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掰着自己的手指甲,挑衅的看了元锦意一眼。
区区庶女,也敢跟她争人,做梦去吧。
展曜这么护着元锦意,她还就偏偏要打他的脸。
她就等着瞧,看毅国公夫人会选择谁了。
展曜怒不可遏,一张俊朗的面容阴沉可怕,口不择言的说道,“安平郡主,就算我母亲答应了你。
本世子也绝不会同意的。
你胡搅蛮缠,嚣张跋扈,梁安城谁人不是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你。”
他早就给母亲说过,别邀请安平郡主,现在好了。
元锦意拧眉,探出头来看向安平。
果然。
安平郡主闻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咬紧后槽牙,“展曜,你再给本郡主说一遍。”
瘟神这两个字,是她父王死后,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元锦意知道安平郡主幼年丧父的事情,这话听着对女子多少有些扎心。
“展二哥!!!”
虽然她不喜欢安平郡主,但这话确实有点严重了。
展曜也察觉自己这话不对,但又放不下面子,尴尬的站在原地。
“郡主,您....”
安平郡主眼神凶狠的盯着元锦意,心底扭曲。
“闭嘴,要不是因为你,展曜会这样对本郡主?”
她握紧拳头,眼神触及波光粼粼的水面,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展曜,你说本郡主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说是她推的。
大家会怎么以为呢?”
安平郡主身形往池子边退去,说着就要纵身一跃。
元锦意惊了一跳,想要伸手拉住她。
“不要。”
就在元锦意伸手触及安平郡主的时候,却突生变故。
安平郡主鬼魅一笑,反手就把冲过来的元锦意推进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元锦意落水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心中怒骂安平郡主。
早知道就等她去死了。
有些人是不值得可怜的。
“救命。”好冷,她不会水啊。
展曜大惊失色,立马就要跳进水里救她,“锦意。”
安平郡主死死拽住展曜的胳膊,嚣张的大笑起来,“你要是敢救她,本郡主就一并跳进水里,看你先救谁。”
展曜面露震惊,眼底满是厌恶,抬手将安平郡主推开,直接跳进水里。
“锦意,撑着。”
安平郡主实在太恶毒了。
展曜赶紧去救元锦意。
他还没有靠近元锦意,身边又是一道噗通落水声。
安平郡主真的也跟着跳了下来。
展曜径直朝扑腾的元锦意游去。
安平郡主识得一点水性,但不多。
她忘了初冬天气寒冷,衣物厚实,一下水,冷水漫过头顶,她顿时慌张起来。
安平郡主手脚并用,拽住展曜的衣袖,大口呼吸。
“救我,救我,展曜。
我不想死,先救我啊。”
她还没有活够呢。
安平郡主心里惊恐,大叫着,展曜心里更慌,原本马上就要拽住元锦意了。
“锦意,你松开,松开。”
谁知安平郡主扒拉过来,他竟无意识推开了元锦意的手。
他一个人救不了两个。
眼看元锦意呼叫声越来越小,展曜恨不得掐死安平郡主才是。
“滚开。”
他拼命推开身上的安平,可她就像吸血蚂蟥一样死死攀附着他。
听得婢女禀报安平和自家儿子吵架的毅国公夫人,带着一行人走来。
“啊!”
在瞧见水里混乱的情形时,她脸色骤变。
跟来的贵女们脸色同样惊慌开来。
毅国公夫人看着安宁郡主大叫的模样,吓得不轻。
“阿曜,救安平郡主上来啊。”
身边都是女眷,府中护院也不在此处,婢女赶紧跑去叫人。
“来人,快下去救人,来人呐。”
毅国公夫人站在岸边心跳如雷,手脚发软。
“锦意,锦意?”季念慈冲过来,惊慌的看着水中扑腾的三人,冲元锦意大叫。
怎么会这样?
她.....她也不会水啊。
“有谁会泅水,快下去救人啊。”
元锦意呛了一口水,身上衣物遇水变重,拉着她往池底坠去。
水温过于刺骨,她屏息换气的瞬间,一道身影猛地从岸边跃下。
比池水还要冰冷的手一把拽住她,元锦意下意识的抓住来人,神志已经有些模糊。
原本她还能坚持一会儿的,只是不知这水里怎么这么多冤魂,紧紧缠绕着她。
她可不会去做什么替死鬼,都给她灰飞烟灭去吧。
身上的源力即将耗尽,来人托起她的后背。
可在接触元锦意身躯的瞬间,救她的人察觉出一丝异样。
好温暖,周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但看到元锦意双目紧闭,身躯发软的模样,来人赶紧带着她往上窜。
随着光影灌进眼中,再后来的事情,元锦意就已经不清楚了。
......
