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到晚的胡说什么,来人把二公子扶下去好好休息,等他酒醒了再来说话。”信康伯夫人冷声道。
小厮急忙把褚子丹扶了起来。
“母亲,儿子……告退。”褚子丹这会酒劲似乎更上来了,扶着小厮的手摇摇晃晃的道。
“下去喝醒酒汤。”信康伯夫人没好气的道。
小厮急忙把人扶了下去。
“夫人,这亲事……要怎么办?”站在信康伯夫人身后的心腹婆子,看着离开的褚子丹,低声提醒道。
“这亲事……就认下。”信康伯夫人咬咬牙。
婆子看了看离开的褚子丹的背影:“夫人,二公子恐怕不会愿意,钱府的那个姑娘听说恶毒的很。”
“那又如何?当初两家相亲之事,丹儿丢了脸,幸好后来宣平侯府也没说什么,大家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可现在钱府拿这件事情说事,要求我们娶了他们家的姑娘,我又能如何?总不能把当初丹儿算计宣平侯府大姑娘的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丹儿就更找不到好亲事了。”
信康伯夫人无奈的道。
“可恨钱府的这位老夫人,之前装的很公正很温和的样子,却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夫人,您就拒了,会如何?”这几天正是钱府被所有人议论的时候,婆子觉得自家二公子是没什么出息,但是钱府的那姑娘可是一个恶毒性子的。
“如果我拒了,钱府那边就会翻出当初的事情,宣平侯府的大姑娘固然名声有瑕,丹儿更会让人觉得居心叵测,还有就是……寒儿……”信康伯夫人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伸手捂了捂胸口,心疼不已。
“寒儿这般才识,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原本说好的出仕,如今也没了后文,每日里只能静候在家里看书,就等着事情过去,等所有人不再说起的时候,他才能再好好的议一门亲事,才能好好的出仕皇家。”
信康伯夫人现在不希望府里再出任何事情,大儿子说了,不能让府里再有不好的传言出去,哪怕是褚子丹这个当弟弟的。
信康伯夫人是因为这个考虑,才在徐夫人传来钱老夫人威胁的话之后,觉得还是认下这门亲事的好。
“母亲。”门口传来温和的声音,是大儿子来了。
怕二儿子不听话,信康伯夫人之前已经派了人去请大儿子过来。
褚子寒走了进来,上前对信康伯夫人行了一礼。
“寒儿,先坐下吧!”信康伯夫人道。
褚子寒在一边落座,提鼻子闻了一下,问道:“母亲,是二弟来过吗?”
“对,是你二弟,又喝醉了,想和他说些话都不成,原本还想让你过来劝劝他,没想到他醉的不成样子,只会胡言乱语。”信康伯夫人道。
“母亲要对二弟说什么?”褚子丹眼眸闪烁了一下。
“钱侍郎府上和要我们府上结亲,钱姑娘要嫁给你二弟。”信康伯夫人对大儿子道,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头,“钱府的那姑娘这几日闹出事情,听说是故意陷害宣平侯府的三姑娘,和人故意宣扬这位三姑娘命运多舛的事情,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之前你二弟和宣平侯府议亲的时候,还是钱老夫人领着虞大姑娘见的你二弟,知道当时两家相看之事,这会隐隐表示,如果不愿意和钱府结亲,他们就把当初两家相看之事,以及你二弟算计虞大姑娘的事情宣扬出来。”
信康伯夫人把事情的经过对大儿子一一道来,比起二儿子,大儿子才是她最相信的那个。
“母亲说的是,儿子会去劝二弟的,外面的流言未必是真的,钱侍郎府上很好。”褚子寒听信康伯夫人说完,想了想后,开口道。
他在府里呆的日久,表哥处也没个回应,自己也不能一味的沉浸在“往事”中,算算时间,该当出府走走,打听打听消息,这个契机很好,钱侍郎很好,说不得这就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契机。
他费尽心思才谋到皇上一个口渝,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溜走。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怕你二弟是个认死理的,总说我对你好,对他不好,都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我还能亏待了他不成!”信康伯夫人说着眼眶红了起来,拿帕子在眼角抹了抹。
“夫人,您对世子和二公子是一样好的,现在二公子不懂您,以后也会懂的,知道您是为他好,在为他谋算。”婆子怕劝。
“母亲,二弟处,我会去劝的,不会让他忤逆了您,以后二弟会念着您的好,明白您的心意的。”褚子寒也跟着劝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他现在不懂,以后会明白。”信康伯夫人点点头,帕子在眼角又按了按。
褚子寒又劝了几句,信康伯夫人脸色才好转。
正说话间,忽然外面有丫环进来禀报扬山侯世子到了。
褚子寒大喜,忙道:“快请!”
