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颜昔想了想道,他的确是有事出去,幸好方才兴国公也没有让他时刻在府里。
“公子,那我们快点走吧,王公子还在那里等着呢!”小厮点头笑道。
颜昔举步往外走,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对于兴国公的这个侄子,他的感觉并不好,总觉得有些猥琐,不太象是一个什么好的,但他对自己又极好似的,一时间就算是想断了和他的往来也不好开口。
转角的路口,王生学在一直转悠,看到前面出现颜昔的身影,大喜的冲了过来,喘着气道:“颜公子!”
“王公子!”
“快点,我们快点走吧,去晚了可不好,到时候就真的救不了人了!”王生学乐滋滋的笑道,眉眼都要笑成了一团花了。
“劳烦王公子等着了!”颜昔向王生学行了一礼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颜公子客套了,遇到这种事,原本就是颜公子心善,我这也是没什么事,看不得有人欺负外乡人,走吧,走吧,再晚一会,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王生学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义正辞严,而后又把手放了下来,亲亲热热的要拉颜昔的袖子。
颜昔不自在的把手抬起来,正巧避开了王生学的手,淡淡的道:“走吧!”
一件好事引发出来的各种事故,以及和王生学之间的“友情”,其实他并不怎么喜欢,但救也救了,总得把人救到底的吧!
事情的起因其实也很玄妙,但是王生学这个路人比自己还上心一些,看起来这个王生学的人品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他们两个又说了几句急匆匆的离开,一处假山上,邵宛如站在高处,目光冰冷的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颜昔和王生学很熟,熟的几乎要不拘礼了,两个人的关系居然这么好,这是她没想到的事情。
这事很奇怪,莫名的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她的记忆还留在之前,王生学捏着兴国公夫人蒋氏的把柄,蒋氏害死了王易书的证据还在他的手里,但这个时候蒋氏完全没什么用了,就算他把这事宣扬出来,对兴国公府也没有太大的伤害。
所以王生学现在其实没什么可以拿捏兴国公府的了?王生学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么跳上跳下的做事,必然另有缘由!
上一世的时候,自己和颜昔都差点毁了,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颜昔?颜昔此人有什么不同之处,被什么人看重和陷害了呢?
是谁跟兴国公府一拍既合,一起算计了自己和他?如果不是其他人,是不是就是兴国公府里的人,颜昔住在兴国公府,这事自己以往不知道,也不清楚,现在想起来如果有人要暗算他,似乎也只有兴国公府的人!
黑手到底是谁?
“你抄小路过去让马车夫送他们一下!”邵宛如吩咐道,王生学可不是愿意走路的人,她有种直觉,应当是去那日看到的城门处的地方,那地方离兴国公府有一长段距离,坐马车过去也要有一阵子的。
那里面有隐秘!既便那是一个丫环,为了污陷别人,自寻死地,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那里面的人是谁?
邵宛如说的马车夫,是她从瑞安大长公主府带来的马车夫,现在就专门落在她的名下,就算是兴国公府的马车夫了。
“是,小姐,奴婢马上过去!”玉洁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点头,跑下了假山,找了一条小路往停车场而去。
王生学带着颜昔先往府里的停车场而去,原本颜昔是不愿意麻烦兴国公府里的人的,虽然邵靖早有吩咐,但他自己能不麻烦就不愿意太过麻烦,必竟是寄居于此的,一直麻烦别人也实在不好意思的很。
但王生学不一样,一再的表示这种事情都是小事,况且府里空着的马车特别多,不管是用那一辆都没什么事,如果不用就要走很远,不管是出去还是回来都有很长一段时间,实在是不方便。
他既这么说,颜昔想想也对,他还要省下时间读书,就和他两个一起往停车场而去。
才到停车的地方,看到一个马车夫正在给边上拉车的马喂投草料,倒是正好了。
“挑一辆马车,送我和颜公子出去一趟!”王生学倒也没挑什么好的马车,只随手指了一辆马车对马车夫道。
马车夫抬起头看了看他和颜昔,二话没说就点了头,随手把那辆普通的马车驶过来,恭敬的对他们道:“两位公子,请!”
