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这一曲十八摸造成的轰动属实不小,等到喧闹声消退一些,转头一看,原本坐在位子上的陈韩魏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哼,估计是气跑了……”他心里冷冷一笑,也没太在意,心想走了清静,于是跟兰月晴继续照常表演。
没了扫兴的人,后续的演出自然是顺畅无比,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众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大呼过瘾。
严良陪兰月晴回房换了身衣服,入冬了,加了件棉袍,然后便携手下楼,香芸和妙妙她们正等在门外。
谁知刚到楼下,刘清正等在那里,见面拱手笑道:“严兄,久违了。”
“哟,刘兄!这么巧!”一见这人妖他就兴奋,二话不说,上前就搂住刘清的肩膀,哈哈笑道,“你不是在省城的么,怎么到青州来了?难不成是专门为了来看我?”
“呃……我正好到青州办事,听说这天香阁的歌舞绝佳,就来看看,没想到竟是严兄在吹曲。”
刘清扭了扭肩膀,想要挣脱,奈何严良死皮赖脸,挣脱了他又搂上去,搞得刘清十分无奈,“我跟你有这么熟么?”
“哈哈!相逢即是有缘,你我两度相逢,更是大大的有缘。不必多说,今晚的消费我买单,一会给你找两个姑娘,包你今晚爽翻天。”严良爽朗一笑。
“这个……不必不必,我一会就要走了,多谢严兄好意。”刘清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退开两步,直想跟他保持距离。
严良再次欺身而上,哈哈笑道:“先前我表演的那首十八摸,刘兄感觉如何?看得是否带劲?”他也装得自然而然地在刘清tun上拍了一下。
“哇……这手感……”心里暗爽一声。
“这……好,不错,不错。”刘清跟触电一样退开到一旁,连连摆手,“严兄不必这么热情,我……有些不习惯,你我站着聊两句就好。”
严良也不再逗他,笑着道:“刘兄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么?”
“倒也没什么事,正如严兄所说,相逢是缘,所以找严兄叙叙旧。”说着刘清侧目看了兰月晴一眼,笑问道,“这位是嫂夫人吧,幸会幸会。嫂夫人当真是国色天香,貌若天人。”
“刘公子过奖了。”兰月晴微微一笑,“此刻天色已晚,公子既是我相公的朋友,就请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在这天香阁里给公子开间厢房如何?”
“谢嫂夫人好意,我自己已有住处。今后这青州城我或许会常来,到时免不了再叨扰二位,还望二人莫要嫌弃。”
“不会不会,到了青州你只管找我,吃喝玩乐一条龙,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严良一脸阔气的样子。
其实他倒也不是纯粹看人家长得秀气,想占人家便宜,而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刘清富贵逼人,气度不凡,多半有个不俗的家世。
心想着跟这样的人结交结交,反正没什么坏处,搞不好以后还能帮上自己的忙。
“既如此,那就一言为定。”刘清拱手一笑,又对严良说道,“严兄的曲艺如此高超,令人好生敬佩。正好我也喜欢管弦笙箫,不知今后能否向严兄讨教讨教?”
“哈哈!没问题,只不过嘛,我觉得有一种乐器特别适合刘兄,改日我跟你好好探讨探讨。”严良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坏笑。
“哦?什么乐器?”
“箫,我觉得刘兄特别适合吹箫。”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哈,可以呀,正好我喜欢吹箫!改日一定请严兄多多指教!”
“一定一定!哪日我们合作一曲,我弹琴,你吹箫,咱们来一曲琴箫合奏,如何?”严良极力憋着笑。
“好,咱们一言为定!”刘清欢欣点头……
……
五日之后,柳舟大婚,柳府张灯结彩,喜气连天。
柳舟今年十八,新娘是王青禾的三妹,比他小一岁。正常的世家联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两家在生意上多有重叠的地方,尤其近来都在帮严良做代工,关系更近一步,对于这段联姻,两家都还是很看好的。
四大家族中的两大家族联姻办喜事,隆重程度可想而知,城里的名流氏族基本全都在客人名单上,包括刺史赵文泰,以及县令余非凡和主簿孙迁。
照柳公明的意思,一万个不愿意请这俩货,只是其他人都请了,如果不请这俩货,未免显得太过针对。
他包括严良,本意都不想跟余非凡搞得太僵,也试想过握手言和,只是这货太过咄咄逼人。
即便事情闹到这一步,柳公明和严良依旧不想彻底撕破脸皮。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哪怕低头认怂,哪怕装孙子,只要这货别再挑事,他们都愿意尝试。
柳公明除了柳舟以外,还有四个小儿子,最大的也才十三岁,上不得台面。柳舟跟柳香芸都是大夫人嫡出,所以严良这个大女婿责无旁贷地在府里帮着忙活。
一大早,柳舟领着迎亲队伍去王府接新娘,严良和香芸则在柳府帮忙招呼客人,忙得不可开交。忙归忙,一点都没失了礼数,把里里外外照应得妥妥帖帖。
柳大夫人当初第一次见女婿,恨不得把柳公明的耳朵拧掉,埋怨他怎么给香芸找了这么个闷葫芦。如今第二次见女婿,心里可是喜欢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跟柳公明再生一个。
中午来的都是柳家的家族亲友,街坊邻居,午宴只是热场,真正的喜宴在晚上。一对新人中午在女方家里也有仪式,要到下午才能回到柳府。
四大家族以及官府之人,都要到晚上才会到来。商人世家办喜事都是这样,知道人家白天要忙生意,忙公务,所以重大事件都是放在晚上,大伙都有空,不耽误事。
午宴结束没多久,迎亲队伍归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又是好一通忙活。
到了下午,宾客们开始逐渐上门,有了中午的经验,严良应付起来更加轻车熟路。这一忙活,就忙到了夜色降临。
“徐姐姐,怎么来这么晚?快快快,请进请进!”
“哟!赵老爷,赵公子,快请快请!赵小姐,近来可有什么好书,给我推荐推荐啊。”
“丁老爷!丁公子!快快,里面请!哟,丁小姐,近来又写了几首好诗啊?!”
“王老爷!王公子!哟!王小姐,近来我手头又有点紧,过两天去你那切石头啊。”
“杨大哥!怎么才来,快快快,里面请!今晚我们好好喝两杯。”
“哟!赵大人!柳舟!岳父大人!赵大人到了,快来恭迎!”
……
在所有宾客几乎全都到齐之后,最让严良恶心的俩货这才姗姗来迟。目光交接的一瞬,严良心里就是一声叹息,“看来言和的可能性不大呀……”
“余大人,孙大人,里面请。”他不失礼节地说道。柳舟和柳公明这时也来到了门口,纷纷拱手作揖。
“严公子,令弟大喜,本县特来恭贺,些许薄礼,请笑纳。”余非凡冷冷一笑,对孙迁使了个眼色。
孙迁将一副卷轴拿在手上,淡淡道:“余大人为官清廉,拿不出什么厚礼。此乃大人亲笔写下的一副字,聊表心意。”
“大人言重了,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大人驾临寒舍,已令寒舍蓬荜生辉,快请快请。”柳公明恭敬说道。
柳舟则上前躬身接过字画,随后将二人引至大厅的主宾位,跟赵文泰等官府中人一桌。
随着余孙二人落座,宾客已齐,吉时将至,席间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
“吉时已到,请新人!”很快,随着司仪一声高唱,婚礼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