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在知道多尔衮派出了援军之后,并没有撤多远,而是在大宁停了下来,等待援军。援军统帅是新进的礼烈亲王代善,豪格的叔辈。
豪格亲自出营门迎接代善。
“怎么样,明军可有什么动向?”一进门代善就问。
“探马目前还没有发现明军有什么异动,目前都在沿长城一线的关口中驻防。”
“这不像以前明朝皇帝的做派啊,一往有了小胜就会乘胜出击,现在得了大胜,怎么反而静悄悄的啦,而且明军数倍于我们,这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明军几路大军的将领除了吴三桂我们之前打过交道外,其他都不认识,而且非常年轻,崇祯那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大变化,不得而知。不过,既然皇叔有疑虑,那就让侄子去给您探探明军的虚实吧。”
“哦?你想怎么探?”
“吴三桂不是以前给我们写过求援的书信么?我们就给他送一份大礼,侄子带领麾下人马就去他驻防的古北口走上一遭。如果这小子知趣,就该给我们交个实底,如果不识趣,那我们就把他给我们写的信交给崇祯,以崇祯那多疑的尿性,吴三桂这小子不会善终。”
“此法不错,之前李自成作乱,我们以为有机可乘呢,结果一迟疑让明军占了先机。”
“如今看来,明军战力还在,而且军队仍有百万之众,我们南下的时机还是未到啊,既然不能南下,那就从内部继续瓦解大明,让他内乱不断,为我们创造南下的机会。”
“好,那就请皇叔坐镇大宁,等侄儿消息。”豪格说完转身出了大帐。
代善追出来嘱咐道:“切记不可孤军深入,如今大明朝在边境上有八十多万人马,不是你那十多万人马能战胜的,而且明军情况我们没弄清楚,马上也要进入冬季了,不适合我们进行大规模作战,所以一定不要轻启战端。”
“皇叔放心便是。”
古北口位于京城东北部,从战国到秦汉,历代王朝均在古北口及附近筑墩设防,及至南北朝开始筑长城。明初,为防御退回漠北的元朝势力,朱太祖命令重新整修古北口等处长城,加强边防。明朝中后期,抗倭名将戚继光奉命重修蓟镇长城,古北口就是其中重要的关口之一。
又因古北口在山海关、居庸关之间,是辽东平原和内蒙古通往中原地区的“咽喉”,因此古往今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吴三桂带着麾下三十四万人马驻扎在此,将古北口防线布置得水泄不通。
豪格率领大军来到古北口,高声对着关上道:“关上守将何人,叫你们吴三桂吴总兵阵前说话。”
关上守将大声喝问:“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是你们吴将军的老熟人,哈哈!你这么回他便是。”
守将来到帐前禀报道:“将军,清军在关下,指名要将军到阵前说话,说是您的老熟人。”
“哼!本将军怎么会在清军营中有老熟人。”吴三桂不爽道。
守将连连告罪。
“守好关口,只要清军不来攻城,不理他就是,我们的任务就是坚守不出。”
“是!”守将快步回到关上,不再搭理豪格。
豪格顶盔掼甲的在关下等了大半天,全身上下都快冻透了,还不见吴三桂出来,于是他又朝关上大声吼叫:“让吴三桂出来说话!”
吼叫了半天,这下关上连个搭话的人都没有了。豪格气不过,抽出腰刀就要命令清军攻城。幸而被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鳌拜拉住:“王爷,您忘了临行前礼烈亲王的交代了。”
豪格面颊抽搐一阵,最后甩掉鳌拜攥着自己的手,重重地合上腰刀,命令退兵二十里外驻扎。
当晚,豪格帐中只有他、鳌拜,还有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人。
微弱的烛光下,豪格将三封信交给他,诡异道:“你立马赶往南京,将这几封信务必交到谢大人手中,让他转呈崇祯小皇帝,看看这位性格多变且多疑的皇帝会如何处置他这位爱将。”
黑衣人简单应了个是,就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鳌拜道:“王爷,我们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您准备什么时候北返呢?”
“再等等看吧,今年这天气也真是怪,都这年月了还没有一点下雪的意思,往年这个时候关外的雪都齐腿弯深了。”
代善知道豪格的性子,所以不断派人催问他何时撤回去,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得罪多尔衮,作为皇叔,看着皇太极的儿子被多尔衮打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和多尔衮也是兄弟,况且在皇族中同情最要命,代善也只能偶尔点拨一下,不至让他们兵戎相见。
豪格口中的谢大人叫做谢昇,早年投在明末大奸臣温体仁门下,因有温体仁举荐,而被崇祯看重,委任其为南京吏部尚书,直到不久前被高一鸣换掉,成了一名闲官。
其以前在京城时,曾与后金使者暗通曲直,与豪格相识,豪格每年也会派人到府上看望,所赠金银无数。
豪格的使者到南京,来到谢府,被赋闲在家的谢昇热情招待了一番,使者递上了豪格带来的一点心意,二十万两白银,谢昇笑纳,并对使者道:“王爷真是多礼,年年有礼不算,这次又让你带来这么多,受之有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王爷的钱白花,你且在府上等上两日,有了准信你再回去,也好让你向肃亲王交差。”
“大人说的是。”
第二日早朝,原本不用上朝的谢昇居然上朝了,一群故友以为老朋友复出了呢,纷纷上前问候。作为吏部尚书的史可法斜着眼睛,看了看,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很快,殿前当值御史就宣布皇上驾到,开始上朝,百官依次而入,高一鸣听了边关情报以及关于一些地方赈灾的情况就准备退朝。
这时谢昇出列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高一鸣看了看史可法,询问他咋回事,史可法摇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