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苏二壮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他眼泪都流出来，脸上却没有半点开心之色。
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悲哀和失望。
“爹，这些年来我和大哥在这个家里是怎么过的，爹你真的不知道吗？”
自从张氏进门后，他们兄弟二人就没再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他不信这些爹都不知道。
苏老头脸色铁青地看着苏二壮：“你是在怪爹？”
他自然知道这些年来张氏对他们兄弟二人不好，可他年纪轻轻死了媳妇，他不可能这辈子就守着两个孩子过了。
人家张氏进门的时候是个黄花大闺女，他们兄弟二人不是她生的，当然不能与他们的亲娘相比。
“我不该怪爹吗？”
苏二壮见苏老头脸 上没有一点愧疚之色，整颗心更加失望起来。
他就知道是这样。
他不该说的。
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在他爹的心里，他们兄弟俩根本就不重要。
苏婉儿带着众人去林子深处，又挖了好些的葛根回来，村民满面笑容地扛着葛根回来就看到苏康神色不对劲，再一看苏康半边脸都被打肿了嘴角流血。
“我的天啊，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这么小的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她的心怎么就这么毒呢？”
村民看到苏康的凄惨样后，纷纷在那里大声骂着。
“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她这是想要我们康儿的命呢！”
“康儿，康儿怎么了？”
走在人群后面的李翠翠在听到村民叫骂声后，着急的她连忙小跑着上前，她的身边跟着苏婉儿，陈氏以及苏大海和苏强一家山口落在后面一点。
“娘，娘我疼！”
苏康见到娘回来，立即从他爹的怀里扑进了他娘的怀里。
苏婉儿心疼地看着小弟那半边刚刚肿起的脸颊，以及那嘴角破掉的口子，还有沾染上面是殷红的血迹。
“谁干的？”
苏婉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寒气，她站的离她近的人都感受到了。
“小弟你来告诉阿姐，是谁打的你？”
“呼哧呼哧”
苏康哭的一抽一抽的。
“阿姐是阿奶打的，阿奶想要把我们的葛根全部给拿走，我不让她拿她就打我。”
苏康哭啼着把事情的经过给全部说了一遍，站在一旁的苏老头的神情尴尬。
“这不是亲阿奶就是不一样，若是苏老三家的孩子张氏她舍得打吗？”
“张氏那人简直天不是个东西！”
“黄蜂尾后针最毒后娘心，看来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也就苏老二是个傻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后面的婆娘欺负他那两个儿子……”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全部传入苏老头的耳朵里，尴尬的他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才好。
“阿爷，你就看着她打小弟？”
苏婉儿给苏康脸上抹了一些消炎消肿的药物后，这才抬头看着苏老头，目光与之对视。
“婉儿，你这是在质问阿爷吗？”
苏老头被苏婉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质问，他脸上的面子挂不住，他这个做阿爷被一个小辈质问，以后他还怎么在这些人面前抬起头来？
“婉儿不敢。”
苏婉儿连忙低垂下眼眸，乖巧地说道：“婉儿只是心疼小弟，小弟他才七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受这样的苦，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难过。”
“哼！”
听到苏婉儿说不敢，苏老头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心中有些得意，就算他做的再不对大房二房也不能把他给怎么样。
因为他是她们的长辈。
一个不孝的罪名压下来，可是够她们受的。
“大人说话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老二你该管管她了。”苏老头不满地说道。
他口中的她显然指的就是苏婉儿。
“爹，我们分家吧？”
苏婉儿听到苏老头那些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提出了分家。
“分什么家？”
还不等苏老头说话，张氏就大声骂了起来。
“死丫头你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张氏看到苏二壮脸上神色有些松动，想来他是想分家的。
“父母在不分家，老二你们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分家。
做梦！
她还想着等到去了府城后，再想法子把苏婉儿那个死丫头给卖掉。
老四一个人在府城读书开销大，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他们这些人去了府城后，那是处处都需要银钱，把那死丫头姐妹俩给卖掉就有银子了。
苏老头自然是不知张氏心中的打算，可却不会同意分家。
“我同意分家。”
苏二壮还没有说话，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苏大海背着背篓从人群后走了过来，在看到苏康被打的模样后，他的眼中露出一抹心疼来。
“这些年来我们大房和二房，在家里过的是个什么日子，没有人比爹你更最清楚的了。
先前二弟的腿还没有受伤，他又是打猎一把好手每年光是打猎卖的银钱就是一大笔收入。
这些银钱二弟一个铜板都没有留，全部都交给了爹你。
就连我闲事去出去做工的银钱回来也全都交给了爹，可是爹，你看看我们两房人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大房二房的孩子站在一起。
苏康半边脸颊肿的高高的，嘴角还有鲜红的血迹，二房家的梅儿和大房的桃儿，她们二人瘦瘦小小的风一吹就倒样子。
婉儿脸色蜡黄身子瘦的跟个纸片人似的，就连阿强这个男娃也没有比她们好多少。
全是一脸菜色，身上的衣裳跟个破布一样穿在身上。
这两年的日子不好过，家家户户的存粮都不多，可是他苏家和别家不一样。
老大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农忙结束的时候去镇上和城里打散工。
老二更是打猎的一把的一把好手，整个村子里就数他打的猎物最多，卖的银钱自然也是最多的。
而他家的田地又是最多的，在年景好的那些年打的粮食也是全村最多的。
就算他家有个老四这个读书人，他家的日子也比村里别的人家要好上一些。
“等到了府城，阿爷去找你们四叔拿些银钱，然后再去买几块布回来好让你们娘给你们一人做身衣裳。”苏老头开口说道。
“买什么布？做什么衣裳？咱家哪里还有银钱给他们这几个赔钱货霍霍！”张氏闻言立即不干了，扯着大嗓门在那里叫喊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