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姥山藏书楼,江曾遍阅藏书,研究了很多冷门的东西。
其中,就有一种利用灵力,激发人体潜力的功法。
眼下谢羽灵性命垂危,他也就顾不得太多,直接使用了出来。
淡绿色的光芒,象征着生命的活力,像是温柔的流水,将谢羽灵的身体完全包裹。
光芒闪动,覆盖在她的脸上身上,又慢慢的渗透了下去。
“醒醒。”江曾轻轻呼唤。
于是谢羽灵睁开了眼睛,虽然气息依旧微弱,但总算平稳了许多。
江曾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这时他才听到,身边传来的女生抽泣声。
张姝脸色苍白,用残存的一只手,抓住那把白色长剑,眼神恳求望着他:“求求你。”
江曾眉头一皱,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他从张姝的眼睛里,看到了死亡的阴影。
张姝单薄的身躯微微颤动,泪水不断滚落,声音哽咽:“我,我已经不成了。”
陈小妹扯掉她的手臂,又用腐朽之力填充她的身体,所以才能操控她偷袭谢羽灵。
而现在,张姝虽然清醒过来,但体内的腐朽之力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生机已绝,不超过一日,就会痛苦死去。
她自己能感觉到。
“我不怕死,只是在死之前,我要替那些枉死的师兄弟们报仇!”张姝咬着牙,紧紧攥着白剑的手柄,视线转向躲在墙角阴影中的沈冰寒,眼神决绝而狠厉。
江曾轻叹,在心中问白剑的态度。
白剑剑首轻点。
“好,我答应你,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江曾沉声说道。
张姝朝他感激的微笑,又向白剑认真鞠躬。
一直悬浮在空中,好像一座大山般沉重的剑柄,忽然变轻,被她轻巧的握在手中。
她向沈冰寒走去。
“贱人!来啊,看谁弄死谁!”沈冰寒歇斯底里的狂叫,一挥手,白骨剑血饮飞回到他手里,血色弥漫,杀气腾腾。
面对剑仙李十二的白剑,血饮似乎不甘示弱,但微微颤动的剑身,显示着它的这种强硬背后,可能隐藏着大恐惧。
张姝满脸悲愤:“沈冰寒,我要为那些因你而死的人报仇!”
白剑呼啸,剑气如长江大河,剑风所及,砖石瓦砾破碎成渣,漫天飞舞,随着强横的剑气冲向沈冰寒。
“他们死了活该!来啊,来啊!”沈冰寒面对如同海啸般汹涌的剑气,目眦欲裂,疯狂大叫,猛地挥动白骨剑迎了过去。
剑气如 狂风扫过,转眼间归于平静。
张姝站在那里,眼睛里流出血泪来,淡红色的泪水顺着腮边滴落,白剑插在地上,支撑着她保持站立。
沈冰寒跪在地上,那只饮血千年,耗费好几十条人命残忍制作而成的白骨剑,碎成了十几片,残渣泛着灰白色的光芒,像是一条被斩成无数段的毒蛇。
死灰色迅速爬满沈冰寒惊恐的面容,陈小妹传给他的腐朽之气,已经被李十二遗留在白剑上的剑气,荡涤殆尽。
“师妹,师妹,我错了,不要杀我。”沈冰寒向后退,向正在朝他缓缓走来的张姝哀求道。
“把手臂,还给我。”张姝挥剑,沈冰寒惨叫一声,那条原本属于张姝的左臂,被切了下来。
张姝眼中含着泪,双手用力,紧握着白剑,一点点刺进了沈冰寒的胸膛。
沈冰寒的心脏早就被陈小妹摘去,所以,这一剑并不能刺穿他的心脏,但白剑上纵横的剑气,像是最灼热的火焰,净化了这世间一切肮脏的存在。
沈冰寒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从身体内部窜出白色的火焰,嘴巴鼻孔眼睛和头颅,熊熊火焰燃烧着,片刻间,地上只余下一小撮灰烬。
风从大殿外吹来,灰烬飘飘茫茫,消失不见。
砰!
张姝颓然倒在大殿地板上,仰望着门外的天空,生机迅速从她脸上消失,在最后的时刻,她嘴里呢喃着什么,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安然闭上眼睛。
谢羽灵处于昏睡中,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啊哈哈,你们看到了吗?他可以和李十二的白剑沟通,我猜的没错!”陈小妹的脑袋还在大吵大叫,跟失心疯似的,其他几个脑袋则闭目不言,或者干脆装死。
“我说过的,我和李十二是朋友,你们不相信罢了。”江曾淡淡的说,走过去把白剑从地上拔出来,平放于面前。
白剑锋芒毕露,剑刃上闪过一道白芒,映照在他的眼中,好像在跟他打招呼。
江曾安静的注视着白剑,轻声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呢,等了一千多年,对吧?”
白剑轻轻动了一下,好像在点头。
“李老头把你留下来,就是想让我帮忙,把这几个妖怪给彻底收拾了。”江曾笑了笑,已经明白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了。
陈小妹仍然在怪笑:“桀桀,李十二做不到的,你也做不到!我永远不会死!这方天地,能困住我,但谁也杀不了我!”
那几个脑袋此时也明白过来,此起彼伏的开始咒骂嘲笑江曾。
“对啊,李十二都奈何不了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这小子不过能驭使李十二的剑罢了,根本就不是李十二,我们不用担心。”
“有能耐就把老子给挫骨扬灰,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哈哈。”
“桀桀桀,大不了再等一千年,我等还能恢复原样!”
江曾摇头,不理会它们的鬼叫,把紫金葫芦从怀里取出来。
紫金葫芦,已经被他炼制成秘器,其内自成一方天地,且随心所欲,言出法随。
“什么东西?”
“葫芦?喝酒的吗?”
“别说话,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陈小妹的尖叫声忽然冒出来:“这是李十二的东西?”
江曾单手托着紫金葫芦,端详了一番,想起自己因为它穿越到唐代的前因后果,心中隐约明白,这一切可能都是注定的安排。
也许有个无形的手在拨动着他人生的脉动,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江曾不相信命运,但此时此刻,他惊叹于命运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