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军部的时候,不到十五岁。当时军部的几位老前辈看在我爷爷还有我爸妈的面子上,让我进去做了个小班长。当时,正好前线告急,急需派人前去增援。我所在的部队接到调令,被派过去支援,我自然也跟着一块去了。结果到了那才发现敌人都快打到面前来了,上面拨发给前线士兵的武器还有军需用品竟然还有一部分没有送到!”
齐安然听到这脸色微变:“是齐家负责的?他们怎么敢这么做?全然不管前线将士的死活吗?”
“商人重利,哪里管得了别人的死活?那一战,死伤惨重,虽然最后赢了,但是死在边境的人却远远超过了原本的预期。带队的将军也因此获罪,那位将军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直接冲到齐家想替那些无辜牺牲的战士们要个说法,却被反过来恶人先告状,因为行为失则而被勒令反省。”
齐安然面色微沉:“行为失责?所以,到头来齐家在这件事上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霍亦臻冷笑一声:“当时,齐家面对那人气愤不已的指控也只无关痛痒的给出了一个‘当时送物资队伍前往前线的那条路因为暴雨缘故意外塌方,导致运送物资没法及时抵达前线’的理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运送这些物资的那些士兵身上,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齐安然眸光微闪:“但事实上,这事他们也不是全然无辜吧?”
“岂止是不无辜,后来我特意叫人查了这事。原来当时齐家趁着军部军需短缺时坐地起价,跟当时的军部负责人拉扯了好一段时间。等到齐家松口,负责人以最快速度将那批东西送过去之时,前线的士兵早就等不起了。”
“既然齐家如此丧心病狂,那为什么军部这么多年来还是选择跟他们合作?换一个家族合作不行吗?”
“齐家虽然只是富商家族,却从建国伊始便握着军需这一块,想要换个家族合作谈何容易?”
霍亦臻说到这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当时,我年纪小,气性也大。得知真相之后,第一时间跑回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爷爷,希望他能帮帮那位将军,帮帮当时无辜惨死的那些士兵。可爷爷……却让我忍。”
齐安然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单单只听霍亦臻这么说她便能够感觉到他当时的绝望与迷茫,更别提作为当事人的他了。
“那个时候我也曾经垂死挣扎,跟爷爷说起你刚刚的那个提议,从根本上断了军部对齐家的依赖。可当时的我根基不稳,心性也算不上成熟,做这事没有威信更没有号召力。身份地位都不足以帮着我实现我想做的事情,反而可能打草惊蛇,使得整个军部都因为我的举动而陷入困境,到那时候我非但无法改变现状,还可能成为军部共同的罪人。”
霍亦臻双眸一厉:“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有些东西你想要改变就必须拥有强有力的拳头和绝对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