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兵分三路,攻山之战打响!
欧阳铮领两百人从东面进攻,出云、乔晓峰等人领两百人从西面进攻。
山上雾气朦胧,一路顺利地来到山寨前,南门处的攻防战率先打响。官军兵甲齐备,持矛架盾,冲击南面正门。欧阳铮等人不敢迟疑,当即也从迷雾中冲出,朝着侧门冲去。
然而,还未冲到寨门,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寨中齐射而出!
众人一惊,吓得惊慌躲避,不过还是有四五人不幸中箭,惨呼阵阵。紧接着又一轮箭雨,将那几人射成了刺猬。随后众人几次尝试,全都被那密集的箭雨逼得止步不前。
欧阳铮心中一凛,“山寨里的防卫竟如此严密?”
就这眨眼的功夫,少说上千根羽箭齐射而出,火力异常狂猛。他们这些武林人士,无甲无盾,纵然武功高强,却哪里能挡住这等阵仗,一时间吓得踌躇不前。
乔晓峰他们那里也是一样的情况,寨里的守备力量异常强大,让众人在寨门外逡逡巡巡,半晌无有寸进。
南门外,官军的情况要好不少,他们有盾牌铠甲防身,倒是不太惧怕箭雨,可那寨门显然经过加固,在他们几次三番的冲击之下纹丝未动,所以半天下来,也是寸功未立。
午时,众人退兵暂歇,一个个都有些惊魂未定。
“妈的,这些土匪的武器装备居然比官军还好!这箭射起来跟不要钱一样。”乔晓峰愤愤地将一根羽箭拦腰折断,甩在地上,止不住地抱怨。
欧阳铮将那断箭捡起,细细一看,木质崭新光滑,箭簇锃光瓦亮,应是制成不久的新箭。再将几根羽箭细细比对,可见做工精细,规格统一,显然是专门的兵器工坊出产,绝非寨里的土匪私下制作。
心里不由冷冷一笑,转朝一旁的耿怀义望去,淡淡道:“耿大人,如此大批量的弓箭,可不是寻常的铁匠铺能做得出来,此事,值得好好查一查呀。”
耿怀义心里咯噔一声,装作若无其事道:“是,回头本官自会命人调查。”
这时,欧阳济走了过来,将两根羽箭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一番,凛声道:“私下大批量制造武器乃是重罪,待查明这些弓箭的出处,哼!”说罢冷冷地扫了耿怀义一眼。
耿怀义心虚,哪敢接这话茬,自顾假模假样地跟几个副官在那商议军情。
寨中守势凶猛,不宜轻率冒进,众人商议下来,决定于山腰处安营扎寨,阻断上下山的通道,跟寨里的匪徒先消耗一阵。待其弓箭耗尽,再展开强攻。
如此,局面短时陷入僵持……
……
凉山这边,严良他们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对黄风寨的剿匪行动已经开始。然而,朝廷的批复迟迟不到,叫众人心里颇感急切。
终于,在黄风寨征剿行动开始后的第十天,许信的副将李毅带着朝廷的批文兴冲冲地来到了凉山。
“朝廷已经同意对凉山进行招安,并同意将这数十里水泊划归凉山部众所有,条件是凉山部众须配合官府彻底肃清三省匪患。”
白虎堂内,李毅将朝廷的批文示与众人,白纸黑字加盖官印,看得众人振奋不已。
“好!我们愿意戴罪立功,为三省军民尽一份心力!”白云廷郑重说道。众首领纷纷点头。
严良哈哈笑道:“大哥,这下你们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扫除匪患之后,大伙都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当家的,我代大伙,谢谢你。”白云凤挽着他,在他耳边轻声笑道,眼眸中闪动着喜悦的泪光。
严良拍了拍她手,嘿嘿笑道:“现在别说这些,晚上上了床再说。光说可不行,得有实际行动才是。”
凉山之事得以安定,许冲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想了想又道:“现在对黄风寨的围剿已经开始,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凉山已经投诚,此时出击,正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就是,我们如何能名正言顺地插手云岚境内之事?”
