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睿诚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指了指楼上说:“楼上是卧室,你要不去看看卧室?”
白锦愉垂下眼帘,憋在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改成了:“也好,我也累了,想睡会儿。”
想睡?
她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司睿诚觉得很不对劲儿。
她转身出了厨房,扶着楼梯栏杆往楼上走去。
“锦愉,”司睿诚叫了她一声。
“有事?”白锦愉没有回头,在楼梯上停了下来。
“没事,”司睿诚想说让她扶一下自己这个“残疾人”,可看她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还是不要让她费劲儿了,自己来吧。
白锦愉继续往楼上走,司睿诚对她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兴许白锦愉是看到了和百宝楼一样的厨房,触景生情,又开始担心百宝楼的事了。
司睿诚只想到了这些。
如果他知道这厨房的布置让白锦愉对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荡然无存,那他当初还不如不要多此一举。
白锦愉来到楼上,面前有两间卧室,一间大的,一间比较小些。
小的房门没有开着,白锦愉推了推,门锁着呢,她推不开,只好走进了那间大的卧室。
这间卧室分成两间,外面是一个小客厅,居中放着她喜欢的杏色布艺沙发,简约的电视柜上摆着最新款的曲面电视,地上铺着米白色的地毯,一直铺到了阳台的落地窗那。
阳台的面积挺大,是露天的,一侧摆放了花架,一侧放着藤椅,这也是她心中所想的格局,可现在她没办法再像刚进来时那样兴奋不已。
打开白色的木门,里面才是真正的卧室,靠近落地窗那边摆放着一张欧式大床,旁边一扇磨砂玻璃门,应该是浴室。
白锦愉推开看了一眼,竟还是干湿分离的设计,浴室柜有两个,一模一样,并排放着,白色的大理石台面被打理的一尘不染。
镜子和镜前灯是一体的,好像还是声控的,在白锦愉推开门后,镜子上就呈现一轮弯月,光芒柔和却足以让人看清楚镜中的脸。
此时,白锦愉就看到了自己淡漠的表情,心里复杂的滋味让她无法言喻。
剩下的就不用看了,里间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按摩浴缸。
出了浴室,她径直走向门后的那面墙,乍一看这是面墙,其实应该是个隐藏的衣帽间。
她在墙上推了一下,果然,墙面旋转开,里面的灯光应声亮起,将衣帽间分成两边。
现在,这里面一边是空的,只挂着两套女式睡衣,还有拖鞋,另外一边放着司睿诚的衣服。
“我还说给你个惊喜呢,没想到你倒先发现了。”司睿诚撑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气息紊乱,额头上泛着细微的汗珠。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白锦愉冷笑一声:“这不都是我的想法么?”
她小的时候学习很枯燥,每天都被奶奶安排的满满当当,她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长大了,独立了,就盖一座自己的房子,如何装修,如何布置,每一处都要精心设计,让她能够住的舒服,自由自在。
只不过浴室里两个浴室柜的设计和衣帽间的设计,原本是为了她和妈妈能够有自己私人的空间,现在却成了她和这个男人的。
“你还记得啊。”司睿诚有些欣慰,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可他刚上前一步,准备再暖暖心,白锦愉转过身来,脸上充满了怒意:“我当然记得,这些都是我的设计,如果我是设计师的话,你这可算侵权。”
“锦愉?”司睿诚蹙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说?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和你……”
“为了我?那你告诉我,这些想法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直是我心里的秘密,我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连奶奶都不知道。”
白锦愉这话彻底把司睿诚的一颗心浇灭,从没和任何人说过?
她是真的把小时候的事都忘干净了么?
司睿诚是明示暗示,各种试探,他以为上次是白锦愉一时没有想起来,他不怪她。
那现在呢,她明明记得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她的想法,为什么不记得和她一起规划这一切的他?
“呵,所以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又不择手段的调查你,调查到你脑子里面去了么?”司睿诚苦笑,笑自己悲哀,心里也恼火,恼火她怎么能将那些他视为珍宝的记忆忘得干净。
“难道不是么?”白锦愉笃定地说。
“呵,那你真是看得起我?你以为我是妖怪么?还能知道你脑子里面想了什么?”司睿诚开始觉得她不可理喻,眼底透出深深的冷意。
“因为在我十六岁那年,就有人这样做过。”白锦愉红着眼眶,情绪甚是激动。
“你就是那伙人的头对吧?你派人抓我,催眠我,试图让我忘记我自己所有的事,成为你的玩具,但很不巧,没能让你如愿,你是从那时候开始盯着我的么?不死心是吧?”
从那次以后,白锦愉的生活圈子就没离开过百宝楼,奶奶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她,就时时刻刻看着她。
“你说你十六岁有人抓你?是什么人?”司睿诚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爱的小女人,没想到在她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你还在这装模作样?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白锦愉此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恨了十几年的仇人,
“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不堪的人?”司睿诚一步一步上前,头一次,白锦愉在他脸上看到浓重的哀伤,哀伤之中又藏着震慑人心的戾气。
她差点忘了,这人还有一个身份,是战场上无敌的战神,他是真的杀过人,开过枪的。
“你要干什么?”白锦愉退后一步,却被他拦住腰肢,拥入怀里。
他逼着她直视自己,那凌厉的冰冷气息令她不由得颤抖。
“司睿诚,你别乱来……”白锦愉后悔了,她的亲人都不在身边,这地方又是司睿诚的地盘,她干嘛要在这时候揭穿他,应该先想办法逃走的。
司睿诚勾起一丝冷笑,右手捏着她的下巴,说:“我做过的事,我不会赖,但我没做过的事,你这样诬陷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