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几束冰凌将飞速赶来的人刺穿,慕止息身子轻轻一转躲过临死前还想要扑过来的卫兵们。
换在她的角度上,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怎么拼命。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虽然他们就是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会放过他们,但是,这样盲目的一批又一批的扑上来……为何?
慕止息这时候就见识了经过训练的人和平民老百姓的不同了。这些人,虽说只是狱卒,可是……竟然能够表现的这么同仇敌忾啊?
“杀了,杀了这个怪物——”一位领头兵边跑上前边回头冲着他的士兵们大吼,但是下一刻——“噗嗤——”他就被从地面上骤然冒出的长刺所刺穿。
可那人的倒下并没有吓退一帮人,反而是听到后面有人哽咽了几句,然后接着他的口号大吼道:“杀了魔女!杀了这个邪恶的魔女!”
“保护城中百姓!”
慕止息想说我又不想害城中的百姓,我要的只是你们这帮人的死。想想后又不对,这帮狱卒,很多也都是城中百姓做的工作。
城内,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们回家。
慕止息微微合了下眼,竟然脑袋一瞬间放空了下。可她没错,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顶多就是,过程不那么让人能接受。
可是,哪有那么完美的事呢?你想要达成一个目的,想要改变一个王朝乃至世界。不流血,可能吗?
作为一个亲手杀人的掌权者,慕止息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她亲手杀人,她自己来背负这份罪孽。不会拱手让与人。不会操纵别人去做,表面上还装的一副大义凛然。
她自己做的孽,她自己承担。如果有这一天的话。
她杀了,就是杀了,堂堂正正的杀了。给所有人看着。
慕止息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步步地走到了关押那群人的牢房前面了。她一挥手,门锁应声而断。那群人却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
“您是……”为首的一位长者几乎不敢开口。
“我是……”慕止息在开口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不清楚自己该怎么称呼。说是慕止息没人认识。说是凤非烟,她也已经不是凤非烟了。说是莫谨言吧,又有点不太合适。
“我是掌权者。”她突然吐出了这几个字:“我是付白珉的……主人。”
虽说她已经准备和付白珉断绝关系了,但现在这么说显然更能让这群人信服,乖乖跟她走。果然,在听到她的自称之后那位老者震惊的脸色变换了好几个,最终却从她身上的某样东西看出了端倪。
“拜见主子!”一众人等纷纷要跪下。
“不必了,跟我出去。”慕止息一甩袖,带头跨出了门扉。
外头的战斗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看天色,几近黎明。是时候尽快撤离了。慕止息亲眼看着那群植物将最后一个人解决掉,又用灵魂力短暂的探寻了下整座府衙的气息,确保没有一个活人后,才带着众人离开。
……
一处僻静的宅院。
慕止息带这么一大堆人出城不易,只能先找个地方把他们安顿下来。再连夜制造一些有人闯出城的假象,好让城主府内那帮人以为他们是已经连夜逃出去了,从而放松对城内的搜索。
为了能保住这群刚救出来的人。
“主子,我们探知的消息是,城主府在昨天已经派出三批人马沿着三股道前往京城。”安顿下来后,那群被救出来的人就跟她汇报他们得到的消息:“其中一批被我们的人拼死劫杀。而还剩下一批人,在我们最后的消息中,被付公子那边赶来支援的人解决完毕。”
“嗯。也就是说,还剩下一批人了?”慕止息的心底暗暗沉着,从京城到这里,也不过是三日路程。也就是说,那第三批派出去的人,跑得快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
那些人暂时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后,慕止息问道:“你们在这城里,还有没被逮住的同胞,对么?”
“是。”那为首的老者说。
“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妙。我给你们样东西。”慕止息从怀中掏出那些剩余的隐息丹。
“这东西能让你们暂时被人所看不见。但是每颗的效用只能持续一个时辰。我不希望你们遇到危险。同样,我也不希望再有人被抓进去,那我可就根本顾不上来了。所以,需要你们去救他们。”慕止息将丹药交托给这群人:“具体怎么分配我不管,总之你们吃了丹药的人才可以去救人,否则别怪我回来后翻脸。”
注意到了她的语句,为首的长者惊惶地问:“您要去哪儿?”