淮安侯疯了,长公主也疯了。
梁安城近来传闻,淮安侯好像疯了,连带着长公主也疯了。
淮安侯近日的举动,让人十分震惊。
他上朝就状告宁王妃教女不严,祸害自己女儿,下朝就带着家丁去宁王府门口大闹撒泼。
长公主也疯了,白日去毅国公府门口敲锣打鼓,质问毅国公夫人为什么要让她儿子跳水。
晚上就去宁王府门口唱大戏,质问宁王妃为什么会教出安平郡主这样刁蛮跋扈的女儿。
哪怕宁王妃是她亲嫂嫂,她也一样没有放过。
梁安城的王孙贵族愣是看了好大一出闹剧。
连带着陛下都怕了这两个疯子,不敢多加管束。
向来以泼辣着称的宁王妃,愣是一声不吭,龟缩在府中,任她们吵闹了好几日。
宁王府的所有人,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府外此起彼伏的动静让宁王府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最后还是宁王妃脱簪请罪,安平郡主降为县主,赔偿了淮安侯府和裴将军府好大一笔银子。
这事才堪堪得以作罢。
元锦意躺在床上,惠夫人挺着大肚子坐在床边,摸着她恢复正常的额头,心里松了口气。
“姨娘,我没事的。”元锦意抱着杯子,懒散的开口。
惠夫人好笑又好奇,戳着她的脑袋瓜,后怕的说道。
“你是没事,你父亲就差没把宁王府给掀了。”
原以为侯爷是因为锦意命格平日才纵容她的,没想到这次锦意昏迷着回来,他都差点提刀冲去宁王府了。
要不是老夫人拦着,估计这会儿该在大狱里蹲着了。
小玉端着切好的果子进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元锦意,“是啊,小姐,还好您没事。”
她瞧侯爷那架势,要是小姐有个什么好歹,估计安平郡主...不对,安平县主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惠夫人接过碟子,喂了元锦意一片果子,嗔怪的看向她,“你说你这孩子,非要吓死姨娘不可。”
一想到前些日子的遭遇,她这颗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
“以后出去切莫一个人待着了。
还有,离安平县主那个疯子远些。”
不过经这事儿,梁安城是没谁会跟安平县主往来了吧。
元锦意听着惠夫人的叮咛,乖顺点头。
她感觉安平县主就跟元锦莲没什么区别。
性子蛮横,太以自我为中心。
惠夫人继续把果子塞进她小嘴里,感叹的开口。
“你好好休息几日。
等你好了,同你父亲一起去隔壁看看裴大公子。”
多亏了裴大公子相救,不然啊,锦意的小命都要没了。
“是他救得我?”元锦意愣了一下,她就说那日救她的身影有些熟悉。
惠夫人点头,眼睛里泛起一丝波澜,“是啊,人家为了救你,原本骨折的手又严重了些。
到时候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好在长公主没有怪罪在锦意身上。
不然也不会去找安平县主的麻烦。
她心里对长公主十分感激。
元锦意嚼着果子,嘴角微微一扯,“知道了。”
她定然会好好感谢的。
惠夫人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说起来,你祖母已经给我说过你的婚事。
裴大公子虽是良人,可身份太高,不为良配。
咱们啊,还是别强求。”
这辈子,只要锦意能够嫁个好人家为正妻,她也就满足了。
元锦意眼神奇怪,撑着脑袋笑兮兮的开口。“姨娘,我可没这个打算。
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而且她现在对帅哥免疫啊,可以欣赏,但不能接受。
话说,长公主的儿子确实品貌非凡,器宇轩昂。
要是她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惠夫人深吸一口气,眼神无奈的盯着她。
“是是是,你这小脑瓜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你四妹妹啊,恨不得现在就找个人嫁了。
你倒好,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怎么?
那些公子都不喜欢?”
嫁人?她虚岁才十二,就算议亲也得十四岁去了。
至于元锦欣,她是真不懂她为什么那么着急。
元锦意摇头,拿帕子擦擦嘴角,微笑着感叹。
“姨娘,人家还小,说这些做什么。
缘分嘛,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惠夫人想想也是。
元锦意见不再提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便把话题转移到惠夫人身上。
“姨娘,那奶娘可有处置?”
