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场长看了一下牧广山的住处,干净整洁,地方便利,适合人居住。就像他们说的,躲起来也容易。
安置好人后,孟场长道,“再次谢谢你们了。”
“谢什么谢,我们知道您是好人。”姚长山实诚地说道,“想当年俺们还藏过八路军,放心吧!人在这儿绝对没问题。”
孟场长接着道,“以后有啥让小猫传递消息,我目标太大。”顿了一下又道,“我明儿让小猫背着粮食上来。”
现在各家各户粮食都不富余,多出来一个人,就意味着口粮不够嚼用。
“背啥粮食啊!人到了我这里,还缺口吃的。”牧广山断然道,大有再说我跟你急的架势。
“孟场长不是不知道我们村粮食丰收吧!”姚长山紧跟着附和道。
“那好吧!”孟场长无奈地说道,“天不早,你们别送了,小猫我们走。”
“等等,小猫,背上这个。”姚致远把一捆喂猪的番薯藤递给了小猫。
钟小猫背在身上道,“谢了致远哥。”
“太姥爷,山叔、海叔、牧大叔、博远哥、致远哥,我走了啊!明儿见。”钟小猫摆着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刘姥爷看着钟小猫二人消失在山上,“走吧!都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明儿该刨花生了吧!”他突然想起来道,“对了,小牧,屋里那位小段的一日三餐从这里端。还有……”他摆摆手道,“算了,有啥事明儿再说吧!”
“是!刘姥爷。”牧广山应道,“老团长……”
“小牧!”刘姥爷虎目一瞪,喝道,“这时候可不敢乱说。这里只有小段。”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道,“放心小段没事。小毛病。”
“是,是。”牧广山点头称是道。闻言松了口气,“那我称呼他段老哥。”
他的腿都能治好,在他眼里,没有老爷子治不好的病。
不知道他知道是姚致远把脉、开的方子会如何。
“今儿这事,都给我守口如瓶了,谁要是泄露消息,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后果吧!”刘姥爷淡淡地说道。双眸一一扫过他们,漆黑的夜里,在场的人感觉到老爷子的眼神犀利如剑,那般摄人心魄。
“姥爷,这事不用您说,我们会闭紧嘴巴的。”姚长海赶紧说道,“这事也不要通知村里其他人了,人多嘴杂,漏了风声……”
众人一致点头,就别再节外生枝了。闲话不提。各自回家休息了。
&*&
却说孟场长和钟小猫避开大路,走着羊肠小道,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到了农场。
“小猫。谢谢你了。”孟场长低声谢道,宁静的夜晚他可不敢高声说话。
“谢什么?我该谢谢孟场长才对,没有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不可能过的如此‘轻松。’”
尤其是他钟小猫能偷跑到村里,还拜师学艺。
对待孩子都这么残忍,无所不用其极,别说是‘坏分子’本人了,钟小猫可是深有体会,目前这一方宁静的天空真是难能可贵。
轻松只是相比其他的人。博远哥可是有人情味儿多了,感受着这冷漠社会的一丝温情。他们亦如农民这般集体劳作,而不是摧残。
钟小猫可不是博远哥那傻大个。他的所作所为,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农场的一把手,没有他的默认,甚至打掩护,博远哥早被人给拎上批斗台了。
“孟场长,我从这里进农场。”钟小猫站在农场的围墙外面道,话落不顾他惊讶的眼神,助跑,扒着墙头,就翻墙而入。
“这小子……”孟场长摇头轻笑,难怪来去自如,原来如此。
孟场长也老当益壮,不甘示弱,爬墙头而入,只是到底不是年轻人,年龄摆着呢!有些费劲,到底是爬了进去,只是蹲在墙头向下跳的时候,裤腿挂在了墙砖上,只听的刺啦一声,裤子一条腿应声而裂开。
还好,还好,不是中间开了,不然真成了开裆裤了;好在夜色深沉,看不清,孟场长就这样一溜小跑,跑回了家。
孟场长到了家门口听见,“嘶嘶……”宁静的夜晚异常响亮,闻声望去,老陶在像他招手,二话不说,进了他家。
“我说老孟你这是当贼去啦!”老陶看着他狼狈样儿,一条裤腿成了布片挂在身上。
“嗨!别说了,我翻墙进来的。”老孟苦笑道。
“走咱们进屋谈。”老陶拉着他进了孩子们的房间,然后又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箱柜找了条裤子。
“给先穿上,好歹遮掩一、二。”老陶把裤子扔给他道。
老孟二话不说,兜上裤子,好在现在的裤子都宽,大家都瘦,所以谁都能穿上。
“咦!弟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老孟系好腰带,拉了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抬眼问道。
“康梅妈去了你家,俩孩子和你家那火炮几个孩子去农场门口玩儿了,希望给你提个醒。”老陶知道他心里有疑问,不待他问就道,“幸好你是翻墙进来的,大门口被李干事的人守着呢!”