“我当然是去截杀最后的那一批人。”慕止息深吸一口气:“把路线告诉我。”
……
告知她全部的消息后,那位老者一直送到她出了门,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但是可能又顾忌着她的身份与能力,还是没能说出口。
“照顾好你们自己就行啦。”慕止息临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问:“对了,你有孩子吗?”
“啊?”那人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那你真该有一个。”慕止息笑了笑:“等这件事过去后,去娶个妻子吧。你还不算老。”
毕竟古人的年龄都比看上去的要年轻啊。
没等那人回话,慕止息就一步窜上了马背,然后在那人略带点不理解的眼神里渐行渐远。
很多年过去后,已经儿孙满堂的长者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初他和那个掌权者少女那天的对话。可是,那时的他却丝毫不知道,那天,是他见过这个少女的最后一次。
……
慕止息一路纵马飞驰,心里也清楚她赶不上了。可她又没有别的更快的交通工具。从她赶到这里来一路没有见到付白珉,更期盼着他能够深谋远虑,在她之前将那批人截下来。
就这么一路跑了近一天半,慕止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敢有。身体早已处于轻度脱水的状态下。身上刚有点好转迹象的伤口重新变得狰狞。但是伤口上面敷的药却或多或少地一直在起着些作用。
让她看着心里有点安慰。
不行了。不行了。
慕止息跑到后面,只觉得坐在马背上眼前一片的白光,各种景物仿佛已经成了色块儿。就是莫谨言底子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她这么折腾了。一个不留心,慕止息华丽丽的摔下了马背。
不知什么时候,就连封印术都失效了。
这一摔摔得她七荤八素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圈儿才明白她赶不上了。
实在是,不行了呀。
慕止息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也不强求自己了。开始做别的打算,如果圣上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她又该怎么办。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流血。
最坏不过的结果就是她直接将皇帝处决了。
但是这样朝堂四野无疑都会大乱。将有大批人被清洗。天下大乱数十年都有可能。血流漂橹。
所以这才是她虽说冒险但仍非要选择改革这条道的原因呀。虽说改革的变数大,可操控性不强,成功率更是不高。但是,至少它可以避免更为惨烈的结局。
这就是世界的变迁,这就是人类进步史上注定被功绩所掩盖的残酷事实。
慕止息很顺利的找到了一条小河,她拿着冰凉的河水洗了洗脸和脖颈,忍住了自己跳下去的欲望。
反正冲干净了身子,唯一能换的衣服还是又脏又破的,换上了不还是一样。
她如今也想开了。她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无法避免,那她也毫无办法。
在河水边洗完了手脚,她遍牵着喝过水又恢复点活力的马顺着河流往下走。她需要慢慢地恢复点体力,既然已经明确了追不上,在这么糟蹋下去,莫谨言的身体恐怕要糟。
她可不能对那个单纯又执着的小姑娘那么不负责任。人家还在长身体的阶段。身体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可不好。
慕止息一路牵着马,沿着河流下方往下走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大峡谷内。
峡谷里,四壁陡峭,声音却能传的很远。
因而,在慕止息牵着马儿安静的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后,突然地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很多,很杂。似乎有一个声音格外近。慕止息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一群人在追着前面的一个人!
……
站在大峡谷的顶端,能够俯瞰下方的一切事物。一匹白鬃马儿昂首立于断崖之上,下方,便是那一群人,前面追着一个一马当先飞奔着的人。
马儿上方,一片白色衣角轻轻飘过,带动风的声音,直直瞄准了冲在前方的那一个人。
一人一马屹立于峡谷上方悬崖峭壁上的男子,白衣广袖,头发被风吹的散乱一空,此刻突然弯弓搭箭,瞄准了被追逐最前方的人!
手臂如同利剑一样直,另一只拉弦的手陡然一松,一只羽箭离弓而去,而在它飞出去的那一瞬,还能听见弓弦铮铮的作响,如同琴响。
这么远的距离,一个千丈深的崖底,按理说,是绝不可能会射中的。
------题外话------
有人觉得止息黑化了有木有?其实这个在很早以前就能看出来了……止息,嗯,怎么说呢,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可是她的性情还是偏温和……这个你们在以后就知道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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