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潇轻蔑的扫过她委屈的脸庞,心中无比清醒,“傲雪,将她给我带出去,直接找管家发卖了!”
这种有二心的婢女,她一定不会让她继续待在锦莲身边。
这次是挑拨锦莲和锦意之间的关系,下次说不定就是挑拨锦莲和母亲,还有她之间的关系了。
不对,有可能已经挑拨了。
元锦潇细思极恐!这下更容不得她留在府中。
“ 不,大小姐,奴婢没有做错事情,您不能卖我啊,大小姐!”珍珠伤心的痛哭起来,不断向元锦潇求饶。
元锦潇无动于衷,只是淡漠的瞥了她一眼。
珍珠见状立马调转脑袋,朝着元锦莲扑过去,哀声恳求道。
“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吧,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奴婢以后只听您一人的话,您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小姐,奴婢对天发誓,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她才不要离开侯府,她不走,她不走。
被侯府发卖的下场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她没有做错事情啊。
元锦莲犹豫了一下,心头一动,想要求情,却见元锦潇投来更加讥讽阴寒的目光,只能对珍珠摇摇头,害怕的裹紧自己。
她是‘蠢’,不是傻,大姐姐比她知道的多,总不会害她的。
珍珠瞪大了眼睛,她都伺候小姐快十年了,小姐竟然不相信她。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元锦莲,上手就要去抓她的裙角,“小姐,救救奴婢吧...唔唔...”
傲雪大步上前,将珍珠轻松制服在自己手中,用帕子堵住她的嘴,连拖带拽的扯着头发,把她给带走了。
玛瑙瑟缩着自己的身躯,吓得浑身颤抖,朝着元锦潇磕了一个头,“大小姐,奴婢... 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啊!”
她赶紧给自己解释起来。
大小姐真的好吓人啊,她真是怕得要命。
“照顾好你家小姐!”元锦潇垂眸看了她一眼,这个婢女看着倒是个老实的。
她说完又抬头将凌厉的目光射向元锦莲,话音冰冷的知会道,“等你嗓子好了以后,我会禀告祖母给你重新请一个教习嬷嬷,有些规矩,你该重新学学了!”
不知道以前母亲请的教习嬷嬷是干什么吃的,半点规矩都没让锦莲学会。
她已经十二岁了,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再过两三年都是大姑娘了,这种性子怎么坐得稳正头娘子的位置。
“不....”元锦莲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可元锦潇直接一拂袖子出了她的房间,只留给她一道潇洒的背影。
元锦潇出了院子,对自己的贴身嬷嬷吩咐下去,“费嬷嬷,重新给锦莲找一个贴身婢女来,不用什么都会,只要老实忠心就行!”
她记得珍珠还是母亲给她选出来的婢女,只能说母亲一如既往的眼光不好。
“大小姐,不是老奴多嘴,您对二小姐可谓是尽心尽力,可二小姐能明白您的苦心吗?”费嬷嬷向来对元锦潇就是有话必言,之前就见过元锦潇在二小姐落水之时,费尽心思想要找出真凶,眼下也是如此。
可偏生二小姐还觉得大小姐对她不够好,处处针锋相对。
费嬷嬷心疼元锦潇,自家小姐本身快及笄了,要准备的事情就多,现在还要处理二小姐和大夫人的事情。
“世间血亲哪能分的那么明白,只希望锦莲长大一点后,能体谅我些许!”
哪怕不体谅也没关系,自己人生的路,都是要自己走的。
她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只希望锦莲不要行差踏错。
元锦潇昂首看向湛蓝无垠的天空,两只鸟雀并排从她眼前飞过。
对天空而言,它们异常渺小,可两只鸟雀相互依靠,总能抗过漫长的冬季。
费嬷嬷无声叹息,随即跟上元锦潇的步伐。
傍晚,元锦意下了学,此时残阳正挂在半山腰,霞光漫天,街上的人和景都不自觉裹上一层绯金钩织的新衣。
她站在侯府门口驻足看了好一会儿,顿觉心旷神怡,思绪开明。
“小姐!咱们该回去了!”青竹挡在元锦意面前,她刚才看到对面有人在盯着小姐,以防万一,她不得不提醒一下。
元锦意点头,满意的拎着裙摆走进府中。
对面街道上,两道颀长的身影驻足往侯府看来。
“松云,那位是侯府那位小姐?”
