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占利双眼清明,哪还有一丝傻子的样子。
掌教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人是严开的亲戚加心腹,肯定知道严开很多的内幕,此时叛变,势必会给天姥山沉重一击。
可是,这家伙明明成了傻子,怎么又恢复了呢?
“呔!无礼!”
“圣女大人岂是你等想见就见的!”
江曾冷笑,双手一拢,白色电光闪烁间,裂空刀横空出世,淡金色刀身沉凝古朴,挥动之间,空间为之波动。
“严开真人干的那些破事,以为真就没人知道了吗?”
天姥山众人更是大怒,纷纷出言呵斥,掌教更是脸色阴沉:“你这逆徒,奸杀林婉儿,祸害林家一十七口性命,败坏我天姥山名声,现在竟然还敢污蔑严开,吃我一掌!”
掌教一掌劈出,强大的空气波动汹涌而来,直接袭向江曾。
一只白色长剑忽然闪现,挡在那道波动之前。
“掌教且慢,是真是假,不妨把严开叫来对峙,您这么着急出手,会被人以为是要杀人灭口。”
掌教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阴恻恻的看着李十二。
“李剑仙,这是我们天姥山的内务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夸了?”
言语之间,已经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忽然,前方的建筑里,又传来打斗声,还伴随着陈老道的大叫:“哎呦,他妈的痛死我了,江曾,快来救我!”
江曾身体一晃,瞬间从人群中冲出,直奔那栋建筑。
现场只留下李十二,和一群天姥山高层。
掌教此时眼中只有李十二,搞定剑仙,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解决了,仅凭剩余二人,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江曾冲到那建筑门外,几名天姥山弟子正仗剑而立。
看到江曾后,他们拔剑上前:“站住!”
江曾裂空刀挥动,刷刷刷,几只长剑瞬间飞上了天。
那几名弟子则捂着手臂肩膀急急后退,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仅仅是一招,江曾就已经把他们全部击退。
他闯进院子,陈老道正弓着腰,把脑袋顶在严开的肚子上,双手牢牢地搂着对手的腰。
严开龇牙咧嘴,手里的拂尘不住的击打在陈老道背上。
两人纠缠作一团。
“快来,江曾,玉灵就在这里。”
原来,就在刚才,陈老道询问严开,圣女所在的位置,严开就把他引到这里,随即出手,要把陈老道弄死,陈老道奋起反抗,凭借着几十年的童子身,跟严开斗了个旗鼓相当。
严开看到江曾,心中杀意更盛,此时江曾还是那个蜡黄脸病人模样,正是严开多年前亲手杀死的弟子。
“没想到你还真敢回来,老子能让你死一次,就能再让你死第二次!”严开忽的迸发出一股劲道,把陈老道一把扔了出去,随即大步朝江曾走来。
杀气腾腾。
刁占利忽然从门外奔入,手持一把长剑。
“严开,你这贼人,奸我身子,杀我家人,今天我要手刃你这恶人,报仇雪恨!”
声音尖利,却是女人的嗓音。
严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
林婉儿一家已经被杀十几年,怎么会突然又冒出来?还是占着刁占利的身子,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他一咬牙:他妈的,管什么鬼啊神啊的,老子今天统统弄死!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体涌出,周围天地忽然变得晦暗,空中乌云翻滚,似乎有大暴雨即将落下。
严开站在狂风中,挥动佛尘,脚踏方步,忽然指向江曾:“杀!”
一道雷电劈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雷电,全部劈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建筑物被波及,瞬间木屑乱飞,燃起大火,那几名看护玉灵的弟子躲闪不及,有的直接被劈成两半。
玉灵趁乱,从房间里逃出来,却正看到漫天雷霆,正朝着院子不断劈落。
“江曾,江曾。”玉灵茫然四顾,不知道江曾在哪里,陈老道举着个瓷缸跑过来,拉着她躲到房间。
“先别出去,外面太危险。”
“江曾呢?他来了吗?”玉灵焦急的问。
“那就是,正被雷劈呢。”陈老道一指院子中央。
一道黑色的圆盘停在江曾的上方,正在缓缓地旋转着,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光芒,漫天雷霆,却没办法将这薄薄的圆盘击碎。
转眼间,雷霆停止,严开真人眉头紧皱,目光里充满了怀疑和镇静。
玉灵心砰砰的跳,跑到江曾身边,仰起头看着他,甜甜的笑:“你看我,好不好看?”
江曾看了看,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抱住。
玉灵满怀羞意的抱住他的腰,低声说:“我好开心啊。”
“傻丫头,你这样做值得吗?”江曾问,声音有些沙哑,目光里更是充满了哀恸。
“当然,能把我最好的一面让你看到,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觉得也值得。”玉灵轻抚着他的眉头,脸色微红,看了一眼江曾的眼睛,又用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江曾,你能记住我吗?”玉灵声音温柔。
江曾点点头。
“我说的是,永远的记住我,一千年之后,你还能记得我吗?”
玉灵捧着江曾的脸,翘起脚,轻轻的在他嘴上啄了一口,白玉般的侧脸上飞起一抹绯红。
此刻她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
江曾心里一动,隐约生出一个念头。
玉灵看着他,微笑着点头,纯净的眼里,浮起温润的水雾。
“我把你送我的礼物,埋在藏书楼旁边的石板下了。等你回到一千多年后,想我的时候,就把它找到,就像我陪着你一样了。”
江曾咬着牙,重重的点头,发觉怀中女孩的身体有些凉。
他低头一看,玉灵正痴痴的盯着他,眼神充满柔情,但却开始失去光芒。
江曾心中一阵绞痛。
“不要替我报仇,你自己好好的。”玉灵用最后的力气说,随即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抱着他腰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江曾紧紧的抱住她,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女孩的头发,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他知道,自己以后永远闻不到这个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