她这些日子都没有关心惠夫人那边的情况。
“已经处置了。
钟嬷嬷随便找了个偷东西的由头把她打发了。”
惠夫人看了眼屋外,小声的回答。
她真好奇,锦意是怎么知道奶娘事情的。
“那就好。”元锦意放心了。
惠夫人欣慰的摸摸她的脑袋,让她接着休息。
自己则是散步回去了。
元锦意躺在床上无聊,随手召唤来秀茹。
“三小姐。”秀茹笑着对元锦意问候道。
元锦意也对她一笑,“又要麻烦你了。
帮我去毅国公府走一趟,查一下府中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那日她落水,水里的冤魂险些就要把她淹没。
看来,毅国公府也有很大的问题。
秀茹身姿优雅的飘在半空中,发黑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明了。
“三小姐,奴家估计是跟毅国公夫人和老夫人有关呢。”
她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就听说了不少毅国公家的丑闻。
所以近些年,陛下才会逐渐疏远了毅国公府。
元锦意点头,那便是了,见毅国公夫人的第一面,就让她感觉不舒服。
秀茹离开后,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想着过几日该怎么感谢裴大公子。
他那么倒霉,不如送他几个护身符或者辟邪符?
惠夫人走了没一会儿,元彻就带着一个眉眼满是英气的婢女走进来。
“见过侯爷。”小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你家小姐醒了吗?”元彻身着官服,面色略微疲倦,大步往里走去。
“醒了。奴婢去叫小姐起来。”小玉迈着步伐跟上元彻,轻声回应道。
元锦意睡得够久了,正说起来坐坐,青竹在给她穿衣服。
将衣服穿好,元锦意听见声音后,披着一头秀发急忙走出来。
“见过父亲。”元锦意现在有点害怕看到元彻,声音都小了些。
元彻负手而立,在看到她小脸的一瞬间,心中的怒火立马就熄灭了。
他盯着元锦意的面容,目露担忧,连声感叹。
“你这孩子,平日里瞧着多机灵的。
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不对,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是差点把小命都给丢了。
元锦意揪着自己的手帕,脚尖搓地,委屈的开口,“女儿也不想啊。”
要说还是怪安平县主那个疯批,真是离谱。
元彻叹息一声,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不再责怪她。
“算了,算了,以后可得注意些了。”
也不知道空明大师的话能信几分,什么大富大贵的命格,能不出事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好在锦意没事,今日连陛下都询问了几句。
回府的时候还碰到了长公主,也是对锦意关心的很。
“是,父亲。”
元锦意乖乖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元彻这才会心一笑,对身边的婢女招手,给元锦意介绍起来。
“来,锦意。
为父特意给你找了一个会些拳脚工夫的婢女,以后风铃就跟着你了。”
他早就有这种想法,经此一事,他立马就给安排上了。
身形装束都十分利索的婢女走上前,对元锦意抱拳,声音清脆的开口。
“奴婢风铃见过三小姐。”
“起来,起来。”元锦意睁大眼眸,有些意外的看向元彻。
元彻对她颔首,面上带着一抹严肃,“以后去哪儿都得带上护院和风铃。
这样一来,为父也就放心了。”
至少别在出现像前几日的事情。
元锦意收起自己惊讶的小表情,俏皮的对元彻道谢。
“是,多谢父亲。
父亲,您真好。”
她真没想到元彻会这样做,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动。
“你是我的女儿,为你打算也是应该的。”元彻嘴角带笑,缓缓开口。
“好了,去梳洗吧。
过两日咱们还得去感谢一下裴大公子。”
毕竟是为救锦意加重了伤势,怎么也得去道一声谢。
况且要不是长公主给宁王府施压,宁王妃也不会那么快承认错误。
元锦意巧笑嫣然,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
目送元彻离去,元锦意让小玉带风铃先去休息。
过了两日,元锦意休养的差不多,身子也恢复如初。
她将给魏廉的计划书交由青竹送出府去,自己则是跟着元彻前往隔壁将军府。
听闻裴大公子比她还惨,跳水加重了伤势不说,还发起了高烧。
元锦意身子骨因为功德和源力的加持,比之以前强壮了许多。
所以落水也就影响了她一日,发了一场烧就好了。
风铃和小玉拎着谢礼走在元锦意身后,蓝东手里也抱着好些珍贵药材。
父女二人被将军府的下人热情迎进去。
元彻借着老夫人的名义给长公主下了拜帖。
知道元锦意她们要来,长公主还亲自在正厅迎接。
“(微臣)锦意拜见长公主。”
元彻和元锦意异口同声的对长公主见礼。
长公主褪去一身华丽的衣裙,穿着稍显朴素的衣衫首饰,抬手对两人开口。
“淮安侯多礼了,锦意也快起来吧。”
淡淡的药味儿萦绕在长公主身上,她抓起元锦意的小手,拉着她往里去。
元彻见状,眸光微闪,提脚跟上。
步入正厅,淮安侯让下人把谢礼奉上,抱歉的对长公主说道。
“殿下,多亏令郎那日救了小女,微臣感激不尽。
小小心意,聊表谢意,还往您海涵微臣的不是。
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元彻诚恳的对长公主表示着,在得知裴大公子还不能下床时,他心里十分愧疚。
长公主泪眼婆娑,忍着焦灼的心思,笑盈盈的对元彻回答道。
“淮安侯有心了,你我两家不必这么客气。
本宫替明舟先行谢过。”
也算淮安侯有心,这些谢礼已经足够贵重。
长公主让下人奉茶,示意她们父女二人坐下说话。
元锦意瞧了瞧情绪有些低沉的长公主,站起来询问道。
“殿下,大公子醒了吗?
