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计划是众多子项目的合集总称，目的是通过人类的手段绕过禁制，直达白银之庭。
除了位于昆仑的玉山计划，还有许多其他的尝试。
譬如重启上个世纪前苏联的科拉超深钻孔，因为前苏联曾经的机密文件显示，在地下一万两千米的深度中，出现了大量的灵质波动。
当时钻探人员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幻觉，有人说自己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哭喊，还有人说自己见到恶魔振动双翼，从地狱中飞到了人间。
另一个是深海勘探，数据继承的是二战时德国的一个军工项目——“地狱之门”。
秦尚远瞬间想起那个被困在北极圈黑德镇的纳粹科学家，克劳斯·冯·施泰因巴赫。
他们所在的潜艇任务是找到深海中通往地狱、获得神权的通道，不过因为某种不明原因，这项计划在1941年彻底破产，潜艇也不知所踪。
钻孔项目与深海勘探目前都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唯一还在推进的是“天门计划”。
这是一项伪装成国际空间站的项目，实际工作是在高地轨道收集可能来自异常维度的灵质粒子，并对远星进行观测，寻找“通道”存在的痕迹。
“所谓‘灵界’，是约束局内部对灰海之上维度的统称。”
兰斯洛特说。
“这份计划包括了约束局对灵界探索的各种尝试，之前一直是夏守独自维持的最高机密，调用的是夏氏的资源，别的校董都不知情。”
“昆仑、钻孔、深海、星空......”秦尚远愣了愣，“那老头竟然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全面开花？”
“老一辈的智慧。”克莱曼丝说，“约束局也是最近才得知的，夏守去世前签署了一份协议，说如果秦尚远担任约束局的重要职位并掌管实际权力，那么就披露这项‘灵界计划’。”
“这每一个项目都是在烧钱啊。”秦尚远啧啧感叹。
“夏氏的财力比许多人想得要雄厚很多，虽然他们已经足够有钱了。”兰斯洛特说，“秦氏没落之后，大部分的产业都被夏氏接管，体量上相当于膨胀了整整一倍......这大概也是夏氏为什么对你那么好的原因吧。”
“是么？”
秦尚远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家祖上的产业后来都被夏家接管了。
难怪玉灵小道士每次跟他通话，都叫他有时间就回家看看。
玉灵说的回家，当然是回临州的夏家。
道长跟着夏守长大，大概是夏守常常在她耳边跟她这么说的。
秦尚远又默默地想起那个坐在阁楼里，形单影只、安静锔瓷的老头来。
“天门计划观测的同时，这二十年间已经做好了深空探索的准备，”兰斯洛特指尖轻点屏幕，另一个窗口弹出，“你现在看到的是‘青铜号’，约束局的第一艘深空飞船。”
秦尚远看着屏幕里的各种详细参数，心中震惊。
“这艘飞船二十年来已经进行了上千次的发射试验和数百次迭代，各项数据都很稳定，现在就停在昆仑山脚下的发射基地‘天墟’。”兰斯洛特说，“就差确定目的地了。”
......
......
华夏，昆仑山脉。
海拔5382米，大雪。
距离玉山计划科考站“亥猪”十二公里的“天墟”基地被掩藏在风雪之中。
寂静的观察室。
观测员程渡默默盯着眼前滚动着数值与图像的屏幕。
屏幕下方闪现着一行坐标编号：
编号：Sd-314a；编目名：星门-04；赤经：19h 53m11.3s；赤纬：-23°07′44″。
这是位于太阳系边缘，冥王星与柯伊伯带交界的某个区域。
自从2005年这座基地被秘密建成以来，这里就被持续监控着。
类似的观测项目，这15年来一共有314个，分布于太阳系方圆2.4光年内的各个区域。
这些区域都有一个类似的特征，那就是“光谱畸变（Spectral distortion）”。
传统的物理认知中，光谱会稳定地表现出宇宙中天体的组成元素，然而在这个项目中，一些特殊坐标所在的区域，背景星体的光谱会出现不符合常规的扭曲和畸变。
这意味着某些元素的谱线受到了空间之中某种突然出现的存在干扰。
一开始观测员们以为是仪器出了问题，但随后便在这些区域检测到了微弱但稳定的“以太”粒子流。
这种基本灵质在运动时的最高速和光速等同，很轻易就被“天墟”的灵质探测锅捕捉到了。
这些光谱畸变区很快就被确定为“星门”候选坐标，被认为是灰锡渊海与白银之庭之间链接的裂缝。
于是也有了“膜裂点”的名字。
过去15年间的314个膜裂点后来陆陆续续变得正常，最终稳定泄出以太粒子流的被确定为“星门”。
太阳系2.4光年半径中的“星门”一共有四个，但如今只剩下了程渡观察的这一个。
这里是“星门”之中的最后一个希望，如果这里再被排除，那么也就宣告着通过宇宙探索灵界的“天门计划”彻底失败。
曲线波动稳定，说明坐标空间当中一直有以太灵质在泄流。
不过“天门计划”如今已经被大家默认接近尾声了，因为除了这座星门的数据之外，整个项目就没有了别的进展，所以“天墟”的观察室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成了摆设。
不过程渡刚来，因为老原因处处融不进集体的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于是空闲的时候就总是到观察室来整理“天门计划”的旧文档，看看实时监测的情况。
程渡默默盯着屏幕，莫名觉得坐标的位置数据很熟悉。
他霍然想起济美之前从美国总局偷传回来，用于本地备份的数据资料里，好像就有相近的位置坐标。
程渡皱了皱眉，扭头在另一台电脑上打开了都容市收容所的专用网页。
登录。
查询。
......
......
美国航天航空局（NASA）内部绝密报告（附件）。
编号：ApoLLo-11\/coSmIc\/1969-07-21
日期：1969年7月21日
分类：绝密-仅供高级管理层审阅
主题：阿波罗11号月面任务期间，冥王星附近区域观测到异象附件。
背景说明：在阿波罗11号执行月面任务期间，指令舱搭载的深空环境传感器套件进行例行数据监测时，在冥王星轨道附近区域捕捉到不明光谱异常信号。
坐标位置：赤经：19时 53分11.3秒；赤纬：-23度07分44秒；疑似位于冥王星公转轨道与柯伊伯带边缘交接区。
......
......
程渡怔怔地盯着那串坐标，和“天墟”确定的星门坐标，竟然分毫不差。
区别就在于NASA不知道这种异常光谱的出现，是灵质泄流所导致的。
冥王星附近......
到底为什么，通往白银之庭的星门会在那个地方？
程渡为难了片刻，拉响了铃。
片刻之后，蓝湖学院的现任校长陈云影优哉游哉出现在了观察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