李毅摆手笑道:“莫急,看看这个。”说着又从袖中抽出一张文书,递给了许冲,“朝廷册封你为平安将军,全权统率凉山部众,总领三省剿匪之事,各省大营须全力配合。”
“哎呦!那可太好了!大舅哥,恭喜恭喜!”
严良听得喜出望外,白云廷等人也是欢欣不已。若是换做旁人,他们多少还有点不放心,但由许冲担任统帅,所有人都是再安心不过。
如此一来,许冲可率领凉山众人,自主参与三省剿匪之事,勿须征求三省大营的同意。相反,三省大营还须对他们的行动予以配合。
事情既已尘埃落定,白云廷等人再无顾虑,当天便召集人手,整顿行装,准备奔赴黄风山。
剿匪所需的粮草军需将由南齐大营统一拨放,严良当即表态,南兴商会将会对剿匪行动大力支持。
兵贵神速,李毅来时就已带着四艘官船过来,并配备了一万副兵甲以及部分粮草。严良让江锦瑜就近调配船只,保证后续的粮草物资供给。
一切准备就绪,次日一早,许冲就率领一万凉山部众登船出发,直奔黄风山。
葛玉真和慕容姐妹数日前就已坐船返回省城,帮着萧湘处置商会的日常事务。江锦瑜对云岚的情况较为了解,所以留下来陪在严良身边。
此刻,江面上薄雾朦胧,二人相拥站在船头。严良面带得色,此次招安之事异常顺利,属实让他有点喜出望外,江锦瑜脸上却隐隐带着一抹忧色。
“相公,黄风寨跟当地官府勾结很深,咱们此次公然资助官兵剿匪,便是跟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今后在云岚行事,定要万分小心。”
“这个我自然知道,剿灭了黄风寨,便是断了他们一只黑手,今后定能省去不少麻烦。”
“这个……怕是未必哦。”
“嗯?怎么说?”严良收敛笑意,正色望着她。
江锦瑜缓缓说道:“你不是说,这黄风寨背后站着六爷党么,你想想,六王爷何等人物,他的势力岂会只在云岚省。
我听船上的兄弟讲,近来我们的船队在云岚境内行驶时,多了好多眼睛在暗中盯着,恐怕已经有人在计划着针对我们了。”
严良听得面色微沉,想了想道:“你说的有理,看来,我们也得早做部署才是。”
江锦瑜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之色,轻道:“现在咱们在云岚只有一些货运业务,尚无实体,倒是不惧。今后若在那里开店铺,设工坊,将产业铺开,可就多了好多顾忌。”
严良点了点头,思虑片刻,蹙眉道:“若是白道上的手段,我倒是不惧,上面有老爷子戳着,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们耍花招。唯独就是这黑道……”
“是啊,他们能与黄风寨勾结,定然不会在乎什么白道黑道,今后少不得要面对些卑鄙下流的手段。”
说到此处,严良不禁想起当初余非凡指使周兴等人烧制衣工坊的事。生意做得再好,碰上这等野蛮手段,那也是徒呼奈何。
他长长叹了口气,望着前方雾蒙蒙的江面,莫名生出一丝深入迷雾,难见青天的感觉,一时间,心情变得沉重了许多。
“咦,锦瑜,你哥近来在忙啥?”沉默良久,他突然笑着问道。
“他呀,现在可快活了。镖局的事情有人接手,不用他操心了,他整日在家喝喝酒,练练刀,日子过得悠哉悠哉。他就是个武痴,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料。”江锦瑜一脸笑意,侧目瞟了他一眼,笑问,“怎么突然问起我哥了?”
“他功夫是不是很高啊?”严良又问。
“嗯,他那一手连环刀已臻化境,胜过了我爹,放眼江湖,绝对是顶尖高手。”
“哎哟,那可不能让他闲着,得敢紧出来帮我做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江锦瑜满是笑意地望着他。
严良搂着她用力亲了一口,丝丝笑道:“是有个主意,对付非常之人当用非常之法,看来这次,又得走一条野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