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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听了姜月的话,楚慎一双眸子寒霜凛冽,静静瞧着身前的白袍男子。虽说这副长相看上去的确不到而立之年,可饶是容貌不老,却也是无法掩饰他已快到不惑之年的事实。
这般的年纪,若是爹爹,或许他还信一些。
至于哥哥……
楚慎气得将姜月拽到了身边,低头看着她充满保护欲的眼睛,心里越发的气愤。他身为她的夫君,都没有被她这般维护过,眼下却当着他的面护着另一个男人?他明白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件事情,若是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替她去查。如今国师司渊亲自邀请,恐怕也是因为此事,若是他不答应,恐怕这小妻子又要胡思乱想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楚慎低着头,音色冷冷道。
而姜月待在楚慎的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楚慎肯定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可是她心里却是极为欢喜,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孤女,可眼下却多了这么一个好兄长。
“衍之哥哥,我信的。”姜月笑吟吟看了一眼司渊,对着楚慎继续道,“方才哥哥同我说了很多,之前哥哥吹的那首曲子,也是家乡的曲子。他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知道我身上有胎记,知道我身上的玉佩,而且……以哥哥的身份,根本就用不着骗我。”
楚慎没有说话。
她的妻子本就是司渊带来的,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知道她身上的玉佩,自然是极为正常的,至于胎记……楚慎的眉头皱了皱,虽说那会儿她不过是个婴儿,却也是被这司渊看过身子,遂令他有些不悦。只是,最后一点却是说得极对——以司渊的身份,不用说这样的谎言来骗她。
司渊知道,楚慎是个极为宠妻之人。他看着自己的妹妹,丝毫没有在意楚慎的眼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今日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了。”之后又看头看着楚慎铁青的脸,道,“还请端王好好照顾阿月,若有一日,你待她不好,我便会将她带走。”
他司渊要带走的人,谁也找不到。
瞧着他这份护犊之心,楚慎心里有些酸味。阿月一直待在他的身边,能依靠的也只有她,如今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哥哥,他心里自然是不会舒服到哪里去。可偏偏他这妻子笑逐颜开,得了一个兄长,就好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似的。
如此,他也只能压抑心中的怒火。
兄妹相认,本应留下来一同用膳的,只是姜月念着府中还有阿湛。阿湛不过两个多月大,却是个粘人的孩子,不见到她就哇哇大叫,让她没办法省心。司渊自然也没有强留,他本就是心性豁达之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以后若是要找他,便到这庄子里来。
姜月听了,连连点头,却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最后楚慎看不下去了,才将她强拽着上了马车。可是,就算上了马车,姜月也忍不住掀开马车帘子。她看着立在庄子外头的白衣男子,笑着挥了挥手。
直到渐渐的看不见了,姜月才无奈的将帘子放了下来。她侧过头看着楚慎一脸铁青的脸,大抵是今日心情太好,忙热情的蹭了过去。见楚慎板着脸,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马车一阵颠簸,她差点摔倒——只是下一刻,就被楚慎牢牢的拎进怀里。
“衍之哥哥?”姜月知道楚慎还是疼她的,便乖巧的以为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揽着他的脖子,道,“如今我有亲人了,你不开心吗?”
楚慎低头看她的眼睛,半晌才道:“他年纪大你许多,我倒相信他是你爹爹。”
姜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笑着道:“哥哥说,他是姜家的长子,而我却是幺女,差得年纪自然是有些多了。只不过哥哥瞧着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明明一点儿都不显老啊。”
楚慎拿她没辙,知道她如今有了亲人心情好得不得了,可是他私心却不想她与任何人扯上关系。他听妻子在她的耳边碎碎念,把今日司渊告诉她的事情一股脑儿叙述了一遍。
十五年前,司渊已身为大曜国国师。他一直待在大曜国,直到有一次算到不对劲,才回了族里一趟,却看到族人被屠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当时姜月才刚出生,正被母亲护在怀里,也是这次屠杀之中,唯一的幸存者。
那时,司渊正想办法治楚慎的病,恰好有了眉目,又通过占卜知道楚慎是姜月命定之人,这才将一颗种子送去端王府,之后又暗地里将姜月放在那花下。之后,楚慎病愈,花落,却出现了一个女娃。司渊便说这女娃是楚慎的福星,如此,端王府自然会好好善待姜月。
司渊也曾暗里地留心过姜月,他见姜月被保护的这么好,又得老王妃的宠爱,如珠如宝,自然是有些放心。而后又听说楚慎迟迟不娶妻,便知是因为姜月,如此,更是相信楚慎是姜月命定之人。司渊本不想认这妹妹,毕竟瞧着她日子过得顺心,也不必打扰她安逸的生活。只是,如今见姜月这般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世,他才说出了口。
听了姜月的话,楚慎心中却有了许多疑点。虽然的话语中,根本就没有说清所谓的族人。他低头看着妻子,沉声道:“那国师可有说仇人是谁?”
族人被屠杀尽,这份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不报?
