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件事,小花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君倾城还欠她好几次挨打呢!
在三王府的时候,那死人脑袋的将她打的那么惨,说好来了渊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结果这个贱人,居然就这么早死了!
让她以后想报仇,都没有机会。
君倾城死的时候,她已经重伤晕厥,但如今面前对夜初……
“殿下,他是……怎么死的?”
小花颤抖着嘴唇,心底有些不忍,最终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夜初扶着小花睡下,一边轻声道:“曲妙和顾若烟将他杖毙,他的骨灰,被撒在了宣武门的一百零八阶上。
“什……什么?”
小花万万没想到,君倾城是以这样的惨状离世。
哪怕是尸身,姬姒都没有留给夜初!
她竟然……将君倾城挫骨扬灰了!
“殿下!”眼泪瞬间便溢了出来,此刻小花只想好好抱着夜初。
她能想象,看着君倾城死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看着他的骨灰被人践踏,无能为力。
被人囚禁,无能为力……
当时的她,该是多么绝望?
夜初将小花抱在怀中,尽管放柔了声音,也掩不住那一股隐藏的锋利,“花儿,哭泣会使人软弱,倾城不愿见我如此。”
她会让自己变成,倾城想看到的那样坚强。
他说,即使他不在,她也要,一个人撑起渊国的天下。
他们两个,总有一个要问鼎帝位。
见到夜初眼中阴冷萧沉的神色,小花心下一凛,猛然觉得似乎是看到了君倾城一般。
夜初生的美丽妖娆,眼中的清冷为她平添了几分气韵,高而不可侵犯美,散发着蚀骨般的诱惑。
这样的夜初,锋芒毕露,小花从没有见过。
“殿下想怎么做?”
夜初用力将小花按在床上,低声道:“花儿,尽快好起来,我需要你在身边。”
“是!”
小花一声铿锵坚定的回答,让她以绝佳的状态和速度投入恢复。
而这段时间夜初也会时常来看,将一些事情交与她来处理布置。
等到她身体真正好起来的时候,就是……
她们行动的时候!
夜初重新回到朝堂,让不少人讶异,虽说姬姒放出几个皇子的举动让朝中大臣惊叹不已,但夜初的东宫之位依旧存在,即便谣传姬姒有废了她的意思。
圣旨未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朝中表面一片平静,暗地里却犹如翻滚的海浪,波涛汹涌。
这一日下朝,夜初将曲英请到了东宫。
曲英向夜初行礼,“参见殿下。”
“起来,曲英,明人不说暗话,本君需要你的支持。”
夜初一身凛然气势,站在耀眼的东宫,浑身上下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力道。
“殿下!曲英敬重你,你也素知曲英不会……”
“我知道。”
夜初看向曲英,那张深沉的脸上,一派沉稳,没有丝毫懈怠。
她淡淡道:“你自小与家中不合,十五岁之后便搬离出府,后来考中科举,被母皇分派到御史台,派你监察百官,就是因为你刚正不阿,从不结党营私。”
“殿下既然知道曲英,又何必……”
“如果本君告诉你,曲家将迎来一次灭族之灾,你是否愿意,为本君偏颇一些呢?”
曲英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
曲英走出东宫尚觉得不可思议,曲家是夜初背后最大的依仗,是她的姑姑家,她如果对曲家出手,不是自断臂膀吗!
她才刚刚被女皇陛下放出来,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吗?
曲英是文官,还不知道曲妙和夜初之间发生的牵扯。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以贪污受贿,诬蔑女皇陛下之罪被收押了。
罪证齐全,是由曲家的对立面举报出来,直接将证据上交姬姒的。
她的母亲,也就是夜初的姑姑,早些年确然对姬姒有些怨怼,连带着她在朝为官的父亲,对姬姒亦是有些厌恶。
但他们曲家不是张扬之辈,知道这些事情,也仅仅只是家里人罢了。
可这些陈年旧账,一夕之间被翻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被亮到姬姒面前,不仅惹的姬姒大怒处置了她父母,连她妹妹曲妙都没有逃过姬姒的训斥。
父母被降职,曲妙被削权,身为曲家的女儿,虽说跟家族不睦已久,可她依旧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她观察到,在曲家被处置的时候,被曲家支持的女君殿下,夜初从头到尾都没有正视过曲家一眼,仿佛在等待着,见证着它的消亡。
下朝之后直奔东宫,曲英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责怪,“殿下这是在自毁前程!没了曲家,殿下以为自己的储君之位能够稳固吗?殿下是不是忘了,当初舍妹是如何助殿下登上女君之位,当初家父家母,又是如何支持殿下的!”
夜初嘴角勾起一抹锋利的笑容,她淡淡看向曲英,“你觉得,本君会忘?”
“殿下当然不会!”曲英情绪激动,十分气愤,“可殿下所作所为,是否有些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夜初勾唇冷笑,那冷意,直戳人心底,“曲家如今岌岌可危,本君不碰,母皇夸本君识时务,再说了,曲家对母皇不敬是自找死路,本君还要搭上自己去为曲家求情吗?”
“可是!”曲英突然被夜初气的说不出话来,胸中一口闷气郁结在心中,“殿下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曲家跨掉吗?没了曲家,殿下今后如何支撑……”
“曲英!你在御史台这么多年,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现在,不是本君要依靠曲家,是曲家,要依靠本君活下去。本君可以救曲家,也可以不趟这浑水,明哲保身。”
夜初手中持着一卷治国名册,细细端详着,面容平静,女君气势尽显。
在她的映衬试下,曲英显得无比急躁,“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您……一月之前宫中生变,微臣并不知是何事令殿下如此……”
“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是曲家,要依附本君。”
夜初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那笑并未达到眼底,淡淡的一层浮在表面,带着几分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