“看来今儿一时兴起,还真翻墙翻对了。”老孟嘿嘿一笑道,猛然间收起笑容道,“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没有,只不过,咱很少上猪场,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引起她的怀疑,不过只是怀疑。反常即是妖,不然也不会守株待兔了。”坐在床上老陶食指轻叩着自己的膝盖道,“幸好转移的快。”
“怎么样,老首长没事吧!”老陶着急地问道,“小姚同志的家。”
“真的感谢,姚家了,人家担着风险,二话不说,留下老首长了。”老孟唏嘘道,“咱们把老首长送那里送对了,到了姚家,喝了杯蜂蜜水,又喝碗小米粥,这胃也没有闹脾气。”
“呼!那就好。”老陶长出一口气道。
老首长来了有三、四天了,被他们二人藏在养猪场了,不过那里始终不是久留之地,加上人重病缠身,去农场卫生所那些胃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得不到妥善治疗,喝水都成问题了。
所以他二人商量过后,只好冒险一试了。不然的话不被他们抓到,也得被病痛折磨死。
老孟一巴掌拍在床帮子上,“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根本不让他们休息,也不让他工作。幸好我去省城开会,拐到老首长家,人是从会场上抬下来的,在折腾下去,这命……真没想到,怎么变成这样了。”
“行了,人咱是给救出来了,想想以后咋办。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人给接来,他们能不能找到。”老陶说道,“你别给我瞪眼,我实话实说,我没别的意思,人总不能一直藏在老乡家里吧!这也不是个事吧!”
“得找个他们忌惮的地方。”老陶慎重地说道。
“你说的对,是该想想送到哪儿。不过在这儿之前,先把病治好了再说。”老孟认同地点点头。
老陶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眼前这头倔驴,这驴脾气上来,不听劝告。
“糟了,糟了。”老陶猛地起身道。
“咋了?”吓得老孟跟起身道。
“他们派人在门口守着,那么养猪场肯定也会搜查的,这要是看到小猫没在,还不……”老陶想起来道。
“嗨!我还以为啥事呢!一惊一乍的。”老孟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摆手道,“没事,那小子精着呢!人家扛了番薯藤回去,没是,要问什么,就说打猪草了呗!”
老孟还真说对了,农场里的那帮子人还真是到养猪场进行地毯是搜索了,一时间本该安静的养猪场,热闹着呢!
人声夹杂着猪哼哼的声音,乱哄哄的。
“李干事,人都在这儿了。”付红兵站在李丽红身侧小声地说道。
“没有生面孔,姓名都对得上号。”李丽红轻抚着鼻子,忍受着臭烘烘的味道。
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几十来号人,不该呀,老孟种种反常迹象,据她查下来的结果,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是没查出可疑之人啊!
可是李丽红刚才对眼前这一干人一番威逼利诱下来,依然没有收获,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真是老孟他爱人老胃疼犯了。
“李干事,这里面少了一个叫钟小猫的坏分子。”付红兵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李丽红怒瞪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报告上级!”杨班子举手道.
“说!”付红兵指着他道。
杨班子带着谄媚的笑道,“报告上级,钟小猫出去打猪草了,呶!回来了。”他赶紧跑向钟小猫,拉着他一起走到李丽红身前。
李丽红手中的手电筒打向他们二人,心里就泄了气了,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是秘密重要人物。
李丽红眼睛一转,别是传递消息的吧!于是问道,“怎么晚上打猪草。”
“报告上级。”钟小猫挺直腰板傻笑道,“这猪无夜草不肥,所以为了养猪,没晚都要加餐。”
“李干事,您手电筒照过去,看猪养的多壮实。”杨班子讨好的说道,“一准得到上级表扬。”
猪肉好吃不假,可漆黑的夜里,手电筒打过去,那么多猪眼冒绿光齐齐看向你,可就不美了。
大肥猪们齐齐在朝她哼哼,吓得她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没栽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