姜月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小声道:“哥哥说了,那仇人已经死了。”说到此处吗,姜月心里也有些伤感,哥哥虽说是为了族中的宝物,令仇人觊觎,可还是有些模棱两可,似是有意不想让她知道这种事情。她想知道,却也明白——哥哥是为了她好,所以才不告诉她。
而且,她已经很知足了。
姜月抱着身边的男人,只觉得心里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她蹭了蹭,声音甜糯又真诚道:“衍之哥哥你放心,在我的心里,你和阿湛是最重要的。”
哥哥虽与她是血亲,可到底自小就没有接触过;楚慎是她的夫君,又陪了她十几年,在她的人生当中,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听了姜月的这番话,楚慎紧绷的脸色才缓了缓,他伸手摩挲着妻子的小脸,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莹润的唇瓣,淡然道:“这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姜月娇嗔一声,然后面露不满,抬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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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日子过得空闲,遂时常去明柳山庄坐坐。
可她到底已经嫁为人妇,而且又是堂堂王妃,自然不好如此频繁的去见外男。若是刚开始她还有些拘谨,那么经过几次相处之后,姜月才真正相信他们真的是兄妹。
瞧着司渊这般的不食人间烟火,可私底下还是极为挑剔的,而且与她的口味极为一致,尤爱甜食。不过司渊喜静,比楚慎更甚,虽然看她的眼神稍微柔和一些,可是脸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至于楚慎,这段日子好像忙了起来,日日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她瞧着楚慎瘦了一些,心里尤为心疼,可是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多关心一些。她不过是妇人,只在府中带带孩子,亦或是去庄子看看老王妃。说起老王妃,姜月有些担忧了,这老王妃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可是气色却越来越差。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饶是一直让庄子里的嬷嬷好生照顾老王妃,可还是有些不管用。她也不止一次向楚慎提过,去庄子里住几日,陪陪老王妃。可是楚慎却二话不说就往她身上压,一直弄到她没力气,连连求饶为止。
姜月只得扶着自己酸痛的腰暗骂楚慎。
虽说姜月对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却也有些了解到,近日朝堂上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太子被联名弹劾,令皇上勃然大怒,将其禁足东宫。其实姜月知道,上一次温清婳之事,已经让皇上对太子有所迁怒,如今这太子这么多的恶行被揭发,也难怪皇上会如此生气。
只是,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儿子,饶是做错事,那也是太子。
姜月正在替楚慎做鞋子,想到这件事情,忽然愣了愣,一时不小心戳到了手指,疼得她赶紧放下手里的长靴将手指含入口中。她想起那件事情——太子并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只是,在所有人的眼里,楚慎再如何的有才能,到底也只不过是皇上的侄子。日后太子登基,他也不过是维持原状,不可能再上前一步。
晚上姜月哄完儿子便上了榻,见楚慎迟迟未回,她便待在榻上等他。直到子时,楚慎才回来。她见楚慎动作极轻,大抵是怕吵醒她,她便索性睁开眼睛,冲着他笑了笑。
楚慎愣了愣,上了榻把妻子抱在怀里,心痛的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怎么还不睡?”
姜月动了动身子,在楚慎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才委屈道:“没有你,我睡不着。”不过成亲一年,她就开始依赖他了,身旁若是少了她,的确令她有些不适应。
大抵是她的话取悦了楚慎,楚慎笑了笑,伸手将绸帐放下。一时这床帏间便成了一个小小的天地,只余他们二人。
接下来,自然是一番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芙蓉帐内,紧紧相缠的男女用身体表达对彼此的爱意,起初姜月羞涩,可这段日子,他俩好像有七八天没有亲近过了,一时也克制不住,主动的迎合。
姜月气喘吁吁,暗想楚慎怎么永远有这么多使不完的力气,一下一下撞得她腰疼。她皱着眉头揉着腰,楚慎更是体贴的替她揉,上面却还是霸道的占着她的那处,用力的揉着。
男人餍足的时候比较好说话,姜月自然也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也没有阻止他的得寸进尺,见他开心了,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衍之哥哥,太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前些日子被禁足,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楚慎抚在姜月腰肢上的手一顿,想着在榻上居然还有工夫想别的男子,心里便是一阵气愤,遂用力掐了一下她腰间的小嫩肉。又见怀里的妻子泪眼蒙蒙的瞧着他,一副极为委屈的样子,他便心疼的松了手,然后压上去又欺负了一次。直到她没力气了,才重新把软成泥一般的妻子抱在怀里,亲着她的鬓角,道:“太子这次被联名弹劾,皇上的确很生气……”
姜月连身子都懒得动了,眼皮子也有些沉沉的,翕了翕唇喃喃道:“太子是皇储,只需好生等着,待日后这大曜便是他了,为何还要做那些事?”
听着妻子单纯稚气的话,楚慎抚了抚她的小脸,将鬓发拨到一旁,露出光洁的额头,低声道:“有些事情……总会发生变数的。”之后,他又亲了亲她的唇角,想起今日下午国师司渊对他说得话,继续道,“阿月,他说得对,你该拥有最好的。”
楚慎低着头,想继续和妻子说话,却见臂弯处的小姑娘,早已静静阖上了双眸,气息均匀绵长。他勾了勾唇角,凤眸之中满是柔情蜜意。
为了她,那些他不喜欢的、从来没有想过的,都可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