往日里有几个马车夫看到王生学是爱理不理的,谁都知道这位王公子并不讨太夫人的喜欢,连国公爷也没怎么理会他,听闻之前还到国公府里闹过一场,闹的很不开心,具体是什么,马车夫们也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位王公子不得府里主子们的欢心,但主子们也没说不许他来。
所以这位王公子的身份在府里也很尴尬,府里的下人们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今天这位马车夫倒是一个好的,看到他还这么恭敬,王生学觉得这种久违的恭敬很让他舒服,特意拍了拍马车夫的肩膀,以示犒劳。
两个人上了马车,王生学报了一个地址,马车夫扬起马鞭,把马车赶出了兴国公府,而后转出街口,往城门处行去。
邵宛如猜的没错,就是城门处的一个地址。
马车一路向前,转了数个弯,有的地方还特意的绕了几条小路,这才到了目的地,之所以绕了好几个弯,还是王生学的意思,走的也是王生学认的路。
到达一个院子的后门处停了下来,王生学率先跳了下来,走到后门处,上前轻轻的敲了几下门,马车夫注意到他敲门的声音里含着一定的韵律。
颜昔也从马车上下来,站到了王生学的身后,门内有脚步传了出来,然后门打开了,看到一个眼眶微红的丫环,王生学的身子往边上一让,丫环看到的正巧是颜昔。
“颜公子!”丫环带着哭泣的声音,看到颜昔表情复杂的很,又喜又悲。
“怎么了,你们小姐可还好?”颜昔问道。
“颜公子,您先请进来看看吧,我们小姐是誓死也不从的,若是……若是没有法子……”丫环拿帕子抹起眼泪来。
马车夫坐在马车上,他坐的高度让他看到丫环其实没掉眼泪,只是拿帕子抹着眼泪的样子看起来极象是真的掉眼泪了。
“先进去吧!”王生学警惕的看了一眼马车夫,低声道,一边往里让着颜昔。
颜昔点点头,举步跨进院子,丫环落在身后,看到一边的王生学,也冲着王生学行了一礼,而后才转身跟在颜昔的身后进去。
马车夫看的清楚,丫环向王生学行礼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是对上一次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这个丫环和王生学很熟悉似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就是见到一位熟悉的人似的,也没有掩饰脸上没有泪痕的事情。
马车夫一直紧紧的关注着他们之间的举止,五小姐特意让丫环跑一趟,把他叫出来,就是让他盯着这位王公子和颜公子的。
这也是他们两个正巧遇上他的原因。
“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等我和颜公子出来再回去!”王生学进门的时候吩咐了这么一句,马车夫连连点头,然后看着三个人消失在院子里。
这事看起来不合常理的很,颜公子明显是这件事的主导者,方才丫环出来的时候看的也是这位颜公子,似乎里面的人应当是颜公子的什么人,但偏偏这丫环看起来和王生学有些熟不拘礼,两个人眼光对一下的时候,颇有几分心领神会。
马车夫原本是瑞安大长公主府的人,之后给了邵宛如也是因为这个马车夫相对来说机灵的很,这时候越想越觉得这种有玄疑,这个丫环有问题,王生学也有问题,而更有问题的这件事情。
看了看左右,马车夫把马车停到了一处边角上,这一处边角正对着路边的一棵树,枝的一头坠落在院墙 里,这一处院墙就是方才颜公子和王公子进去的那处院子。
待得马车停下时,有几个枝叉正巧落在马车边上,还有几个落在马车外面,连院墙也挡住了一部分。
这是一条小的弄堂,原本就没什么人在,马车夫下车后,就着枝条上了院墙,马车挡在外面,正巧挡住了路过之人的视线。
是一个很小的院子,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之处,就如同京城里大部分的小的院落似的,从马车夫的位置看到的正是这么一个小院子,再展目看去,看到正屋的门微合着,似乎有女子抽泣的声音,然后是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什么。
女子说着什么,马车夫听不清楚,时而还有男子的声音,男子声中大多数是王公子的,还有几句是颜公子的,似乎是在安慰着那个女子。
从他的这个位置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依稀听到这些。
看了看左右,如果进去也实在不太方便。
里面又哭诉了一会,又说了一些话,之后女子的声音轻了下来,王生学在劝,很是热心的在劝,偶尔颜公子的声音。
好半响才看到正屋门口人影一晃,马车夫机敏的跳下院墙,重新落到地上,随意的站在马车边上,静等着里面的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