站起来接了出去,等到一处回廊的时候,表兄弟就碰面了。
双方行过礼后,一起往内院而来。
“见过姑母!”李贤对着当中的信康伯夫人深深的行了一礼。
信康伯夫人已经恢复了往日模样,笑嘻嘻的摇了摇手:“贤儿不必客气,先坐下说话吧!”
李贤坐下,信康伯夫人问了问扬山侯府的太夫人和老扬山侯的情况,李贤一一回答。
知道他们表兄弟有话说,信康伯夫人也没留他们,说自己累了,让他们自去说话。
表兄弟两个双双离开信康伯夫人的院子,去了褚子寒的书房处说话。
小厮送上茶水,两兄弟坐在一处也没让人侍候,挥挥手让小厮都退了下去。
等小厮下去,褚子寒问道:“表哥,事情还没有眉目吗?”
“这事……现在急不得。”李贤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褚子丹,微笑道。
“表哥,事情过去都这么久了,我最后……什么也没用,难不成现在这都不算数了吗?”褚子寒烦燥的道,方才在信康伯夫人面前也是强忍着,在李贤面前却是忍不住了,“我这般辛苦到底是为什么!”
“表弟,慎言!”李贤脸色一沉,笑容隐去。
“表哥,我知道不能乱说……可现在……现在这事到底要如何?”褚子寒手一摊,急燥的道,“说是修身养性,我在府里都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难不成出仕一事就不成了?”
“会成的,但不是现在,必竟时间才过去没多久。”李贤道。
“这还不久?那要不要我一辈子给虞兰萱守节?”褚子寒没好气的道,恼怒的话冲口而出。
“表弟这是何意?”李贤冷声问道。
褚子寒用力的呼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急燥了,苦笑一声:“表哥,您也别生气,我实在是……实在是憋屈的紧,这才说出无状之言,还请表哥原谅。”
“表弟,你的事情,关乎的太多,不是一言一行就可以的,你只要记住,你这个人在皇上那里是挂了号的,现在所差的就是口碑,谁能想到你的口碑会因为虞兰燕坏到这种程度,这也是你当初自己做错了,一个女人而已,既然会嫁过来又何须急燥。”
这说的是虞兰燕怀了身孕的事情,可以说所有的事情都在虞兰燕怀了身孕之后坏了事的。
褚子寒又是羞愧又是恼怒,就算是自己信服的表哥,提起这种事情都让他心头恼怒,隐隐记恨。
但脸上却不敢显视出来,头低了下来,又羞又愧:“表哥说的是,都是我的错,当时……当时受那个女人的勾引。”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切记不可如此,因一个女人坏了事,皇上会觉得你不堪大用。”李贤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眼底闪过一丝幽深,“当初我还觉得你是个人物,连虞……兰萱都可以如此,却为何被长的一般的虞兰燕所惑。”
褚子寒现在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当初的事情,甚至于他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觉得他之前是真的蒙了心,“虞兰燕此女,生性下贱,惯会勾引,我若不是着了她的道,也不会同意让她入府,她比起虞兰萱,提鞋都不配。”
李贤点了点头,目光定定的落在褚子寒的脸上,忽然笑了:“好了,此事已经过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表哥说的是。”褚子寒苦笑一声,“事情到现在,才发现心里真真在意的从来不是虞兰燕,一直是兰萱县君,若她在……又何至于此。”
说着深情的话,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中心。
李贤的目光再次落在褚子寒的身上,削薄的唇角微微的勾起,似若叹惜,又似是附和,声音低的几乎只有他自己听得清:“兰萱县君原本就是神仙中人,世上之人又岂能留得住!”
褚子丹似有所觉,蓦的抬眼看过来,却见李贤慢悠悠的拿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后,放了下来,脸色一正:“今天过来,对你说一件极有利的事情,这事若是成了,你现在的困境立消,以后平步青云,未来可期!”
“什么事?”褚子寒大喜,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