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九岁的白锦愉么?
白锦愉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颊,一模一样的小白锦愉就在她的面前。
长桌上摆放着她最爱的蓝色星星礼物盒,那不是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么?什么时候跑到了里面去?
难道在这个幻境里,她不是白锦愉?
“谢谢。”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用生涩的汉语说了声谢谢。
白锦愉又是一愣。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看清楚那个小男孩的模样。
他穿着黑色的小西装,胖乎乎的背影,身高足足比小白锦愉高出了一个头。
“我叫白锦愉,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啊,你的家人呢?难道你也是因为爸爸妈妈吵架,你跑出来了对么?”小白锦愉双手托腮,跪在椅子上,看着小号的司睿诚吃饭。
他是真的饿急了,吃得很快,却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吃相极为优雅。
而此时,白锦愉和白景兰一样那么震惊,两人一起退后,白景兰默默的去了后院。
白锦愉皱着眉头,恍然迷失了她催眠这一趟的目的。
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白景兰往后院走去,门一推开,一道亮光闪过,白景兰的身影不见了,她脚下忽然踩空,一个跟头扎了下去。
“小心点。”
白锦愉跌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这个人的声音有几分耳熟。
她两只小手撑着那个人穿着黑色T恤的双肩,挺费力的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非常年轻,阳光帅气,又很眼熟的脸。
他是,辰?
不解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白锦愉捏了捏自己的脸蛋。
“嘶”挺疼!
和之前一样,她能感觉得到寒冷和心痛,这还是幻境,和现实一样真实的幻境。
但是……辰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记忆力为什么会有辰?
目测他也只有十岁大,容貌已初见帅气,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和现在慵懒散漫的样子差了好多。
“怎么这么看着我?要不是我,你就要把你的大门牙摔掉了。”辰揉了揉白锦愉的小刘海,她皱皱鼻子,不服气的拍开辰的手:“我……”
这个声音一出来,白锦愉自己吓了一跳,仔细盯着她肉呼呼的小手看了看,又把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
“放心,也没摔到你的脸,你还是那么漂亮,小天使。”辰笑了笑,像抱着孩子一样,把白锦愉抱了起来。
白锦愉茫然的看向四周,这里好像一家孤儿院,但从那小洋楼和小教堂的装修来看,这里应该是挺富裕的孤儿院,所以他们这些孩子的穿着打扮也是不错的。
孩子们的面孔各国都有,乍一看去,还是偏亚洲面孔的孩子多一些,他们都说着英语,看着白锦愉,眼神都有点不一样,好像白锦愉是这里的孩子王一样,谁都要听她的。
辰抱着她一路走到院前,修女正在和两个男人说话。
那两个男人抱来一个小男孩,说是路上捡的,看着很虚弱的样子,就剩那么一口气,脸色蜡黄,骨瘦如柴。
“哎呀,这孩子应该先送医院啊,我们这里是孤儿院,没有医生的啊。”修女有些为难,挡住他们,没让他们进门。
“我们哪有钱送他去医院啊,就听说你这里收孤儿,就给你送来了,要不然我们也不愿意跑这一趟,到底是条性命,修女你看,收了他吧。”其中一个男人哀求着,不想要放弃这个孩子。
“可是……”修女回头看了一眼辰和白锦愉,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好像是有些怕辰。
“他是饿了很久了,应该不是病。”白锦愉探着头,看着那小男孩,拍拍辰的肩膀,辰把她放到地上,她走到小男孩的身边。
还没来及凑近了瞧瞧那张黑漆漆的小脸,一个身影挡到了她的面前:“小天使,这孩子说不定有什么传染病呢,你不要接近他。”
白锦愉小小的个子要抬着头才能看清楚那张脸,乌黑浓密的头发下一双深邃黑亮的眸子,清澈温柔,英俊不凡,让人看上一眼便永生难忘。
而且白锦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她也认识。
洛秦枫。
法国混血名模洛秦枫。
他对着白锦愉微笑,像侍卫一样保护着她。
他和辰,还有那个小男孩,原本都是她记忆中的陌生人……
白锦愉紧紧的盯着那个孩子,鬼使神差的举起了胸口挂着的一个坠子:“把他留下来吧,给他吃点好的,他要是能活来,那就养着他吧,活不了,那就是他的命了。”
她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大,却让这里的每个人都专心聆听,等她说完,修女没有再犹豫,让开路,让那两个男人把小男孩送了进来。
白锦愉这才看清楚那个孩子的脸,他黑黑的眼睛也是一路都在盯着白锦愉,直到他再也看不到。
竟是那个让她在现实中莫名有熟悉感的一诺。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她的记忆么?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还在孤儿院里呆过?
白锦愉低下头,她这才注意到胸前挂着的不是一个坠子,而是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很奇怪,一个刻着怪异字符的银环上镶嵌着零星的绿色装饰,从阳光下看,它的光泽很亮,通透无暇,好像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她暗暗记下了这枚戒指的样子,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我们的小天使又开始大发善心了,你再这样,孤儿院里的经费都不够咱们吃饭的了。”辰又把白锦愉抱起来,和洛秦枫一前一后往后面的小洋楼里走去。
辰站定在小洋楼门前,把白锦愉放下,让她去推开那扇白色的欧式雕花木门。
白锦愉胖乎乎的小手往前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她又用力一推,还是没有推开。
“大哥哥,我怎么推不开……”她一回头,身后哪里还有辰和洛秦枫的影子,那是漫天的火海,火舌带着滚滚热浪朝她袭来。
“大哥哥,快点开门啊,来人啊,开门啊。”白锦愉对着那扇门用力的拍打着,可她娇小的身躯根本没办法打开。
很快,呛人的烟雾让她感到窒息,她猛地一阵咳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哭喊。
“来人啊……”她沙哑着声音,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