节，聊着是明天起早，就去书店那边见面。
接下来几天时间内，可以自由上班，毕竟是年底，全天上班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坐在小汽车里。
开车的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刚才沈浪和他打招呼的时候，这人也就是礼貌性的回给沈浪一个善意的眼神，男人手指很粗，有着几个厚厚老茧，似乎是个不错的练家子。
大领导身边藏龙卧虎！
霍小山和眼前的中年人，都是狠角色，且这个中年人身上看不出来多少从戎留下来的痕迹，似乎，是个来自民间的练家子。
“领导说今天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送你去哪儿，你看看先去轧钢厂？沈同志。”
陈姓中年人这时候侧目问了一句。
“去轧钢厂。”
“去了陈叔就不用跟着我，开车的目标大，我要去找线索的话，这太容易被发现了。”
沈浪一时间哑然，接着笑道。
大领导是没考虑到这些吗...这样牌照的汽车，在京都内多惹眼？
就是去一趟轧钢厂，都有人知道！
更别说要去李副厂长家附近，那不就等于高声告诉别人，我来这里是查案的？
陈叔迟疑了两秒钟，接着想到，不禁也恍然的点了点头。
窗边呼呼冷风划过，刚才说到底也没喝几口，这时候感觉浑身有些燥热。
街边形形色色的路人走过，一阵风划过，皆裹紧身上棉衣缩着脖子御寒，不远处的地上还有几个半大的孩童捡起并未完全燃烧殆尽的煤块在地上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看不太清模样的文字，似乎在模仿着墙边黑白相间的老式标语。
下车的时候，沈浪递给陈叔一支烟。
“谢谢陈叔，自行车就丢这儿吧，下午我走也方便。”
陈叔面庞僵硬的挤出来一个微笑，有种不善与人打交道的生疏感。
大领导身边的人..还真是人狠话不多。
“那陈叔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说不准大领导下午有事。”
沈浪客气道，保卫科最近也是有人值班的，不过排班列表里面没有沈浪。
刚结婚就上班，说出去不人道，赵铁牛可不会这样胡乱搞。
“领导下午没事。”
沈浪被一句话怼的有些发晕，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就奔着厂里面去了。
值班的正好是许光明，才走进去厂里，就瞧见远处停着许光明的歪把子自行车，上面还挂着个不大的水壶，里面灌满着泉水。
“光明。”
“厂里谁在？”
推开保卫科大门，入眼就瞧见正甩着扑克的许光明，旁边有着三个厂里面的门卫，各个可都是年纪五十大几的老人，基本上都是在厂里面受到工伤，无法正常在车间上班的闲置人员。
“领导都在，额？沈大哥？”
许光明下意识回了一句，接着有些迟疑的抬起来脑袋。
“沈哥还有时间来厂里面，找厂长有事？”
许光明边说边放下去手里面的扑克，旁边的歪脖子门卫有些不乐意的瞪了眼许光明，“打完这把啊！”
“打个屁啊，没看到我们科长来了，在玩小心给你抓起来！全部都给你丫的关禁闭。”
许光明回头就骂道。
歪脖子门卫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声音越来越低：“明显这把你要输了！”
“扯淡呢，哥四个二，三个尖，能输掉个屁！”
说着许光明就把一手牌推进去池里，屁颠屁颠的走到沈浪身边，露出来一个笑容，“浪哥不抓紧时间在家里添丁进口的，来这里干啥？”
“出去聊聊？”
人多嘴杂，沈浪来厂里面的时间不长，说到底也不清楚那些是李副厂长身边的人。
厂里面的关系本来就是复杂，李副厂长又在厂里面多年，说不定就有他照顾过的下属。
破船还有三千钉，沈浪可不打算继续去试试。
许光明递过来一支烟，沈浪示意手上的还没抽完。
“是为李副厂长来的吧？”
沈浪有些惊讶，这许光明开门见山啊，这家伙似乎还真是明白些厂里面的事儿？
李副厂长现在还在调查期间，说到底还没有彻底定性，事儿只能说有嫌疑，但是直接打倒，还是需要个过程。
“是，你那边有线索？”联想到这货家里面也有厂里面领导，知道也不奇怪。
“没什么线索，这李副厂长可是贼得很，想要办他还真麻烦，而且这家伙家里面也有个媳妇，还有点小毛病，不太精神，家里面倒是没长辈，孩子嘛，大概是在上高中？”
“这家伙的家底早被那些人全部都掀个底朝天，但是除了那些工资之外，别的基本上找不到，我怀疑，可能是在刘岚手里。”
许光明这时候神神叨叨的说道。
沈浪一听这话，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刘岚？难道真是拿到这李副厂长的所有钱...这听起来好像是有点扯淡吧？
就现在李副厂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能够让刘岚把自己的家底全部都掌握在手里？那家伙巴不得藏着刘岚呢。
“看来这摆在眼前的线索都是确定不下来的，也没什么办法给这家伙定罪啊？”
“抛开表面的那些继续去追究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和谁玩聊斋啊？”
沈浪不置可否道。
现在的事件闹起来可大可小，但是就从眼前得到的这些信息来看的话，接下来的情况，还真是如最初一样。
没什么苗头啊。
抽完整根烟，沈浪拍了拍许光明的肩膀，“得了，光明，我先去找老杨。”
赵铁牛十有八九也是在老杨的办公室吧？
沈浪琢磨着，告别就走出去保卫科。
歪脖子门卫见到沈浪出来，脸上带着浓郁笑容的打了个招呼。
“沈科。”
“嗯。”
对突如其来的善意，沈浪还是能够给不错的回馈，“最近四九城怪冷的，大家记得多穿点。”
说罢，转身就走向杨厂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