“小的不知,这位看着眼生.....小的这就去替爷打探一下!”
.....
元锦意经过花园的路回院子时,高姨娘站在她回去必经之路的花丛中对她翘首以盼,见到元锦意的身影时,眼睛都要发光了。
她看着眼前打扮得清丽脱俗的高姨娘,连忙环顾左右,皱眉走了过去。
“高姨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小声的对高姨娘嘀咕起来,小脸满是不解。
“自然是等三小姐您了!”高姨娘轻捻手帕,慢条斯理的开口。
只是这幽怨的小眼神,搞得元锦意以为自己是一个负心人一样。
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元锦意警惕的看着周围,急切的询问起来,“等我做什么?”
这里未免也太危险了,高姨娘也不知道找个隐蔽一些的地方。
“妾身给三小姐递的消息,至今都没有回复,您说做什么!”高姨娘轻叹一口气,声音娇媚婉转的开口。
要不是一直等不到回复,她会这么着急在这里拦人吗?
“忘了!”元锦意恍然大悟,只对高姨娘蹦出这两个字。
最近太忙,她竟然忘记给高姨娘回消息了。
况且她觉得高姨娘也不会听取她的意见。
“忘了?”高姨娘紧咬贝齿,不悦的盯着她。
就是说她茶饭不思,翻来覆去,坐立不安等着的结果,居然就两个字儿。
高姨娘都要气笑了!
她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伸手戳着元锦意的肩膀,阴阳怪气的开口,“三小姐,您..您可...可是贵人多忘事儿啊!”
白让她担惊受怕这么多日。
元锦意拧眉,她没有啊!
纯粹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我无所谓,随便你都行,只要你能做到密不透风,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元锦意想起高姨娘询问的事情,连忙给出自己的回应。
不就是想跟野男人生孩子嘛,无所谓,反正侯府家大业大,又不是养不起。
至于绿帽子,一顶也是戴,两顶也是戴,三顶四顶还能换着戴。
(元彻:你可真是孝死爹了!)
元锦意不以为意的想着。
高姨娘眸光发亮,满面春风的开口,“妾身等着就是您这句话!”
瞧瞧,瞧瞧,三小姐说话就是敞亮,她喜欢。
元锦意呵呵一笑,随便!
她的话又不是圣旨,只不过是高姨娘为了跨越自己的内心障碍,想把借口按在她身上而已。
高姨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露出半抹香肩,元锦意愣神片刻,从头到脚打量了精致的高姨娘一眼。
“你在做什么?”不会是想勾引她吧,达咩!
她的爱好是帅哥美男,当然了!偶尔看看性感小姐姐也不是不行。
元锦意浅噙嘴角,想入非非。
高姨娘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又将胸口的衣襟拉了拉,扬起一道自信的笑脸,“当然是准备去勾引侯爷了,这都看不出来?”
“祝你成功!”元锦意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气呼呼的从旁边略过高姨娘。
青竹赶紧跟上去。
“.....”莫名其妙!
高姨娘将这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挥走,扭着小蛮腰往书房走去。
她今日一定要将事情办成。
元锦意回到自己的院子,歇了口气,又开始做功课。
明日夫子就要校考她的琴艺,说实话,她心虚着呢。
日子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往前走,元锦意在学堂苦逼的学习着,元锦莲在院子里闭门不出,而元锦欣的禁闭总算解除了。
元锦欣一能出门,就听到老夫人要带着元锦意去赴宴的消息,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尽数摔在地上,小脸涨的通红。
噼里啪啦的清脆暴响声回荡在屋子里。
华嬷嬷着急忙慌的给元锦欣检查她的小手,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我的姑奶奶,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火,三小姐之所以能赴宴,是三王妃点名邀请的,您别把那小贱蹄子说的话当回事儿啊!”
