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占利喜气洋洋,等着江曾报价。
无论多少钱,他都不会还价。
刚才那首诗一听就是能够流传的作品,价值不能以金钱为量,。
留名,能用钱买来吗?
谈钱?俗气!
讲价?那岂不是打刁老爷的脸嘛。
“刁老兄,我倒是真想把这诗卖给你,可惜这诗并非我作的,原作者另有其人。”
“哎?那你把作者叫过来,老子跟他交流,不就是钱嘛,我有的是。”刁占利粗眉一扬,满不在乎的说。
江曾一听就笑了,滴仙人李太白什么脾气,那是连当今皇帝老儿的面子都不给的主,别说你一个附庸风雅的土豪了。
刁占利看到江曾在那笑,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去把那人找过来啊。”
他手下的一帮家仆,也跟着喧哗个不停:“好大的狗胆,老爷给你说话,你当放屁呢理也不理?”
“我们老爷最喜欢交朋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那人请出来啊。”
正闹哄着,陈老道从底仓爬上来,后面跟着个醉醺醺的老头。
“怎么了这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陈老道一撩道袍,大步走来,顺手从甲板上提起一根木棍,身后那醉酒老头见状,左右四顾发现没趁手的东西,从怀里掏出酒瓶,提溜着也跟了过来。
“干嘛,干嘛!”
“你们想干吗?欺负人是吧,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陈老道跟那帮家丁们大吵起来,挽着袖子要上去打架,被江曾给拦了下来。
那边刁占利也喝止住了自己的手下。
“都他妈给我老实点!”他大骂了一句,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陈老道,暗自点头。
“你是他朋友?刚才那首诗是你作的?”他问陈老道。
江曾这边已经把情况跟陈老道讲了一遍,一听说是重金买诗的,陈老道立刻心动,忙不迭的拍胸脯道:“没错,就是老子。说吧,你要出多少钱!”
刁占利此时起了疑心,主要陈老道这样子,尖嘴猴腮,三角眼山羊胡,瘦的跟猴子似的,一身道袍脏的发亮,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文人骚客。
“你真是作者?那你把那诗背一遍我听听。”
陈老道冷笑:“老道我酒后吟诗,作的多了,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你想要哪首,直接问我的小友,让他背给你!”
刁占利半信半疑,但刚才江曾背的那两句确实太过惊艳,他虽然作诗费劲,可是会读诗啊,诗句的好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江曾本不想搭理他,奈何陈老道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于是又背了一遍,刁占利听完,激动不已,当场拍板,要以100两银子的价格,买下这首诗。
陈老道又装模作样一番,最后才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刁占利的家仆取来银子,白花花的一片,陈老道两眼泛光,目不转睛,这辈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可惜的是,正所谓得意忘形,陈老道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来到甲板之前,他跟那个提着酒瓶的老伙计刚刚喝了几杯,此时看到银子,情绪激动,酒意上涌,上前从江曾手里把毛笔给抢了过来。
“你背,我来写。”
刁占利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娘的,这老道握笔的手法,怎么跟我家那三岁的小儿子一样?”
江曾背着诗句,老道写字,刁占利看的一眼,脸色啪的一下阴沉下来。
陈老道那字写得,弯弯曲曲跟蚯蚓爬似的,连刁占利三岁小儿子都不如。
“我说,”刁占利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按在纸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写得什么东西!”
“这是老道自创的笔法,怎么样?”
“自创的笔法?”刁占利心一咯噔,不敢大意,低下头仔细查看,越看越觉得确实像那么回事。
看这个横线,曲曲折折;看那根竖线,弯弯曲曲,再看看那个钩,跟圆圈似的,不简单,确实不简单。
刁占利连连点头,不再多言。
转眼间,诗篇已经完成,家仆把写着诗篇的纸举到刁占利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大多数看不懂,需要江曾给翻译。
那个跟陈老道一起上来的酒友,醉醺醺的凑过来,也要看一下诗文。
“噫?这字写得真难看。一个都看不懂。”他嘟囔了一句,把那酒瓶凑到嘴边,咕嘟又是一大口。
“这是我自创的字体。”陈老道得意的笑。
“自创的?啥时候创的?”
“就刚才,喝酒之前,我告诉你啊,老哥,这字体我只有喝醉了才写的出来,你知道为啥不?”
“哦?为啥呢?”
“因为这字,是我瞎写的。”陈老道哈哈大笑,那酒友一愣,也笑的打跌,二人醉醺醺的,跟两个天真的白痴一样。
刁占利捏着扇子,气的脸都紫了。
自己英明一世,没想到被这个老东西给耍了!
“给我打!”
手下那帮家仆,一个个如狼似虎冲过去,对着老道就要拳打脚踢。
江曾上前一步,拦住众人。
“他一个喝醉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那诗我再重新写一遍就是了。不过,这首诗的作者乃是李太白,我没法卖给你。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银子老子不要了,买你们两条狗命!”
刁占利狞声道,转身走向船舷,丢下一句话:“把他俩手脚打断,丢到长江去喂鱼!”
砰砰声响起,伴随着惨呼声,刁占利心满意足的坐下,举起玉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悠然的抬头,双眼立刻瞪得浑圆。
甲板上,他那几个豪横的家仆,正躺在地上哀嚎,每个人都是脸上挂彩,手脚受伤,而江曾站在那里,脸色平静的看着他。
遇到硬手了。
刁占利脸色很快恢复正常,饶有兴趣的盯着江曾:“小伙子,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个练家子啊。”
江曾虽然无法调动体内能量,但空明术的那十余个招式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了本能,应对这几个家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挑战性。
“刁老板,还是那句话,别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
“呵呵,柴师父,又得麻烦你了。”刁占利拿起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道:“让这小子开开眼界,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船舷边,一个面容冷漠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双眼明亮如炬,朝江曾看来。
杀气弥漫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