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最后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一家之主姚爷爷。
“孩子们说的也有点儿道理。”姚爷爷点头道。
“是啊!爷爷!”他们四个双眼放光地看着姚爷爷道。
姚爷爷一一扫过他们四人一眼道,“进行投票吧!征求大家的意见。”他接着说道,“同意致远、夏穗、军远、修远去参加大串联的人举手。”
姚爷爷首先举起了手,田胜利和杨长青,立马举起了手,姚长海和连幼梅紧随其后也举起了手。
姚博远和殷秀芹、姚清远,不用说随即举起了手,剩下的小字辈儿连同狗蛋儿也纷纷举起了手绝对的支持。
姚奶奶看看情况,也举起了手。
简直是压倒性地多数。姚致远他们四个简直是心花怒放耶!
姚长山歪着头看了看,也举起了手,被大娘一把拉了下去。
姚长山则道,“大势所趋,他娘,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
“呵呵……”小辈们抿嘴偷笑。
大娘朝他撇撇嘴,“他爹到底站那一边的。”
姚长山笑道,“我站在多数人一边。”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娘,眼见着秋收忙完了,就要冬闲了,孩子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去吧!往北走去京城见识一下,南走去见识一下主席的家乡,红色革命圣地也好。”他接着说道,“想当年我想修远这么大,也进队伍了,走南闯北的。”
刘姥爷和刘淑英也笑眯眯地举起了手。
“姥爷……”大娘喊道。
“婶子……连你们也……”三大娘也道。
刘姥爷笑道,“我们只是锦上添花。”言外之意不妨碍大局的。
“我们这些编外人士也有权发言的吧!”刘淑英温婉一笑道,“是吧!”
“说的不错。”姚爷爷笑道,“凡是在场的人都有权利不是吗?”
田姑爷也附和道,“大嫂、三嫂,男孩子别太拘着了。何况那么多人一起去呢!”
“三嫂,他们结伴而去,趁着年纪小,身体壮。去见见世面也好。”姚长海说服道。
姚爷爷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大娘和三大娘两位妈妈身上,只有两位妈妈坚决发对,但大势已去,“这样看来,致远他们四个只能去大串联了。”
“哇……哈哈……”四个人高兴地跳了起来,高兴的不得了。“谢谢爷爷,谢谢大家支持。”
“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老伴儿啊!这四个孩子就给他们二十好了。”姚爷爷吩咐道。“致远收好了。一定要照顾弟弟妹妹。”
“爹,娘,俺们有钱,不用了。”姚长山、大娘和三大娘齐声说道。
“爹、娘,吃住有人招待。不用啥子钱的。”姚致远赶紧说道,能出去就非常高兴了,在让家里破费,那怎么成。
“傻小子,出门在外,得有钱傍身。”姚奶奶拉着他的手慈爱地说道。“听奶奶的没错。”
“那好吧!”姚致远应道。
原来开始大串联了,妮儿腹诽道:其实早在大约六七月间。全国已出现“串联”师生。外地来京者大多是到首都造反取经,有幸的话接受主席接见,不过这个微乎其微。
而京城赴外地者大多是去各地煽风点火帮助“破四旧”的师生,这些人一般学生,以大中学生为主,也有个别小学生跟着哥哥姐姐走的。
虽然已经开始出现了“政治”、“革命接班人”、“*语录”、“教育闹革命”等新名词。却好像离姚湾村很远,许多东西只是一种模糊的印象。
毕竟县城还是小!