华嬷嬷说着斜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婢女银屏一眼,就知道在四小姐这里嚼舌根子,真想给她一巴掌。
银屏反倒是一脸不服气,将帕子放进怀里,蹲下来拾捡地上的碎片,“小姐,华嬷嬷说的可不对,奴婢这是有话直说,可没有乱说啊!”
本来就是老夫人偏心嘛,三小姐既没有自家小姐漂亮,也没有自己小姐聪慧活泼,无非就是因为空明大师的批命,猜得到的这个荣幸。
若是这样,大可以请柳姨娘想办法,再找一个高僧来给四小姐批命呢。
元锦欣顿时气得跺脚,她就知道,祖母肯定不喜欢她了。
听说陛下还给三姐姐赐了许多昂贵的衣服首饰,她更是难受得不行,抓心挠肝的。
华嬷嬷气结,瞪了银屏一眼,搂过元锦欣,声音不悦的呵斥道。
“银屏,你这小贱蹄子,信不信嬷嬷我撕了你的嘴!”
她家小姐心思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外人说说也就罢了,银屏竟然也在这里乱说起来。
银屏这才赶紧闭上嘴,默默的收拾起来。
华嬷嬷看着难受的元锦欣,她赶忙低声哄劝起来。
“小姐啊,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那赏花宴也不是非去不可的,您瞧,二小姐这次不也去不了吗?”
而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自家小姐有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最容易受人撺掇。
那能去赏花宴的小姐们都是非富即贵,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她不去是因为她病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行,我求祖母去!”
这赏花宴她还非去不可了。
在院子里关了这么久,她人都快发霉了,一定要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散散心。
元锦欣说着就挣脱华嬷嬷的手,往外跑去。
华嬷嬷一惊,这可不行啊!
老夫人最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人。
“银翘,快拦住小姐!”华嬷嬷叫住门口端着食盒的婢女。
银翘拦住元锦欣,不解的询问起来,“小姐,您做什么去啊?”
“让开!”元锦欣轻咬粉唇,不满极了,娇蛮的瞪了银翘一眼,赶紧从她身边溜出去。
华嬷嬷气的不轻,赶忙追上去。
元锦欣速度之快,一会儿功夫就来到老夫人的院子。
只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同意让元锦欣去参加赏花宴。
元锦欣高兴的找不着北,立马就回去准备赏花宴那日所穿的衣裳首饰。
毕竟距离赏花宴也没两日了。
本来三王妃的赏花宴应该递帖子给大夫人的,但那时她怀着孩子,身子不适,就递给了老夫人。
大夫人本身对这种宴会就不感兴趣。
这种宴会看似是借着赏花的名头,邀请城中闺秀共同赏花吟诗,实则是为了给适龄女子相看合适的儿郎,各家夫人都会去,攀比之风盛行,且年年如此,枯燥无聊。
她就两个女儿,元锦潇已经定亲,元锦莲还小,至于元锦意和元锦欣她则是管都不想管。
这次宴会,本来定的是元锦莲和元锦意的,眼下元锦莲身子抱恙,就只有元锦意去。
老夫人觉得只带元锦意一人有些打眼,所以临时又把元锦欣给加上。
临近宴会的前一日,老夫人就派婢女来知会了元锦意,让她早早休息,明日才有精神。
又让她记得向族学夫子告假,然后明日适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要备一身额外的,早膳别吃太油腻,可谓事无巨细,搞得元锦意以为她明日是要去相亲呢。
怀揣着满腹无奈,元锦意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只是躺在床上她也睡不着。
她准备修炼术法,不巧,绿酒飘进来。
她不怎么高兴的对元锦意说起来。
“三小姐,奴婢这些天跟在侯爷身边,什么都没有发现!”
侯爷这些天就是正常的上朝,去点卯,然后放衙。
除此之外就是正常的回府休息。
不过不知道,偷偷去寻欢作乐算不算,虽然只是跟同僚去听曲,但实际内容委实震惊了她的小心脏!
绿酒还是把这事儿也告诉给了元锦意。
“你说我爹要花一千两给一个清倌赎身?”元锦意一脸惊奇的坐起来,眼角微微抽搐。
一千两!!她记得元彻一年的俸禄才四五百两呢,侯府再有银子也不能这样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