锦意想亲口感谢他一番。”
正好把她准备的护身符交给他,也算了结一桩因果。
长公主稍显意外,但想着元锦意的性子,心中贴慰,目光柔和的说道。
“这个....本宫也不知。
锦意,要不你自己去一趟。
若是没醒,你远远儿看看,让明舟的下人替你转述便是。”
自家儿子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的,也没个规律。
长公主一想到就心焦。
元锦意嗫着嘴角轻轻点头,又看了元彻一眼,跟着长公主身边的婢女离开了。
来的路上,她就给元彻告知过这事儿。
所以元彻也不会阻拦她。
绕过长长的回廊,耳边静悄悄的,元锦意跟在婢女身后,一缕发丝垂在胸前。
凉风吹动她披风上的软毛,元锦意打了个寒颤,将手缩回袖子里。
今年的冬天肯定很冷。
还没有到裴明舟的院子,两个穿着俏丽的小姑娘出现在元锦意视线中。
“是锦意姐姐。”裴乐鸢高兴的呼叫起来,朝着元锦意奔来,直接撞进她怀里。
“见过两位郡主。”元锦意搂着裴明鸢,嘴角扬起一抹欣然的笑意。
裴乐瑜不甘示弱的挤进元锦意怀里,仰起脑袋笑着问道。
“锦意姐姐,锦意姐姐,你怎么来了?”
元锦意还没有开口,就听闻裴乐鸢抢答,“妹妹笨,锦意姐姐肯定是来探望大哥哥的。”
“你才笨呢。
还有,我才是你姐姐。”裴乐瑜呆萌的脸上有些不服气,明亮的小眼睛瞪着自家妹妹。
小玉在元锦意身后偷笑,风铃一脸冷静。
眼看两人就要发生争执,元锦意赶紧拦着她们中间,似笑非笑的开口。
“那你们带我去找大哥哥好吗?”
“好啊!”姐妹二人立马安静下来,很有默契的点头。
婢女惊奇的望着元锦意,看着自家两位郡主拖着她一个劲儿的往前跑。
自己也赶紧跟上。
来到裴明舟的院子。
守在门口的小厮看到是两位郡主,并没有阻拦,只是告诉她们大公子还没有醒过来。
元锦意本不想进去的,可两个小姑娘拉着她,径直闯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房间中透着一股寒意,角落四处都有黑雾弥漫。
好重的阴气!
元锦意拧眉,四处搜寻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儿。
裴乐瑜拉着元锦意的手,指着屋子里面,满是疑惑的歪头看向她。
“锦意姐姐,你不进去看看大哥哥吗?”
难道在这里隔着屏风看?
元锦意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随意进出陌生男子的屋子呢。
她原本想退出去的。
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裴明舟这里能有别的收获,加上他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
她便在小厮震惊的目光中,跟着裴乐瑜进了里屋。
绕过屏风,寒意更胜,里屋就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
元锦意抬眸望去。
穿着白色亵衣的少年,此刻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他手指抓紧被子,紧闭的眼睛来回转动,似乎陷入了不好的梦境中。
“锦意姐姐,大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醒啊?”裴乐鸢站在元锦意身边,拉着她的手,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元锦意凑近一看,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他这哪是睡着了,分明就是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