九月份全国性的大串联活动迅速发展起来。当时串联师生乘坐交通工具和吃饭住宿全部免费,这倒是真的。
“对了致远什么时候走。”姚爷爷问道。
“十月份,还有一个星期。”姚致远回道。
“时间够充裕。”姚爷爷接着说道,“老大家的。老三家的,给孩子们准被一床被子,饭盒啥的,往北走天可是越来越冷了。”
“被子还好,怎么着都能弄一床,可是饭盒家里可没那么多。”大娘算了一下说道。
“我有一个军用铝制饭盒,老大也有一个。”姚爷爷说道。
三大娘说道,“饭盒有长河的一个,这么说还差一个。”
“我这里有一个。”连幼梅起身进了堂屋,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饭盒。
饭盒都是铝制的,银白色的,长方形的,没有什么精美的图案,却是非常干净。
饭盒是连幼梅去农场上班的时候买的,现在经常回家,已经不用了,所以就贡献了出来。
姚奶奶和大娘,三大娘也各自回家拿出饭盒,哦!都是颇有历史的。由于是军用的和连幼梅拿出来形状不一样。
“哇……爷爷这个饭盒可是年代久远耶!”姚致远拿着饭盒道。“呀!上面是这是……这是日文。”
“对这是爷爷当年缴获的,猪腰子饭盒。”姚爷爷自得地笑道,“却是有些年头了。”
妮儿打开天眼撇了一眼,够旧,饭盒外面别柴火烟熏的黑黄、黑黄的。盒盖外侧面有出厂标识‘tko ’,代扣下外面有二个汉字是山田。
姚致远打开盒盖的内顶有昭一七的字样上面有二个标字不知是啥标字,在盒的下口处写的二六零一,二六零一上面有个标志,磨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了。
“这个这个饭盒应该是鬼子高级将领使用的吧!”刘姥爷看了一眼说道。
“嗯!”姚爷爷点头道。
“这是啥材质的?”姚军远问道,他弹着手指敲敲饭盒,声音清脆悦耳。
“不锈钢的!”刘姥爷说道。
“难怪比鬼子的好。”姚军远好奇地摸摸,“呀!有把手,还可以折叠。”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这上面刻着字,1944,这是年份,这us。是啥意思。”
“美国制造。”姚爷爷说道,“解放战争时缴获的物资上,都写着us。”
“老弟,看来你当年收获不少耶!”刘姥爷眉头轻挑道。
“谁让蒋委员长是运输大队长呢!”姚爷爷用了主席曾经说过的戏言。也是名言。
姚清远笑道,“没有吃没有穿,自有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跑,敌人给我们造。 ”他揽着姚致远的脖子羡慕道,“你小子可要保护好啊!这爷爷的可是战利品。”
“知道。”姚致远认真地说道。
“好了,咱们该走了,天快黑了。”姚爷爷起身道。
姚奶奶接着说道,“博远娘,致远娘。你们帮忙收拾一下。”
“是!娘。”大娘带头说道。
姚家的女人,除了姚奶奶都留下来帮忙收拾厨房。有时候打扫厨房,比做饭的时间都长。
好在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停当,连幼梅送走了妯娌、小姑子和侄女们。才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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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爷爷家的西厢房,大娘坐在织布机咔哒……一声声的织布。
“孩子他娘你就别担心了,爹已经同意了,你就给孩子们准备准备吧!”姚长山则坐在他旁边,手里也没闲着,在修补缰绳,夏收、秋收。赶着车缰绳磨损的厉害,不然缰绳崩断可就真成脱缰的野马了。
“爹、娘,我们可以进来吗?”帘子外的姚秋粟、墨远和文远齐声喊道。
“得!这几小的,又蠢蠢欲动了。”大娘顿住手,一听几个孩子站在外面就看向姚长山道,“他爹。俺可给你说清楚啊!大的要走,俺是没有办法,爹已经同意了;这小的你要是再松口,你今晚就别想上炕。”
“呵呵……”姚长山一听眼睛一亮,见孩子娘让步。挠着头笑道,“不会啦,不会啦,他们几个还小,我不可能同意的。”
“秋粟,你们进来吧!”姚长山喊道。
三个小家伙儿走了进来,嘻嘻哈哈的,“爹、娘,呵呵……呃……”
姚长山直起身子,放下手中的缰绳,抬眼道,“秋粟、墨远、文远,你们三个想跟着致远他们走,是不可能的。就是举手表决,其他人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
“啊……爹!”三个小家伙失望地叫道,齐上阵围着姚长山撒娇道。
这一回慈父变严父,任他们怎么磨,都没有用。
“秋粟,还不赶紧去推磨,穷蘑菇什么。”大娘板着脸催促道。“已经勉为其难地同意你姐姐和你哥去,你们想都不要想,俺和你爹的想法一致。”
“哦!”三个小家伙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间。
原本愁眉苦脸的脸,瞬间笑容灿烂,朝姚夏穗和姚修远竖起了大拇指。
站在磨房门口的姚夏穗激动地朝磨房内的姚修远竖起了大拇指 。
“好耶!”
几个小的大作战成功。
大娘上炕爬在窗台上,本以为会看着几个小萝卜头伤心欲绝或者痛哭流涕的样子,没想到,“这几个混球。”大娘咬牙切齿道,“居然跟他们的娘玩儿心眼。”
姚长山爬在窗户上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拍着她的肩头道,“他娘,这回心里不疙瘩了。”
“真是难为他们了,为了你居然这种损招都想的出来。”姚长山酸溜溜地说道。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娘垂着脸默默地下了炕,坐回了织布机前,吱吱呀呀地声音又响了起来。
姚长山憨憨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孩子们聪明,出门在外起码不会吃亏。”
“哼……”大娘别扭地冷哼道,不过这上弯的嘴角,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三大娘家,不过建远和振远是真的想磨着去,不过被她给高压镇压了,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